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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顺着她惊疑的目光一看，顿时笑了笑，道：“你们叶总最近拼命，跟我聊个天的功夫也能睡着。”
浅浅点点头，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莫北自从回了叶氏，祁阳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代理总裁的担子并不轻，即便是从他这分出去一半工作，他依然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经手的文件项目数不胜数。
祁阳花了一根烟的功夫将浅浅送来的文件看完，又将其中几份签字也挑了几处明显的错误指出，却瞧着浅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低着头支支吾吾，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低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浅浅转头看了眼莫北，欲言又止。
祁阳看看她又瞧瞧补眠的莫北，心中了然。他起身往门外走，对浅浅招招手，压低声音道：“出来说。”
“说吧，苏芮又遇着什么麻烦了？”祁阳靠在门边点燃了一根烟，语气淡淡，听不出好坏。
浅浅心底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刚刚她分明看见法院传票上写着“监护人责任纠纷”几个字，虽然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苏芮的强颜欢笑还是让她多留了个心眼儿，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莫北。
她们这位祁总平日里最是平易近人，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对苏芮也是多有照顾，眼下这幅模样却是吓了她一跳，一时间拿捏不准应不应该告诉他。
看她支支吾吾依旧不肯说的样子，祁阳笑了声，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你信不过我？其实你大可以直接把叶总叫醒跟他说。”
浅浅面色一慌，立马小声道:“祁总，的确是苏芮姐的事……”
浅浅心想祁阳和叶总关系那么好，也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祁总，我担心苏芮姐，您一定要告诉叶总……”
祁阳听完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工作吧。”
浅浅离开后祁阳却没有立刻进去，反而靠着墙单手夹着已经快燃尽的烟。他眉头紧锁，向来明朗温煦的脸上此刻没了丰富的表情，倒显出几分冷漠。
半响后，办公室内传来动静，他才直起身子推门进去。
“你去哪了？”莫北理了理衣领，看了眼祁阳随口问道。
祁阳脸上重新挂起轻松随意的微笑，冲着莫北耸了耸肩膀。
“出去抽了根烟，顺带……”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朝莫北眨眨眼，“泡个妞。”
莫北没理，祁阳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早就习惯了，他躬身整理了一下文件，离开前忽然顿住脚步，“这几天帮我多看顾着苏芮，她现在状态可能不太好。”
莫北最近跟邻市一个正府项目正在接洽，项目对叶氏意义重大，需要他亲自去谈，并且要出几天短差。虽然与邻市来回车程也就几个小时，但是莫北还是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这人你还不清楚吗？”祁阳扬起一抹笑容，对他扬扬手，比了个数字二的手势，“俩字，靠谱。”
莫北得了他的回应，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随着门被关上，祁阳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望着那道门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
南方的夏天充斥着闷热蝉鸣，还有阴晴不定的天气和随机触发的倾盆大雨。
下午三点，办公室的灯已早早打开，明明不是休息时间，数百平办公区域里的格子间却空了不少，一些资历老的员工趁着经理主管不在，纷纷凑到窗户前，端着咖啡感叹无常的天气和即将到来的暴雨。
和忽然暗沉下来的天色一样，慕氏总裁办公司此刻弥漫着压抑沉闷的气氛。几个经理主管屏起呼吸站成一排，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承受着boss突如其来的怒火。
“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教你们吗？”
慕砚显双手交握放在腿间，目光冷冷扫过。声音并没有多大起伏却让在场的每一位冷汗直冒。
“下班之前所有企划案重做，再做不好明天直接去人事领工资。”慕砚显没让他们回答，轻轻丢下一句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几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叫苦不迭。平日慕砚显工作上虽然严谨，却并没有到吹毛求疵的程度，反而又张有弛，让人找不到错处。
如今……
项目组长一出门就拉住了秦风，“秦秘书，慕总今天这是怎么了？上次我的案子交上去还说没什么大问题。”
“李组长，最近公司压力大，慕总这样也是为公司好。”秦风微微一笑，跟几人聊了几句，总算将这群臊眉耷眼的高层安抚好，这才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
慕砚显此刻靠在*的椅背上，但表情并不轻松。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慕总。”秦风轻轻放下一杯咖啡，提醒道，“下午还有个会议，醒醒神。”
慕砚显没睁眼，“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离开，但很快他又叫住秦风。
“跟老宅那边说一声，我今晚回去。”他指尖摩挲了下，又补充道:“叫上孟家那个。”
秦风颔首，很快便离开。
慕砚显又重新靠回椅背，重重呼了一口气，眉心郁结的烦躁却依旧没有散开。他翻开手机，解锁后是没退出的微信聊天界面。
对方发来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两张图片。似乎并不想跟他说话。
而他们上次聊天停留的时间还是两周前，他们带苏宇哲出去那次。
对话框删删减减，从三四行几十字缩减到一句话，慕砚显眉心越皱越紧，一股无力感好像透着屏幕穿过来。
让他想解释又无从解释，想当面给她安慰与承诺，却又胆怯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能隔着屏幕反反复复仍无法将自己的心意诉诸。
他怕苏芮失望。
他看着输入框的那几个字许久，最后抿唇，伸手按下发送键。
“我会解决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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