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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地喊了一声，紧接着晕了过去。
高阳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呼吸一下子滞止了，她一手捂着揪起来的胸口，一手掏出手机打120。
姜澜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有些不理解。
不就是打了一架吗？至于表现的这么夸张吗？
姜澜是素来不太理解害怕慌乱等这样的情绪的。
之前有一次姜大贵喝醉了，轮着姜澜就往墙上甩，姜澜的脑袋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糊了她一脸，然后姜澜坐在地上摸摸脑袋，很平静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拿起地上的酒瓶子就给倒在椅子上的姜大贵在相同的地方上开了瓢。
直接把人打晕了，接着姜澜就在山上躲了一个多星期，饿了就随便找点果子蘑菇等东西吃，睡觉的时候就爬到树上。
这样直到姜大贵被来家里讨债的人逼出去。
姜澜才重新下山。
高阳蹲在那里把秦臻珍捂着脸的手掰开一看，呼吸一滞，紧接着抬头，看着表情平静的姜澜，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太可怕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能摆出那样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简直不是个孩子。
这就是个魔鬼！
高阳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
她询问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眼神却只看着一个人，那就是姜澜。
其实在来的路上，去找她的班长已经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但是高阳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让姜澜说一遍，毕竟姜澜是顾家大小姐，如果她不主动说出自己打人的事实，那这件事情也不好处理。
高阳并没有通知顾云生，因为如果顾云生过来了，那一切都不好办了。
顾云生肯定会护着他妹妹，那么到时候，这个可怜的被打的女孩子怎么办呢？
有权有势有什么了不起的，简直就是只会欺压别人的败类。
她要保护这个可怜的被人欺负的学生。
高阳的目光突然坚定下来，她严肃的看着姜澜，声音拔高：“姜澜同学，请你说一遍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澜指了指自己，微微歪着头道：“我吗？”
高阳：“对，就是你。”
“我希望你清楚，学校并不是法外之地，不管你有没有成年，你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做错了事情都要接受惩罚，我希望你能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对你自己，对你家里的人，对这位受伤的同学，都好。”
高阳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些，目光凌厉地看着姜澜。
姜澜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她捏着自己裙子的一角，站在那里。
这不知所措并不是因为高阳的严厉以及咄咄逼人，而是她有些不太明白高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站出来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秦臻珍把她的座位弄得一团糟，她就在问清楚了之后还给她一脚。
这样本来是扯平了的。
但是秦臻珍突然冲过来要打她，那她还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姜澜把刚才的事情想了一遍，确实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疑惑的情绪，说：“我觉得我并没有错……”
她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解释一下。
但是一下子被高阳打断了。
这在高阳眼里就是不可救药到极致的仗势欺人，她觉得姜澜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她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声音，冲着姜澜嚷嚷：“姜澜同学，我希望你清楚，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认，勇于改正，不然，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长大了也对社会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会成为社会的人渣败类。”
高阳撇着嘴巴，鄙视至极的看着姜澜。
周围的人已经不在说话了。
有人出来想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却又被身边站着的同伴拉了回去。
姜澜站在那里，瞳孔微缩。
高阳狰狞的面容和话语，一瞬间和一个熟悉到恶心的人影重合到了一起。
社会上的人渣败类。
昏暗的灯光，低矮的土屋，到处都是爬着的小虫和难以忽视的异味，一个狼狈地女人被绑在床上，指着姜大贵骂道。
姜澜被一根破旧的麻绳拴在一边，头发蓬乱的蜷缩在这间屋子里最阴暗的角落，浑身脏污，臭烘烘的，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姜大贵大笑着朝床上的女人扑了过去。
女人挣扎痛哭着，一张清丽的面容扭曲。
女人突然看见了小小的自己，她的眼睛瞪大，挣扎停止了一下，接着，是好像濒死一般的疯狂。
她一边胡乱蹬着腿，一遍往姜澜这边看。
眼睛红的滴血，声音哀求。
“别看这里，别看这里……啊，啊，你这个畜生！人渣！败类！”
她一边哀求着姜澜别看这里，一边绝望的骂着眼前正在施展暴行的魔鬼。
姜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是她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又绝望又痛苦，那是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人渣败类！
这是形容姜大贵的词语。
不要用在她身上。
姜澜的脸色突然煞白，她噔噔噔的后退三步捂着耳朵，接着抬起头，眼尾红透：“我不是！我不是人渣败类！我不是！”
她的表现吓到了在场的众人。
尤其是高阳。
她刚才情绪确实是激动了，她只是想让姜澜自己承认错误，却被姜澜死不悔改的态度气到了，现在平静下来，看见这样的姜澜，心里拔凉。
不敢想象让顾家少爷看见这样的妹妹之后会有多生气。
姜澜整个人陷入了莫名的状态里。
她蹲了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只，捂着自己的双耳，让自己不去听周围嘈杂的声音。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拒绝那几个词，那些词是形容姜大贵的，不是她。
她绝对不会成为姜大贵那样的人。
那种丑恶到极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作呕的人。
高阳张了张嘴，看着蹲下去的姜澜，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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