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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嗝打出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暖宝接二连三打着嗝，嘴里却愤怒地叫：“你骗人！”
“暖宝，南亮哥哥没有骗你。”夏跃然柔声说：“他说的是事实。”
“我不信！”暖宝毫不迟疑地大叫。
夏跃然还想解释，杜南亮将她一挡：“跃然姐，你现在说什么，这孩子都听不进去，一会让她听朱姨亲口承认。”
“这不好吧？”夏跃然嘟囔了一句：“对孩子伤害太大。”
听旁人讲，和让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亲口承认有害已之心，是完全不一样的。
夏跃然觉得不好。
杜南亮淡淡说：“你以为你在照顾暖宝的情绪，是为了暖宝好。事实上，你为朱姨做的任何掩饰，都将是埋在你和女儿之间的利刃。”
杜南亮的话一刀见血：“你是愿意暖宝因为一个外人，而对你和顾至上产生隔阂，还是让她认清朱姨的本来面目，快刀斩乱麻，痛不过就痛一时？”
夏跃然迟疑了。
她是儿童医生，她考虑的方面，远比杜南亮要多很多，对，痛一世不如痛一时，但图了这一时之快，会不会暖宝稚嫩的心灵造成心理阴影呢？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不是六岁的孩子能承担得起的痛啊！
“夏小姐，我觉得这位杜先生说的有道理。”一直沉默地立在旁边的林妈突然开了口。
林妈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她开口，必是深思熟虑，不得不说。
夏跃然缄默了。
“您是不是怪少爷不应当当着大小姐的面就直接与朱姨摊牌？”林妈紧接着继续问。
夏跃然摸了摸脸，她对顾至上行为不赞同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明显到林妈都看出来了？
杜南亮直接插刀：“就差没在额头上刻上我反对几个字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夏跃然狠狠瞪了杜南亮一眼，杜南亮做了个ok的姿势：“姐，您怎么做都是对的。”
屁的我怎么做都是对的，明明你们全认为我是错的。
夏跃然恨恨地想。
林妈轻言细语：“夏小姐，我不是要帮少爷说话，少爷这个人做事，除了在您那里，有些欠妥当外，其余做哪件事，不是计划周详，滴水不漏？”
林妈看顾至上，那是完美无缺呗。
还好将夏跃然划在一旁边，那哪里是有些欠妥当啊，所以人的心哪，偏起来是没道理可言的。
夏跃然没接口，只挑了下眉，示意林妈继续说。
“阿朱这些年，对大小姐是真心的好，将心比心，大小姐依赖她是正常的。”林妈叹口气：“哪里知道阿朱突然就鬼迷心窍了呢？”
听到这，夏跃然突然明白，林妈是知情者，也就是说，发现朱姨有问题后，顾至上通知了林妈。
果然，顾至上对林妈的信任还是牢不可破啊。
“少爷是可以悄悄把朱姨处置了，可是大小姐这里如何解释？您能解释说明大小姐吗？”林妈问。
她当然不能，在暖宝的心里，她这个亲妈，怕都不如朱姨来得亲近。生恩不如养育恩，这点是夏跃然最痛心的。
“不要说您做不到，便是少爷也做不到，就像不管您如何做，大小姐和少爷关系再好，您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大小姐心里您的地位无论别人怎样说，都是牢不可破的。”
夏跃然唇角抽了抽，姜是老的辣，林妈这是安慰她呢。
“所以，少爷决定让大小姐亲自面对。自己取舍。”林妈严肃地说。
夏跃然弱弱地说：“道理我懂，只是你们看，孩子能接受吗？”
暖宝一边打嗝一边哭，眼泪鼻涕的，耳朵却又竖得尖尖地，听着大人们交谈。
林程到底比暖宝大了一岁，全听明白了，上前一步拉着暖宝的手说：“暖宝，你先不要哭，你爸爸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会害你呢？朱姨肯定是做了错事，你爸爸才要惩罚她。”
林程这番话，说得条理分明，出乎夏跃然的意料，这孩子长大许多了啊，终于明事理了。
暖宝抽抽噎噎地说：“朱姨不会害我的。”
孩子的心灵，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平时看起来对自己最好的人，会害她。
事实上，此刻在楼下被审的朱姨，正狂哭着向顾至上求饶：“顾先生，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害暖宝。我是被迫的啊，虽然他们用我全家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还是没答应让他们害暖宝啊！”
“这么多年，我带暖宝带出感情了啊！她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我怎么会要害她呢！”
顾至上不为所动。
“你引狼入室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暖宝会有危险？你也一把年纪了，我相信你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顾至上冷冷地说；“然而你依然为了你一家的性命，决定出卖林程。”
朱姨闻言浑身一抖，又止不住地磕头，餐厅的地是大理石的，她磕得又用力，额头上早起了血印。
“少爷，您神通广大，求求您救救我丈夫和儿子吧！”朱姨哭得口齿不清。
顾至上垂眸看向朱姨，这个糊涂而愚蠢的女人啊。
全家性命被威胁，答应出卖主家的利益这个在顾至上看来，情有可原，只是，朱姨却不知道，悲剧早就注定了。
“晚了。”顾至上说。
“什么晚了？”朱姨头磕到一半，听顾至上说了这一句，抬起头来，两眼发直：“少爷，您说什么？”
她问话的声音在发抖，事实上，她心头不详的预感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死死盯着顾至上，重复地问道；“少爷，您说什么晚了？”
顾至上对于出卖自己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怜悯心的，冷着声，直截了当地说；“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朱姨听了之后，一下子摊坐在地上，直愣愣了半天，一声凄惨的尖嚎，才从嘴里冲了出来：“不！”
“和毒贩勾结，下场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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