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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溯的芯片,名叫浮生,是一个四瓣花朵的模样,关雎和佟凝只是找到了一瓣。
这一瓣花瓣,支撑着整个重熔机的运转,伴随着含笑几十次的拆机和重合?
“含笑不是算子,佟大送给他的芯片,顶多也只是用来自我保护,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复杂的重熔机器呢?而且,微生溯身为为生家的上一任门主,他的芯片怎么会遗落在这个地方?”佟凝说。
关雎审视着这一芯片,说:“浮生芯,已经死去了,现在运行着这一瓣芯片的,是微生夜。”
佟凝再次检查之后,确实发现了微生夜的算法。
芯死之后,在主人授权之后,就能够转交给别人使用。
“看来,是微生溯将芯片继承给了微生夜。”佟凝说,又怀疑:“可是为什么,他不把完整的芯片继承给微生夜,而只给了一瓣呢?”
关雎说:“你有所不知。前辈生前,致力于销毁仅剩的参数,但是在销毁的过程中,出了意外,芯就裂开了。当时,芯片出现了空间跃迁,没有人找到。”
“那,微生夜一定是找到了一个。”佟凝说。
两人决定去寻找微生夜,回到客房之后,叫上一众小算子,去微生学府。
微生夜毫不犹豫地承认了,那个用微生溯的芯片帮含笑重熔肌体的,就是他。
“含笑好像得了什么病,他一开始是要找我兄长的,但是那个时候,兄长已经消失了。于是她就找到了我。她得的,正是腐蚀神经!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神经很强大,所有的腐蚀,都发生在了身体上。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她的身体无限重熔再生。”
“她有说,她是如何被腐蚀神经网攻击的吗?”佟凝问。
“没有,她只说,让我帮帮她,同时,让我保守秘密。”
微生夜拿着他父亲的芯片,看了很长时间,说:“这是我找到的唯一一片芯片,是父亲唯一的遗产。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关雎问:“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微生夜说:“在草帽星系的一个小行星上,那行星好像是叫落英。以前好像不叫落英的。”
佟凝和关雎听了“落英”这个名字,对视一眼。他们曾经在上面找过参数,到现在,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却给那个行星起了个名字,叫做“落英”。
关雎问:“想必微生溯前辈和腐蚀神经网有一些瓜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否用于用前辈的这一瓣芯片。”
微生夜彬彬有礼地回答:“当然可以,寒涉先生拿着,我很放心的。”
佟凝和关雎,带着微生溯的一瓣芯片,离开蜉蝣星。
因为那些小算子们并不能独自跃进,大家只好一同坐星船,去下一个目的地——落英星。
上了船之后,才知道,原来佟达也在这一班船上。
关雎还带着一众小算子和佟达打招呼。
正道中人果然虚伪。前几天不是刚打过架的吗?现在见面,又是和善恭敬的样子。
佟凝看他们互相致礼,冷笑一声。
这一冷笑,就吸引了佟达的注意力,他冷冷看了一眼佟凝,颇有当初佟凝说他白菜拱猪时候的意味。
“巾帼贵姓。”佟达简洁地问。
佟凝的“佟”字到了口边,忽然改口:“关!我在关家这边,自然是关啦。”
关雎低眉一笑,不多解释。
佟达穷追不舍。
“关姓,何名?芯何名?”
“关关,关,关鸠!芯片,就是‘淑女’。”
佟凝这一套,大多是引用了关家一本古书上的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佟达甩袖离去。关雎领着佟凝,去船舱客房去。
关雎冷冷说:“暖竹也认出你来了。”
佟凝默默点头。想起之前两人在同归戏楼打起来的事情。
“你们两个,以前不是,‘相敬如宾’的嘛?现在,怎么感觉水火不容的样子。”
关雎沉默片刻,“世事无常。”
佟凝最怕听到这样的话,背后又是极其复杂的事情,摇着头说:“好吧,无常就无常吧。人间失态,无常才是平常吧。”
关雎深表同意。
“到落英星,还要十几个标准小时,多休息。”
说罢,关雎就走出了舱门。
航船上甲板上,可以看到星河。
佟凝没有困意,走出船舱,在甲板上看着这些星星。
它们缓缓流过。这样的场景,在佟凝和佟卿佟达一起离开摩崖星去花瓣星系参加新学期论坛的时候,也看到过。
那时候,她和佟达呆呆地看着这些星星,就睡在了甲板上,次日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佟卿盖上的小被子。
现在想一想,佟凝从来没有孤单过。身边总是有佟达的。他将她做的勾当都看在眼里,却从来不予置评,偶尔还亲自参加。
这样的平衡,在那一次变故之后,彻底失衡。
忽然间,肩膀上被轻轻按住。
“在想什么?”关雎问。
佟凝回过头,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那些改不了的过去呗。”
关雎看起来非常恬然。
他明明琐事缠身,居然看起来像是在履行。
佟凝在他鬓边,发现了一根白发。
“关雎,你有白头发了。”佟凝直截了当地说。
关雎问:“在哪里?”
佟凝上前,微微踮脚,关雎也稍稍弯下。佟凝拨开关雎的衣领,撩起一撮头发,从中调出来一根白发,单独拎出来,给关雎看。
关雎看着,“是有白头发了。”
佟凝说:“我们都已经是老人了。”
佟凝想起书爵和念冰他们。
“想像我们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多活泼啊。”
关雎收起自己的白发,“你还是那时候的你,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关雎说得很认真,惹的佟凝发笑。
“你怎么不是以前的你了,人‘老’了点,就不是自己了吗?”
关雎看着一刻经过的恒星,“你说,人的魂魄改变了之后,还是原来的人吗?”
佟凝笑起来:“魂魄怎么会变呢?那可是DNA的双链啊,如何能带动呢。寒涉先生问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可思议啊。”
关雎平静地说:“想念,是一种削魂剥魄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想念的威力,会这么大。”
佟凝觉得莫名奇妙,关家爱诗,爱兴观群怨,或许现在是诗兴大发了?
“佟凝。”
关雎轻轻叫她。
佟凝答道:“嗯?”
“我们四个,在落英小星星上,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从那之后,我就上了五系渣男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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