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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江嘉渺道:“晚上吃饭了吗?”
“没吃。”
“干嘛不吃啊,不吃晚饭不好。”
江嘉渺讶异的瞥了他一眼:“不吃一顿晚饭而已,能有什么不好?”
“反正就是不好。”他接话接的到很痛快:“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吧。晚饭也没吃,刚好我也没吃。”
江嘉渺破天荒的没有反对,她点头答应。
街面的店铺人头耸动,楼野看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江嘉渺,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揽在小姑娘的肩头,她几乎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怀里,江嘉渺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人群,默许了楼野的所作所为。
楼野很早就订了一家日料。饭桌上,江嘉渺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两个逼近三十岁的灵魂在十八岁的壳子里都咬紧牙关怀着各自不为人知的心思。
“翩翩…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但是能不能别一下就给我判死刑。”
他突然开口,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江嘉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那张好看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哽咽的表情,正如梦里她看着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自甘堕落的他时的表情。
她没有开口。
“我想和你有未来。”
“嗯,我也想过,我想的没那么多,我只想让你有未来。”她很平淡的开口,仿佛过去那些深夜里无助的痛彻心扉的痛哭,那些被别人轻贱踩在地上的自尊都化为乌有。
她好像一个遗世独立的旁观者。
“我很想和你坦诚的说说我的想法,表达我的情绪,你没有给过我一丝丝的机会。”她补充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觉得爱是什么?是一种感觉吗?”
“我想爱能让我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累,可是我真的好累啊,我不想去认认真真的计算得失,可是这些都把我掏空了。现在我有一个重新填满自己的机会,你还要来参与吗?”
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他。
江嘉渺高估了自己的情绪,她本以为这些藏在心底深处被压缩的严严实实的情绪不能再撼动她的眼泪,事实不然,她的眼圈已经红了。楼野迎着她的眼神,他很心疼,他声音低低的说道:“我不知道爱究竟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一切最好的我有的都给你。”
“以前我总觉得人总是会被捂热的,后来吧,也不是捂不热,就是没那个力气了。”她抬起头强逼眼泪倒回去。
江澜去世的那一天,她一个人跪在病床前沉默不语,一切丧事都由她操办,下葬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哭,她只是感到浑身冰冷,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终于都走了,她只感觉好冷。
而那些每次在夜里崩溃大哭的日子里,都没有楼野。
她不由得咬着下嘴唇努力克制着情绪。
这些难过委屈不停的在眼睛里翻涌,化作云雨倾泻进心里。
“翩翩,你别哭。”楼野有些不知所措,他抽出一张纸巾想要给她擦眼泪,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我好不容易狠下心再也不要你了,你干嘛又来招惹我啊。”她声音糯糯的带着哭腔,楼野心疼的很,他一个劲的念叨着“翩翩,对不起对不起。”
“别不要我,好不好。”
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和别人有联系。
他站起身坐到她身边微微俯**直视着她哭红的眼睛,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刮去她眼角的泪珠。
“不哭了好不好,小哭包。”他轻声哄着,然后用手捧起她的脸:“明明说好了带你出来吃好吃的,还把你惹哭了,我道歉。”
“我知道我犯了好多错,我想好好的弥补,你的委屈你的难过以后都发泄给我好不好,在我这里你就做自己,好不好呀小哭包。”
“只要还对我有一点点喜欢,就不要刻意去忽视它,好不好,我们看看它到底会消失还是会变得更多,你问我爱是什么,这种东西,柏拉图都想不明白的,我可能也不会想明白,可我只想带你回家,起床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是不是愧疚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他很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
哭的抽抽搭搭的江嘉渺心中的那一丝委屈竟然得到了一些微微的平复,心里的小人蹦蹦跳跳的说着,你还喜欢他啊。
但是他们也说着,别重蹈覆辙啦。
她没有回话,但是显然情绪平复了很多。楼野轻轻揉了揉她的脸,笑道:“本来以为就是个小福娃,没想到还是个爱哭鬼。”
“…你坐回去。”她别别扭扭的开口道,鼻音听上去可爱又让人怜爱。
这一顿饭吃的很快,说是成功克制情绪,其实是被楼野哄好的江嘉渺更是头也不抬专心干饭,她整个人清醒后,脸都快烧的烫手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楼野,印象里那个轻轻冷冷寡言少语的少年即使是面对那些围在身边的红颜知己,也是鲜有笑容,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回去的路上,江嘉渺有意无意的提到陈水瑶,她用那种我真的只是随口聊到的语气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总是爱找一个叫瑶瑶的女人,是陈水瑶吗?”
楼野愣了愣,他在努力思索陈水瑶是哪张脸。
“好像是。”
“你以前很喜欢她吗?”
喜欢到可以为了她去死,可以为了她被大火活活烧死。
“啊?不是啊。怎么会这么问?”楼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仍旧想不起来陈水瑶是哪张脸,就连梦里的那个瑶瑶,他都想不起来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其实女孩子大多数随口提起的问题,都是在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楼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都记不得长什么样子了。”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楼野看她表情淡淡的,于是停住脚步拉住江嘉渺的手,他把她的身体扭过来跟他对视。
“虽然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瑶瑶,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是随口一问,翩翩,你放不下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不需要去放下,只需要我去改正就好。“
江嘉渺轻轻的别开他的手,她眨巴着眼睛:“我说的瑶瑶,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是谁。这就是我的想法。你要我坦诚的想法。“
楼野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知道啦,我会好好想想瑶瑶到底是什么人的。“
二人回到酒店时,方西凝人正坐在大堂的休息处打游戏,她眼尖的看到江嘉渺和楼野并排走进来一个弹跳从沙发上起来跑过来。
“渺渺啊,你们回来啦。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接你呢,你看我都跑到楼下大堂来等着你了。“她说着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旁的楼野一样。
江嘉渺一时语塞,她看着眼前方西凝拙劣的演技,又看看旁边装作看周围风景摆设的楼野,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方西凝通过楼野的好友申请后,只和楼野说过两次话,一次是问她为什么早上有时候不和江嘉渺一起去上学,一次就是前天,楼野问她江嘉渺在哪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有点猫腻,她乐的顺水推舟。
深夜里,空调开到24°,室内微微偏凉,江嘉渺洗了个澡躺在黑暗的房间里,这种薄薄的凉意在房间悄无声息的蔓延着,她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楼野有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他喝醉酒的时候很安静,安静的毫无声息,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下了班回来的她差点被沙发上这个黑压压的人影吓到,地毯上扔着一堆酒瓶,还有一些烧过的痕迹,她闻到了呛鼻子的酒精味立刻烧洗澡水,给他倒温水,她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他,至于以什么名义,楼野不提起,江嘉渺也从不过问。
他的公寓里很多东西都是她添置的,包括醒酒药这些用的很频繁的东西。她放好热水准备去客厅叫楼野,却看到他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地毯上,他在哭,哭的很安静,但是那一点泪从眼角滑过,滑倒了江嘉渺的心上。她走过去扶起来他。
二十好几的年轻男人身上是充满烟酒味褶皱的白衬衫,他就这样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不说话,却低头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猩红的划伤,那伤口很深,他却一点都没有出声,她的手有些发颤。
这很明显是匕首狠狠的划下的伤口,深可见骨,他回来后换了带血的衬衫,翻找衣柜发现自己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后从放着脏衣服的收纳桶里随便扯了一件衬衫套上。
江嘉渺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低声问道:“疼不疼。”
他听到了,只是口齿不清昏昏沉沉的重复了她的话:“疼不疼。“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脱下衣服,拿来医药箱,正当她轻轻的抬起那条被划伤的臂膀时,他突然发力整个人狠狠的把她搂紧他的怀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好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我太没用了。“
江嘉渺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她轻轻的回应着他的拥抱:“我也很没用。“
“那我们两个都没用,没用的人和没用的人在一起,会怎么样啊?“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耳边呼气,甚至轻轻的用牙咬着她的耳廓。
“没用的人想和没用的人在一起啊,可是她又想没用的人都变得特别厉害。“
他问道:“真的吗?“
她没说话。
“我就知道是假的。“他说着突然支起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她,猛然靠近她,用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上来。
江嘉渺大脑宕机。
那是一个很温柔很珍惜的吻,他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就那样顶着她的额头,他的眼睛很深,平日里那些仿佛出鞘的锋利剑刃一般的逼人气势都消失无踪,她这才看到他的眉骨处也有一处小小的擦伤,这一处嫣红使他看上去像一个锁人魂魄的妖孽一般,他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她的唇瓣,一手捏起她小巧的下颚,轻轻的咬着她的唇瓣,江嘉渺能闻到他身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和唇齿间甜丝丝的味道,他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婪的侵略的**着她的气息,他闭上了眼睛,所有感情都投入进去,江嘉渺就那样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雷动,她的脸迅速染上了红晕。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覆上她的眼睛。
他吻得很轻柔仿佛在对待珍宝一样。
江嘉渺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后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脸。
怎么会想到那次。
那次醉酒后楼野全然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一如既往冷淡的看着她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像平时一样,他的毫无反应让江嘉渺确信,那个吻是她一个人的记忆了,她不知道是喜是悲。
后来的一天早上楼野彻夜未归,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满脸冷漠的走了回来,他的冷漠里带着怒气,在清晨一片安静中,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那时的江嘉渺听到这话,浑身如同堕入冰窖,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楼野眼里应该是个精神病,强硬的把自己的好塞给别人,但这种没人愿意接受的好其实就是打扰,她沉默了好久然后放下手里的家务后背着包就走了。
而现在的江嘉渺想想,感到十分啼笑皆非。
换做她是楼野,她不仅会觉得对方莫名其妙,甚至会报警吧。
彼时另一边的楼野,他坐在床上翻看着方西凝发给他的照片,这些都是两个小姑娘自从认识以来共同的合照以及江嘉渺的个人照,当他翻到一张照片时突然愣住了。那好像是高一的他,短发小姑娘那时候有些微微胖乎乎的,坐在球场的观众席上捂着鼻子,而他正俯身问着他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高一的时候不知道和谁打球,对方挑衅他一个没忍住砸了过去没想到直接砸出了界直直的冲向观众席上。看着皱着脸满脸通红捂着鼻子的小姑娘,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上去像个小憨包。
而再滑倒下一张时,他彻底愣住了。
这是一张说不上来的照片,方西凝的镜头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孩站在试衣间门口,目光怔怔的看着不知道哪里,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又好像没有,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到心疼了。这是在那次毕业晚会上,要上台弹钢琴的翩翩刚换好衣服走出来的那一刻。
他的记忆被拉回到那天,舞台后的那微不足道的争执。
他低低的自言自语道:“瑶瑶……陈水瑶……“
楼野记起了江嘉渺嘴里的瑶瑶,到底是哪个人了。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瞿尤嘉也在失眠,他不停的回想起小时候,同样剔着寸头的江嘉渺和他在幼儿园发生的一些笑掉大牙的事情,小孩子表达喜欢都很直接,扯你的头发,抢你的零食,故意引起你的注意,而从小就有些看上去营养不良的瞿尤嘉因为长的玉雪可爱,不仅经常被小女孩这样表达喜欢,还会被小男孩这样,而那个站在他身前的,是老师嘴里全幼儿园最乖的拿奖状最多的江嘉渺,她总是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小孩赶走了,在那时候的瞿尤嘉眼里,这个和他一样剔着寸头的小女孩简直就是他的偶像,他总是跟在江嘉渺屁股后面,即使他的光芒被江嘉渺所掩盖,随着两个小孩的长大,长大的还有瞿尤嘉拿该死的自尊心,他开始觉得江嘉渺这种好学生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那种叛逆来的太早,但是在他还没有表达他的不满的时候,江嘉渺就搬走了。
【作者题外话】:小野是真的外冷内热啦
有话就要说有问题就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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