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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床榻上盘腿而坐的少年，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千羽悟性很高，聪慧异常，一点即通，她教起来省心省力。
或许收她为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精神力这么强大、天赋又如此强悍的年轻人。
反正中域四尊本为一体，她既然已经拜了另外三人为师，没道理会拒绝她这个师尊。
她心中想着，心情大好，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头天色渐渐暗了，她们已经在房中待了大半天，方旬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廊下站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
她有些意外，走过去问道：“你该不会一直守在这儿吧？”
聿风原本倚着廊柱，此时见了方旬便站直身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略一迟疑，问道：“师母，千羽的体质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何您先前会说……她若怀有身孕会有些麻烦？”
他说完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一丝尴尬赧然远远及不上担忧焦虑。
方旬打量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方才我已经告知她了。”
凤髓之体毕竟特殊，虽然她并不觉得眼前这男人像是贪图特殊灵体之人，但这毕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愿不愿意告诉他还是得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她并不想越俎代庖。
见问不出来，聿风只能作罢，方旬冲他点了点头便向卓玖兰住处走去。
许久之后，千羽终于运功完毕，收势睁眼，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
说不上哪里改变了，但总觉得自己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前阵子一直萦绕脑中的混沌感也消散大半，仿佛耳更聪，目更明了些。
方旬这套凝魂法门果然是个好东西！
她心情愉悦，下床走了出去，自然也是第一眼便瞧见了廊下那个男人。
一时间玩心大起，她蹑手蹑脚靠近，正想扑到他背上吓一吓他。
结果刚一靠近，聿风便似有所觉般转过身，伸手一捞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男人无奈摇了摇头：“别使坏，从我背后靠近很危险。”
千羽微笑：“哪里危险？”
聿风撩起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从小经受的训练让我比一般人更警觉，有时身体会比脑子先做出反应，所以别偷偷从背后接近我，小心受伤。”
千羽却不在意：“你刚刚不是察觉到是我了吗？”
“嗯。”聿风应道，“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味道？”千羽抬起胳膊闻了闻，“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聿风眸光微闪，嗓音有些沙哑：“只有我能闻到的……香味。”
“香味？”千羽更纳闷了，她没有熏香的习惯，哪儿来的香味？
聿风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小姑娘醒了，你要去见见吗？”
千羽闻言双眼一亮：“雾影醒了？走，去瞧瞧。”两人当即转身，往姐妹俩所在的客房走去。
雾牙正在给雾影喂粥，小家伙发了一整天高烧，此时总算是退了。
房中不止姐妹俩，卓不凡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埋头沉思，凝夜坐在桌边。
见千羽走进来，他立马迎上来问东问西。
“关在屋里一整天，干啥呢？脸色不错，有啥好事儿啊？雾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他越说凑得越近，脸都快要贴上来了，千羽抬手抵着他的额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凝夜也不在意，揉了揉脑门，腆着笑脸又凑了上来。
见千羽走到床边站定，他立刻随手一勾，召来一张凳子，放在她身后。
聿风冷睨了他一眼，默默站到一旁，他知道自己气势太冷，不想吓到大病初愈的小孩子。
千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床榻上的小女孩自她走进来开始，一双大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雾牙打了个招呼，继续喂粥，雾影却吃不下去了。
她冲自家姐姐摇了摇头，而后盯着千羽问道：“你就是买下我姐姐的人？”
她在打量千羽的时候，千羽也在打量她。
昨夜在地牢之中，光线昏暗，她又形容狼狈，千羽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此时才发现，这小丫头长得十分漂亮。
和雾牙的健康美不同，她是精致白皙的，长睫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灯火下闪着光，灵动的黑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挺翘的鼻子和红红的小嘴构成了一幅生动可爱的小女孩模样，让人心生喜爱。
千羽点头：“没错。”
雾影眼珠一转，嘟囔道：“怎么跟她们说的不一样？”
千羽微微一笑，来了些兴趣：“哦？她们说的是啥样？”
雾影答道：“她们说姐姐被一个又肥又丑的老色胚买走了，还说他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买姐姐回去是要做第十八房小妾的！”
千羽眉毛抖了抖，后面那句就算了，毕竟传言一般都会夸大事实，但是前面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又老又丑”？她明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好不好？
“噗！”凝夜没憋住，笑出了声。
千羽一记眼刀飙过去，质问道：“笑什么笑？本公子哪里又肥又丑？”
凝夜连忙哄道：“不肥不丑，明明帅得掉渣，哪里丑？”
雾影小脸绷紧，严肃道：“就算你不老不丑，但是你有那么多妻妾，为何还要祸害我姐姐？我是不会同意姐姐嫁给你这样的人的！”
千羽被她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看乐了，有意逗一逗她。
“可是本公子花了很多钱买下你姐姐，若不是以身相许，她恐怕很难偿还得起了。”
聿风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卓不凡默默看了千羽一眼，别过脸继续靠着窗台闭目养神。
凝夜继续憋笑，雾牙跺脚低喊：“公子！”
雾影咬了咬牙，一本正经道：“多少钱？我以后会努力赚来还给你！”
千羽慢悠悠伸出两根手指，一字一句道：“两千万，晶石币。”
雾影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转头瞪着雾牙，那眼神可太有意思了，分明写着：你居然这么值钱？
千羽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片刻之后，她突然将雾牙往千羽面前一推，说了句：“祝你们幸福！”
而后掀起被子往头上一蒙，一副不想再多说任何一个字的表情。
场中静默一瞬，凝夜终于憋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孩子好有意思！我不得不赞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千羽也笑岔了气了，放心往后倒去，不出意外，背后那个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撑住她，任她靠着放肆大笑着。
雾牙也傻了眼，她怔愣片刻，转身去扯被子，边扯边喊：“你就这么放弃了？小没良心的！枉我费尽心思救你出去！”
雾影让她扒拉烦了，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喊道：“那你要我怎样？两千万唉！晶石币唉！你哪儿值那么多钱？”
雾牙气结，吼道：“我怎么就不值这么多钱？”
雾影劝道：“阿姐，我觉得他……也还行，虽然妻妾多了些，但他既然肯花两千万买你，那应该还挺喜欢你的，你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去吧！”
千羽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好玩了，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精明市侩，却不令人讨厌，反倒让人觉得沉稳又机敏。
她虽年纪不大，想问题却透彻，也不冒进冲动，很是难得。
千羽收敛了笑意，不打算再逗她了。
“雾影，我买你阿姐不是要娶她当小妾，她如今是我的侍从。”
小姑娘愣住，直直看过来。
千羽继续说道：“你阿姐放心不下你，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万绝谷，你可愿与你她一起，随我回中州？”
小姑娘狐疑地盯着她，满脸都是警觉，半晌之后幽幽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姐妹一起骗走吧？”
“雾影！”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雾牙简直想一巴掌拍上去。
凝夜抱肘轻笑：“这孩子可以，以后不用担心会被男人拐了去。”
雾影的警觉和精明也让千羽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缓缓起身，面容身形忽而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不过眨眼间，一个姿容绝世的少女便立在床前，黑眸灿亮如星辰般望着床上女孩。
卓不凡转头望过来，瞬间失了神。
凝夜默默注视千羽，双眸中是掩藏不住的痴迷与狂热。
聿风冷睨他一眼，跨步上前挡住千羽，伸手轻轻揽在她腰间。
千羽望着雾影，笑盈盈道：“明白了吗？”
床榻上的孩子早已瞪大双眼，小嘴微张，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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