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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肃听对方又在谈自己的相貌，有些不知所措，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和帽子，想遮住自己的脸。
佟凝嫌弃地说：“哎呀，你怎么扭扭捏捏的。我叫佟凝，交个朋友！”
杜肃仍旧瑟缩着。
佟凝将自己心头的气先放在一边，把手臂搭载杜肃肩上，说：“兄弟，丑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杜肃万万没想到，佟凝会这么说。
震惊的看着佟凝，五官流动的速度更快了。
佟凝笑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就相当于，恨丑之心，人皆有之。你说你长的丑，别人看着不舒服，是不是你的错？人家在路上正走着，平白无故皮冒出来这么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多难受啊。让别人难受，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杜肃比任何时候都想说点什么，又比任何时候都无话可说。
佟凝继续说：“在以前，一旦你丑，你的一生就会充满坎坷。但是，在现在，在算子时代，能量和算法可以被随时调用的时代，在所有面孔都可以调整的年代，在所有美丽的脸都一模一样的年代，一张标新立异的脸，就意味着与众不同的能量。”
“丑，不是你的错。认为丑是错，是一个时代的错。每一个丑人，都在为时代的错买单。可能这就叫做命吧。你为什么不做一个丑人中的英雄，用自己的方式，减轻同类的负债呢？”佟凝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旧时，将胳膊从杜肃肩上拿下来，眼睛失去了焦点，“生命的意思是，生下来，命就定了。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族类身上的债，就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直到族类整体的崩溃。而那个时候……”
佟凝没有说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芯片，对杜肃说：“回见。”
佟凝回到住处之后，佟达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看面色，佟凝就知道，他要问今天上课的事情。
“你和关洲顶嘴了。”佟达问。
佟凝颓丧着，觉得这件事本不算事什么事情，竟然惹的那个关雎下课要拦下他，佟达这会儿还要询问。
“对啊，他们关家就是小气嘛。这种时候，还不想办法解决问题，还遮遮掩掩的，是人命重要，还是他们的那些秘密重要。再说了，如果他们关家的东西，是谁看了之后就能学会的，那他们关家，也不必排在算门前几位了。”佟凝说。
佟卿从里屋出来，身后还跟着大师兄佟修。
佟修走多来，无奈地对佟凝说：“你啊，一向都是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的，这下子，怎么糊涂了？关家已经在想办法帮忙抵御电子病毒了，而且已经拿出了他们的衣服。算子们习性不同，恐怕会有过敏的情况，所以正在加上一些亲肤的材料。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给病毒制造者，这才没有声张，你可倒好，抓住人家不放。”
佟凝看师兄义正言辞为关家辩护，堂姐在旁边也微微撅着嘴，怨佟凝不懂事。
佟凝这才有些动摇，“那，他们也太慢了，那些雪花越来越多。如果因为他们行动迟缓，中间出了人命，看他们还有什么道理。”
佟达说：“得空去和关家道歉”。
佟凝听着佟达这种命令的语气，十分不服气。佟达说话总是这样，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后通牒。
佟凝勉强地点点头。
佟修指了指佟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指晃了两下，就离开了。
佟达和同情出去送。
佟凝撇着嘴：“谁跟他们道歉，关家就是小气鬼，还一个个装得斯斯文文的。”
嘀咕着，佟凝坐下来，还没喝上一口茶呢，就有紧急通话打过来。
佟凝划了一下芯片，屏幕出现，上面是小二黑的脸。
小二黑，黑而不二，是佟凝在暗网的得力助手。
画面一出现，小二黑就直接开始叙述情况：“有一波钱，量很大，是要去做空关家的。我们要截下来吗？”
佟凝精神一紧，“哪里的前，做空关家？这么自信吗？他们觉得能做空关家？”
小二黑说：“对，就死瞄准关家的。这笔钱，不是算子圈的钱，是从民间来的，账户是一个普通的个体户，做裁缝的，日常的收入就是普通中产的收入。可见是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开设账户，来运转资金。暗网还截留了一部分的对话。”
【只要你那边不出差错，这一次做空，就能让关家倾家荡产。】
【这边万无一失。】
佟凝问：“‘万无一失’哦！好大的口气。‘倾家荡产’，荡到什么程度，‘这边’是那边？”
小二黑好像在忙着另外的事情，键盘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这样一个盛大家族的存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不是在关家吗？难道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吗？可能是里应外合吧。”
佟凝想到电子病毒和雪花，还有那个爆炸的一朵雪花。
“关家有什么仇人没有？”佟凝问。
“关家是最早的算门了，不是靠着讨伐谁立的门户，和平民之间做交易，也一直都是诚信来往，没有的罪过什么人。不过有一点。”小二黑说。
佟凝聚精会神，小二黑仍旧表示出超然的表情，“之前，在漩涡星系边缘的一个星座，寄居了一群星际海盗。这波星际海盗，后来是关雎逮捕的。而且，现在五系监狱里。”
佟凝觉得奇怪：“漩涡星系，那不是杜家辐射的范围，关雎怎么去管闲事了呢？”
小二黑叹口气，“立裁律师嘛，有特权的。但是这件事好像关联度不是很大。总之，如果我们不拦下来的话……”
佟凝说：“关家就有可能垮台？”
“我们就会错过几百亿的无成本财富。”小二黑说，“当然，如果你和关家有过节的话，我们也可以错过。”
佟凝说：“我和关家确实有过节，但是他们，罪不至垮台。而且，我要亲自报仇，别人谁都不能动关家，尤其是关雎，我得亲自……”
“意思就是这笔钱我们要截下来对吗？”小二黑迫不及待地说。
佟凝看到两个选项，红色的“劫持”，绿色的“放弃”。佟凝只要按上去，加上指纹信息，就会形成一个流动的指令算法。
佟凝点了“劫持”，强调：“我说了多少次，把‘准许行动’的换成绿色，每次批准什么事情，都点红色，好像我在做什么邪恶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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