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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勇，你家没有换房前，咱们是邻居。有人欺负我，都是你为我出头。那时的你什么时候怕过，怎么现在就怂了！”
李奎勇一脸的冷笑，“是，你说的没错，我李奎勇是怂了，是怕了！我是怕我妈没人给养老，是怕弟弟妹妹们没人照顾！我是怕失去你这个兄弟！”
小混蛋被李奎勇怼的哑口无言，“小四，你想过你的下场吗？你在雷子那边已经挂上了号，现在又被老兵们盯上了，你会死的很惨。”
小混蛋一脸的无所谓，“奎勇，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认了。我踏马就是看不惯那些大院子弟高高在上的嘴脸，就算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李奎勇摇摇头，“小四，你丫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你的家人？！你死了，他们会有多伤心、多难过。你妈老了谁来照顾她？！”
小混蛋低头不语，“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你如果想通了就赶紧搬去小六家住。到了年底，报名去支援边疆当个知青。去边疆插队不用政审，在那边躲上几年估计也就没事了。”
李奎勇叹了一口气，“小四，该说的我全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回到家吃了晌午饭，小六给李奎勇报账，“哥，呢子大衣三十块钱一件，一共卖了九件。这是二百七十块钱，你先收着。”
李奎勇点了五十块钱塞到小六手里，“大衣咱们留两件就够了，剩下的全都卖了。下午去废品站买个铁皮柜子回来，我有用。”
李奎勇的母亲喊住了小六，“六子，你的毛衣我给你补好了，穿上再出去。寒冬腊月的别感冒了。”
小六开心的接过毛衣，“谢谢妈！”李奎勇的母亲嗔怪的说，“你这孩子跟妈客气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叫喊，“李奎勇，出来一下，我们是派出所的！”李奎勇的母亲被吓的变了脸色，跌跌撞撞的就要出门。
李奎勇赶紧扶住了母亲，“妈，是钟跃民那个臭小子作怪呢，您甭搭理他。”
听到李奎勇的话，李母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钟跃民，你丫再敢当着我妈的面开这种玩笑，小心我跟你翻车（翻脸）。”
钟跃民嬉皮笑脸的进了屋，“阿姨，对不起啊。我刚才跟奎勇开玩笑呢，没成想让您受了惊吓，都怪我嘴贱。”
李母一看真的是钟跃民在开玩笑，才摆摆手说，“人老了，胆子也变小了。我就怕奎勇他们在外面闯祸，下次可别再吓唬阿姨了。”
李奎勇拉着钟跃民出了屋，“你丫找我有啥事？”钟跃民一脸正色的说，“奎勇，你最好离小混蛋远一点。现在所有的老兵都在找他，只要抓住他，丫就死定了。”
李奎勇沉默了一会，拉着钟跃民来到常四爷的院子。进了屋，李奎勇给钟跃民倒了一杯热水。
“跃民，如果小混蛋不再犯事儿，年底就离开四九城，你们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钟跃民闻言愣了一下，“估计够呛。咱们打架就是为了赶时髦、拔份儿，可是小混蛋下手太黑，是奔着杀人去的。
老兵组织到现在已经被他捅了七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重伤。李援朝他们已经报案了，目的就是为了协助公安捉拿小混蛋。他只要敢还手，李援朝他们就会要了小混蛋的命。”
李奎勇递给钟跃民一支烟，他和钟跃民能成为朋友完全是巧合。钟跃民的父亲从南京调到四九城工作，钟跃民也跟着转学到了四九城。
因为入学手续的问题，钟跃民暂时到李奎勇的学校过渡一个学期。就这样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孩子成了好朋友，而且友情一直延续到现在。
“跃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小四以前是个老实孩子，在胡同里经常被人欺负。直到六六年，你们成立了组织开始抓嘿吾类、查丝救、超家。
继而又成立了镇流队，开始抓流氓。只要敢跟你们犯照的，你们看不顺眼的，都是你们的镇压对象。”
李奎勇的声音很僵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小四被胡同里一个仇家诬告是流氓，就被你们无端的抓走打了个半死。他当时聪明，早早就认罪了保住了小命。
我在摔跤队的一个队友，性格有点执拗，始终不肯认罪，最终被老兵们活活打死了。到现在都没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从那天起，小四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漠视他人的生命，见到了当年的老兵就像见到了仇人。跃民，你凭良心说这些错都怨小四吗？”
钟跃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小混蛋是在找死呢！如果他只是找当年的仇人报仇雪恨，他还有几分活路。他现在对抗的是整个老兵组织，他死定了。”
李奎勇从床板下取出一瓶白酒，给钟跃民倒了半茶缸，然后对着瓶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跃民，你刚才说是老兵组织实在是太客气了。严格来说，应该是老兵阶层，你们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你们的父辈穿过草鞋，流过血，所以你们生下来就比我们有优越感。你们从小就吃得好，穿的好，上最好的学校。我们不敢抱怨也不羡慕，这是你们应得的。
但是你们总不能返回头把我们这些草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脚吧？！你们匹斗别人的时候，恐怕没想过你们的父辈也会有被匹斗这一天吧？”
钟跃民被李奎勇问的哑口无言。“没有了光环的笼罩，你们就开始装流氓，把你们的份儿、狂、与众不同都要表现出来。没成想这次遇到了真流氓，还是个被你们逼出来的亡命徒。
既然是顽主、流氓，就应该按道上的规矩办事，单挑、打生死擂都可以。可是你们害怕了，玩不起了，这才报警准备用法不责众的办法干掉他。”
李奎勇举着酒瓶和钟跃民碰杯，“小四说了他不怕死，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跃民，我开的条件只是我的想法，小四能不能答应我也不敢保证。
如果你们同意这个解决方案，我可以去做小四的工作，犯不上为这些破事再搭上几条人命。虽然我们的命不值钱，但也不能任人拿捏不是。”
钟跃民一直到家都没想明白，李奎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滔滔不绝而且句句在理。对于李援朝等人的报案行径，他从内心是反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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