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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以前堪称噩梦的一段时光。
陆子沐小的时候，林茵只是不负母亲的责任，每天打打麻将，把他丢在那里。
至于陆子擎，游手好闲还算好事，每天酗酒赌博。
赢了钱，心情好就买两个菜回去，要是输了钱，一回到家就会拿陆子沐和林茵撒气。
林茵被他惹得不开心了，但是又打不过，怎么办呢？于是只能也拿陆子沐撒气。
两个人经常这样，机械式的殴打他，任由他哭泣，麻木不仁。
就好像打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畜生。
因此，陆子沐每天回到家只能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角落，生怕引起他们两个人的注意，然后又拿他撒气。
家里和他最亲的两个人，却是他的噩梦，没有人能帮他，真的，没有人！
好在，他已经长大了，以后赚了钱，就能逃离这个家。
三年，只要再撑三年，就算他考不到什么大学，靠自己的双手，也不会饿死在外面。
陆子沐的表情恢复平静，默默吃着菜。
“怎么跟孩子说话呢！”林茵佯装似的瞪了陆子擎一眼，然后脸上堆起笑容，温声道：“子沐啊。”
陆子沐没理她。
“子沐。”林茵讨好地给他夹了一块蛋。
陆子沐把碗拿开，那块蛋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林茵也不恼，依旧是满脸笑容。
“有事直说，不用和我来这套。”陆子沐漠然道。
“怎么说话呢。”
林茵装模作样地训斥他一句，然后搓了搓手，笑着说：“子沐，这…妈这个月的麻将钱都花光了，所以，下个月的零花钱…能不能提前给一下？”
陆子沐一点也不意外，淡淡道：“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林茵声音尖锐，一秒变脸，就好像刚刚温声说话的人不是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打了四份工，怎么可能会没钱！你就是不想给！我是你妈，你不养谁养，孩子养大了就不管妈了是不是？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呵呵，你还知道我打了四份工啊，良心？你还有脸跟我说良心？你知道什么叫良心吗？你配当我妈吗？你、配、吗！”陆子沐一字一顿地冷声嘲讽，眼眶渐渐有些红了。
“你…”
林茵被气得七窍生烟，“砰”的一声把碗扔到地上摔碎，像是疯狗似的往他脸上挠：“你个不要脸的杂种，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呜呜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狗东西…”
骂着骂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陆子沐觉得好笑，讥讽道：“狗东西也是你生的，怎么，现在不想认了？反正钱我是怎么都不会给你的。”
“行了，别哭了！你这个月零花钱都花完了还想找儿子要？”陆子擎烦躁地吼了她一句。
林茵委屈道：“你跟他一伙欺负我！”
陆子擎不耐烦地，直接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臭婊.子，别在这恶心我！”
“你敢打我！连老娘都敢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林茵一巴掌扇了回去，力度一点都没收。
这下，陆子擎是真的来火了，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拎了起来：“臭婊.子，你他妈来真的啊，老子都没用力，你还真敢用力打，想死是吧？”
“唔唔唔！”林茵脸颊通红，两只手用力掰他的手，疯狂挣扎。
掰不动，她朝陆子沐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嘴里陆陆续续吐出干涩的几个字：“子…沐，帮…帮我…”
陆子沐冷眼旁观。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有下次，老子打死你，你要记住，老子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陆子擎眼看她憋不住了，松开手，往旁边一甩。
砰！
林茵狠狠撞在墙上，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她劈头盖脸，顾不上疼痛，大口呼吸，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
林茵眼睛通红，惊恐地说：“你个杀千刀的，真想杀了我啊！”
陆子擎嗤笑一声，脸色冷了下来：“别惹我！”
林茵瞬间噤声。
陆子擎看向陆子沐，和气地说：“儿子啊，你看，你妈是因为想透支下个月的零花钱，不给这情有可原，但我这个月喝酒和打牌的钱…”
陆子沐露出一个笑容：“想要钱？”
这两个人为什么总是要像狗一样向他乞讨要钱呢？
陆子擎看着他的笑容，露出期待的表情，内心窃喜。
看来，他这个便宜儿子心情还不错，钱应该能拿到手。
“想要多少？”陆子沐似笑非笑。
“这个…”
陆子擎想了想，用手算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酒钱和牌钱，也用不了多少，再加上上个月打牌欠的钱，不多，给个两万就够了。”
闻言，他把手伸进口袋。
陆子擎露出哈巴狗似的笑容，一脸激动地盯着那只手。
他将手伸出，摊开，什么都没有。
“…”
陆子擎笑容僵在了脸上，旋即拍案而起，大怒道：“你逗老子玩呢！”
陆子沐笑容戏谑，揶揄道：“不好意思，就是逗你玩呢。”
“你个孽种！”陆子擎火冒三丈，一巴掌扇了过去。
陆子沐躲开，神情冰冷，反手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红了半边脸。
简直猝不及防。
陆子擎懵了，脸上露出震惊、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敢打我…”他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好你个陆子沐，果然是翅膀硬了啊，连老子都敢打，今天不把你教训一顿，老子就不是你爹！”
说着，他撸起袖子走上前。
“吃你妈！”陆子沐霍然起身，掀翻了桌子。
碗全部摔碎，菜洒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随后，他上前就是一脚，用力踹在陆子擎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摔门而去。
“陆子沐，你有种就别回这个家！！！”后面传来陆子擎惊天的吼叫声，以及争吵声。
“林茵，瞧你教的什么东西，这个狗东西翅膀硬了连我都打，无法无天了，以后还怎么管！”
“那你冲我叫什么，我能管得住他？我刚刚就说了，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个杂种，你还说我！”
“那是我的错咯，你还想怪在我头上，你也反了，今天我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啊啊啊！你又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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