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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垂眼，视线定在手中的玻璃杯，饮料中的细小气泡离开半融化的冰块向上漂浮，最后附在水面之下。
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些气泡，向上挣脱，却摸不到真正的自由：“遇到你之后，我从你的言行之中拼凑出了所谓的剧情，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并且，我在这个世界之中担任着重要角色。”
【啊啊啊啊啊啊男主觉醒了！！！！】
系统在脑内尖叫，如果它有实体，现在一定是呐喊本喊。
沈凡被它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手一抖把饮料都晃出来了些许。
沈清然疑惑地看着他，拿起纸巾帮他擦拭撒出来的饮料。
沈凡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在脑子里疯狂嫌弃系统：“非要等他说出口你才反应过来吗？”
系统委屈：【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嘛。】
角色觉醒确实是不常见的事，不知道禁制还在不在。
沈凡手指扣了扣杯沿，他试探性地张嘴：“你是男主。”
说出来了！
他心里一喜，就要开口说出系统的事，结果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色蓦地一垮，狗屁世界。
沈清然似有所悟：“还有一些事，你不能说出来是吗？”
沈凡狂点头，不愧是男主，脑子就是好使。
沈清然忽然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问道。
“房东和你一样是……穿越者吗？”
沈凡：“应该吧。”
沈清然：“你也会和他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吗？”
沈凡忽然愣住，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记得系统说过组织里有一个反派救赎部，房东的行为太像救赎男主了，说不定他就是另外一个组织的穿越者，任务完成就离开了这里。
可是，沈清然那时还远没到剧情线，任务应该是没有完成的，为什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自己当时差一点大结局，被雷劈到了这个世界，姑且可以认为是法力太过强悍扭曲了时空，造成的意外穿越事件。
可房东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他自夸，而是他那时已经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了，而房东顶多只能拿个机甲玩炮弹连连看。
机甲的能力可以扭曲时空吗？
“系统，你检测不出来这个世界被人穿过吗？”
沈凡等了一会儿，不知道系统又跑哪里去了，没有应声。
思绪回笼，看见沈清然正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己，还在等那个答案。
沈凡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可能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在这里。”
沈清然的神色没有放松，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沈凡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自己对沈清然虽然比不上房东，但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真切切的，自己也有尽力去保护这个小弟，可沈清然跟随自己，显然是为了逃脱剧情的掌控。
自己一旦离开，沈清然又会失去自由，直到遇到下一个穿越者。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真心换来了利用，沈凡此时又想念龙傲天系统了。
他在真正伤心的时候反倒会敛起所有情绪，让别人看不出来。
这是当时少年穷时期养成的习惯，因为那些炮灰喜欢欺凌他，看他露出彷徨无措、悲伤痛苦之类的表情会更加兴奋，霸凌的人得了趣就会愈发猖狂，所以他开始假装无所谓，慢慢的，他们就觉得无趣，找他麻烦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
沈清然没有察觉他面色如常下的低落情绪，继续说起关于房东的事：“房东时常会沉默地看着窗外的玫瑰园，有一次晚上，我听见他低声说了一个词。”
“咬字呢喃致使我只能听出大概，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词便被我抛之脑后，直至我与你第一次去到实验基地。”
“基地的ai助手，白小白。”尘封的记忆如嫩芽般破土而出，记忆中的词与之对上，沈清然肯定，“他曾经说过的就是——白小白。”
沈凡沉思，他记得白小白是安斯创造的，房东与安斯也有关系吗？
沈清然：“我问过安斯指导员，他告诉我，白小白的核心代码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匿名账号投递给他的。当晚，我调出了房东的通信记录，空空如也，他很谨慎，没有留下过任何记录。”
他轻叹一声：“白小白或许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痕迹。”
沈凡百思不得其解，房东为什么要把白小白的核心代码投递给安斯呢？
明明房东看起来是一副随时准备离世的模样，做事滴水不漏、水过无痕，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留下的人又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白小白？
简直就跟重伤沈清然一样匪夷所思。
难道……
沈凡尝试代入，如果是自己的话，把白小白放置在军事级的实验基地里只有一个可能：“白小白是安插的卧底！”
用智能ai探查敌情，敌方以为白小白是亲手制造所以百分百安全，实际上核心代码由房东掌控，各种机密还不是手到擒来。
原来房东也想称霸星际吗？
沈清然：“……”第一次与沈凡的脑回路搭上一点点边。
他之前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但随即便被自己否决，一是房东绝对志不在此，二是安斯确保白小白的核心代码是安全的，才会将白小白制作出来并通过帝国核心检查，才能投放在实验基地进行工作。
他看了眼窗外，日头正盛，不知不觉间聊到了中午。
房东的事情是一个迷，他并不强求短时间内解开谜团。
沈清然放下杯子，视线落在沈凡粘着零食残渣的嘴角，问：“你还吃得下午饭吗？”
沈凡摇头，回他：“你自己吃吧。我去补个觉。”
说完便随手扯了一张纸胡乱擦干净嘴，在沈清然的注视下回到了房间。
就算吃不下，以前也会陪着他一起，这是第一次，沈凡让他自己解决。
沈清然望着他紧闭的卧室门，心里忽然涌现一种心慌的感觉。
明明彼此坦白了秘密，两人之间却好像升起了一扇门，隔绝了他与沈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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