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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陆正昊看到她以后，心情立刻像是大热天喝了一杯冰可乐，好像随时能冒出泡来。
他蹲下身子，准备迎接宝贝女儿的拥抱，可是悦悦就快要跑到他面前时，突然就转了个小弯，直接抱住了程阳阳。
“阳阳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有多想？”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悦悦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指指头顶，指指眼睛，又指指胳膊……
她的意思是，她哪里都想阳阳哥哥，想得不得了。
转眼间，他们俩就手拉着手往楼上走去。悦悦边走边说她买了新玩具，想让阳阳陪着她玩儿。楼梯走到一半，阳阳转头看了一眼陆正昊，调皮地眨了眨，似乎在说，你真可怜，悦悦想念的人是我，不是你啦！
陆正昊无奈地耸耸肩：“臭小子……”
还有悦悦，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小，他这个爸爸在她心里就不是摆在第一位了呢？都说儿大不由娘，现在看来，女大也是不由爹的。
陆正昊刚刚坐到沙发上，就听到楼上传来母亲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进了悦悦的房间，在和程阳阳说话，而且还聊得挺热闹的。
母亲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程阳阳了，一定稀罕得很，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了。
陆正昊随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两本财经杂志，一页一页地全部读完了，楼梯上才响来熟悉的脚步声。
母亲下来了！
陆正昊转头看过去，问：“父亲呢？”
“上个月说是约了几个朋友到澳大利亚去一趟，要合资做一个什么项目，顺便在那里玩一玩。原本以为他半月二十天就会回来了，到现在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唉，大概是不想触景生情吧，昆城，成了他的伤心地了！”
陆国雄之前一直不承认自己老了，一直在折腾，直到陆氏面临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他竭尽全力依旧不能扭转颓势，这才咬牙把儿子叫了回来。曾经春风得意，现在呢，他怎么接受得了这个现实呢？
“父亲很快就能想开的，如果你想他了，可以去澳大利亚看他！”
“他不想回家，外面就是他的全世界，可我和他不一样，我就愿意在家里，守着悦悦，享受天伦之乐。如果阳阳能回来住，那就更好了！”
母亲的眼里装满了憧憬，说着话，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楼上悦悦房间的方向。阳阳来了，她开心得不得了，一想到一会儿他就要走了，现在就已经开始觉得舍不得了。
“程萧走了，她母亲一个人的话，会很孤独，有阳阳在身边陪着还好一些，所以我没办法提出让阳阳回来住……”
“唉，也不知道程萧是怎么想的，和你结婚，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一家四口在一起多好啊。到时候把她母亲也接过来，一大家子在一起那才叫好日子……”
说到这儿，陆夫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要说她对程萧一点儿怨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陆家的骨血，她就这么抛下母亲和儿子人间蒸发，实在不像一个成年人会做的事。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在外面，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儿子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伤心和绝望。
爱上这么一个女人，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她说不清楚，一时之间有点儿迷茫。
“妈，程萧可能只是想出去静一静！本来她怀上第二个孩子，就是我……唉，怎么说呢，如果她是为了孩子才勉强嫁给我，那我们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自我太矫情了，我们这一代人……”
人老了总是爱唠叨的，加上丈夫也不在家，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陆夫人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如果放在平时，陆正昊早就不耐烦了，随便说一句什么就转移话题了。
可是，看到母亲不经意加深的皱纹，陆正昊又觉得心里有点儿发酸，所以心平气和地静静听母亲说着她年轻时候的事。
要不是程阳阳突然跑下楼来，估计母亲还不会停呢。
程阳阳爬到沙发上，坐到陆正昊身边，伸长了脖子附在他耳边低声问：“爹地，你现在和那个漂亮阿姨好了吗？”
陆正昊怔了一下，不用说，一定是刚刚悦悦跟他说了什么。小孩子，就是藏不住事，还没搞清楚真假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别人分享，偏偏程阳阳还是一个心思极重的孩子。
“没有啊！”
陆正昊摊开手，一脸无辜。
程阳阳的眼神迅速变幻着，最后，被一抹笑意覆盖。
“爹地，我相信你！”
他举起一只手来，陆正昊立刻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和他击了一下掌。
程阳阳对着奶奶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风一样刮到楼上，不见了踪影。
陆正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
陆夫人当然能猜出刚刚程阳阳问了儿子什么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和笑笑……真的没什么？”
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去，还是要解释的。
“我和唐笑笑什么事都没有，和她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只是为了帮她圆一个谎。她母亲操心她的婚事，逼着她去相亲，还派人跟踪她，无奈之下，她只好让我假装一下她的男朋友，为的只是应付她妈妈！”
“哦，是这样啊……不过说到底……当年还是你对不起人家笑笑！”
“好端端的，又翻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呢？”
陆正昊往后一仰，靠到沙发靠背上，慢慢闭上眼睛。
他不是不耐烦，只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唐笑笑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恐怕余生都再没有交集了，顶多就是朋友而已，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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