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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灯光强烈而刺眼，大脑紧绷，能清楚地感觉到神经跳动，腹部强烈的紧缩感袭来。
黄心语紧闭着双眸，那一刻，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黎捏着手机在手术室外来回徘徊。
整个走廊只剩她一人，安静得就连细针掉落声都能听见。
灯熄灭，随即手术室房门打开。
黄心语顶着苍白无力的脸，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她的脚上如同被拴了铁链一般，每一个步子都显得极其沉重。
孟黎上前，将人扶住，连续不断的温热砸在她手腕上，
“我觉得我没有权力剥夺他来世上的资格，”黄心语带着无力的请求。
一时间，好像黄心语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她需要祈求全世界的谅解。
“我自己把他养大，好不好？”
黄心语不知道她这样把孩子带来单亲家庭是对还是错。
她只知道，在她闭眼的那一刻，留下他，是她那时最虔诚的夙愿。
“好，”孟黎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不哭了，我们好好爱他就行。”
孟黎扶着黄心语往电梯方向走，“开车了吗？”
“我打车来的。”
“好，我跟顾城风说过了，今晚陪着你。”
“好。”
*
黄心语的房子是在大学的时候她爸妈买的，两室一厅，从工作后就是她一人在住。
房子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大多是一些精神消费品。
进门的橱柜里摆满了让人开着眼花缭乱的酒，再往里，又放着很多的健身器材。
年轻人沉迷于享乐又贪生怕死的个性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黄心语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到家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消极情绪。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脱下来，她给孟黎拿了双拖鞋，言语欢快，“你等会儿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去洗把脸。”
“好。”孟黎换了鞋子往沙发走去。
pigu还没坐热，厕所里传来黄心语的惊叫，“救命！妹妹，你咋不知道给姐姐擦把脸再出来！？”
“啊，”孟黎努了努嘴，小声解释，“我想着都是坐顾城风的车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很快，黄心语就踩着拖鞋从厕所出来，“亏得是坐你老公的车，但凡是个帅哥，我这张像鬼一样的脸还要不要见...人了。”
说到这儿，黄心语脸上明显是黯淡的。
要不是因为她迷恋帅哥也不会...
孟黎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喊了外卖。”
“好。”
黄心语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刚洗完脸又去里屋拖了个大箱子出来。
她把箱子放在了橱柜边上，把上面的酒水一瓶一瓶往箱子里装。
孟黎见状，起身过去帮忙。
看她来了，黄心语就干脆不蹲下了，直接站在那里递，孟黎蹲在那里装。
孟黎喜欢她身上的毅力，决定了的事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在她印象里，黄心语好像很少会后悔某一件事情。
酒水装了一半，忽然，黄心语悬在半空的手顿住了，她迟迟没有把酒递给孟黎，看样子像是在思索事情。
“要不，你也赶紧生一个，到时候咱俩的孩子还能做个伴儿？”
孟黎脸颊微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还是再等等吧。”
“也行。”黄心语把手里的酒递给她，“反正到时候你当我儿子干妈就行！”
“儿子？”孟黎眼中闪过震惊。
这不是才刚决定要孩子吗？怎么这么快连性别都知道了？
黄心语解释，“先这么叫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个啥，”
她小声嘀咕，“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太难看。”
“对了，这些酒拿你家去吧？”
孟黎摇头拒绝，“不要了，我喝了酒窘态百出，还是别了。”
黄心语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黎黎，你作为孩子的干妈可得陪着我做每一次产检，”
“行。”
“我还没跟我爸妈讲，”黄心语说：“我想等着月份大点再讲。”
准确来说，等孩子月份大点了，她的父母就没办法干涉他的去留了。
“好。”
第二天陪着黄心语置办了些东西，又帮着她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孟黎本来还想陪她两天的，黄心语说自己要回父母家吃饭，非要把她送回去，让她陪陪自己可怜的老公。
孟黎知道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拗不过她，还是选择回家。
她没有让黄心语送她，说这里离家很近，打车回去就行。
过年的车很多，但出租车少之又少，孟黎在楼下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拦住一辆车。
黄色出租车缓缓停在她面前，从窗口看去，司机长得有点凶，脸大眉毛粗，鼻梁上还有道弯弯扭扭的伤疤，看起来像是刚出来。
“诶，”司机拿下巴指了指她，语气恶劣，“到底上不上？”
孟黎发憷了半秒，后面的车辆也开始鸣笛不满。
看到后面的车堵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
坐在车里，孟黎看了看车上司机的基本信息，记了下来，把司机的名字和工号分别发给了黄心语和顾城风。
刚把信息转发完，还没来得及说明，手机就关机了。
临山公寓。
顾城风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不知名的连续剧，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
孟黎不在家，他觉得这两天整个家里清冷了不少。
即便是他也这样过了二十八年，但也还是不太习惯。
手机提示音响了，他随手拿起手机，抬眼看了看。
孟黎发了两行信息，第一排像是名字，下面那串数字他就不明白了，
顾城风的打了一个问号。
又发了一句。
顾城风：[发错了？]
...
车里，孟黎看着手机一凝，又抬眼，正好看到镜子里那双有点凶的眼睛。
“师傅，您有充电器吗？”
“没有。”
孟黎看到他手机上连着的充电线还是没敢再说话。
她无声叹了口气，紧绷着神经度过漫长的煎熬。
好在司机走得路线都是人多的，方向也没问题。
很快，车停在了临山公寓楼下。
司机快速停好车，拉好手刹，“28元。”
语气依旧傲慢，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
孟黎还是鼓起勇气对司机说，“师傅，能用一下您手机吗？我手机没电了。”
说完低垂着眼眸，心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当真是怕他。
这次令她意外的是，司机居然取下了手机递给她，“喏，”
孟黎接过手机，感激不已。
她拨着顾城风的电话，但不确定他是否在家
第一次，拨通了，但电话被那边挂了。
孟黎只能ren着司机不|shan的眼光，再次打着相同的号码。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顾城风：“喂？”
语气冷淡。
孟黎：“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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