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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承握住方向盘的手松了松。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是楼轩所在的医院，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在门口等着，直到看都那辆熟悉的车。
楚亦承从驾驶座走到了一边，将车门打开，看着委屈地缩在那儿的姜意，眼神闪了闪，“到医院了。”
说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抱住姜意，姜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下车。
楚亦承一把按住了她，让她紧紧地贴在靠座上。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楚亦承清冷的话响在她的头顶。
姜意抬起眼眸，眼角微红，眼睫毛还沾着湿气，“我没有任性，也没有资格任性不是么？”她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紧紧咬住下唇，她伸出了手，不轻不重地推开了楚亦承。
楚亦承站起身来，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他任由她自己扶着车门走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向着医院走去。
他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小跑上前，直接将人扛住了。
没等他们说话，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插入了进来。
“三哥，怎么了？”
“嫂子受伤了？”楼轩接到消息之后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了，这家医院是他们家的，属于私人医院。
楚亦承点了点头。
“走，这边。”
楼轩带着楚亦承朝着医院里面走去，安排的是vip病房，设施一应俱全，环境安静雅致。
“我现在就过去找医生过来，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看嫂子伤的应该不重，三哥你别担心。”楼轩说完之后便随手带上了门，留下姜意和楚亦承两个人在病房里面。
姜意被他抱在怀里，楚亦承也没有想要放下她。
就这么安静地抱着，这里本来就安静，楚亦承身形一动都没有动。
他感受到肩头传来温热，带着湿意。他喉间一动，眉头皱起，心中传来隐隐地疼痛。
他知道，姜意哭了。
“别哭。”
楚亦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冷冷的一张脸上，出现了矛盾之色。
姜意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不要哭。”
楚亦承发现自己除了这句话之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姜意的手指曲起，苍白的骨节分明，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眼泪一直流下，她能忍住自己不去质问，却不能忍住本能的生理反应。
一种叫做难过的情绪蔓延在她的骨血里，刺激着她的泪腺，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汇入心脏，慢慢地收紧，挤压着最后一丝空气，将她的心紧紧缠住。
心痛！
姜意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要缓和情绪，想要客气地像是陌生人一般，对着楚亦承说一句没事，但是喉间的酸涩让她说不出正常的话来。
“姜家的事情，是我做的。”
半晌的安静之后，男人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将姜意最后的希望挤压的一丝不留。
原来，她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个男人解释，这一切都是陆蔷薇胡说八道的。
“为什么？”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清脆不复，带着一丝丝沙哑和鼻音。她知道自己脸上都是泪水，也不愿意看到男人的眼神，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生怕自己会崩溃。
“你不需要知道。”楚亦承权衡再三，狠下心说道。
“我不需要知道？那我需要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像是摆弄一个牵线木偶一样来控制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的道具。我也有心，我也会难过……”姜意听到他的话后，情绪彻底崩溃，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白费。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恨意，看着男人的肩膀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男人从齿缝间传来一声闷哼，却没有阻止姜意的动作。
姜意听到了他隐忍声音，心中充满了快意，感受到了嘴里咸湿的血腥味。
“牙口这么好，是不是用错了地方？”男人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隐忍却没有痛苦，只是姜意看不到他晦涩的眼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咖啡厅里。
他对她说也是，牙口这么好，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只是，那时候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楚亦承，你这个混蛋！混蛋，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讨厌你！”她松开了自己嘴巴，从喉间发出的呜咽哭声就像是小兽一般，双手握拳捶在他的后背。
“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如果她的生命中没有他，她现在是不是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痛，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是不是就不会存在这么多的未知！
楚亦承将她的头从怀中抬了起来，看着那满布泪痕的脸，发丝凌乱，鼻尖还泛着微红，一双眼睛彻底肿了。
他缓缓说道：“这点你说错了，不是我招惹的你，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的声音十分轻，轻到姜意根本就无法听清，她现在也听不进去什么。
他把自己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最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他预谋的。
姜意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楚亦承看到她的动作，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他抓住她的手。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大拇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难看。”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姜意瞬间怔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没有哭。”她哽咽着说道，她察觉到刚才混乱中她居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她连忙分开了。
“好，你没有哭。”
她定定地看着他略带宠溺的眼神，却不敢再去相信。
“所以，一开始你为什么要让姜氏破产，你为什么要在将姜氏逼地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伸出援手。是不是在你们这些上位人的眼里，我们都是可以随意戏耍捉弄的对象？”她的话音柔柔弱弱带着沙哑，说的话却是清清楚楚。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楚亦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目光在肩头湿了一片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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