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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隐婚成瘾:总裁大人别想逃 > 第768章 把它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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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攸瑾看他低首不语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心起几分怜意,低声对他讲起了那从不曾忆起的童年往事。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奶奶就生病离世了,我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等赶回家时,奶奶已经火化,她留给了我最珍贵的回忆,最真挚的疼爱。还记得奶奶在时,经常给我做的花生酥肉,有一次过节,因为奶奶忘了做我喜欢的花生酥肉,我可是吵着不吃饭,偏要奶奶做了才肯吃,为此我还被打了,鸡毛掸子打在身上可疼了。”

    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看他,认真听他讲,他的故事,让他想起了奶奶,那个同样给了他疼爱与回忆的奶奶。

    他们的故事不同,可感情却是一样的。

    现在,他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每天也吃不到奶奶做的菜,听不到她气急败坏又无奈的吼声,他……没奶奶了。

    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心口一阵阵的抽疼,悲伤的情绪填满了心房。

    黎攸瑾见他哭了,起身将人揽入怀里,无声安慰。

    哭泣无声,眼泪像脱了线的风筝,不断下坠。一夜,黎攸瑾都陪在他身边,没睡过觉。

    次日,帐篷外已起喧闹声,一夜好眠的苏琉夏醒来,慵懒伸伸胳膊,似是才反应过来,动作停顿,扭头一看,身旁没了人,旁边床上的小男孩也不见了影。

    苏琉夏担心他出事,翻身而起,几步跑出帐篷外,急切寻找。

    在她找得焦急崩溃之际,迎面走来了两人,他们手牵手,面上带着浅笑,见她呆呆的站在前面,皆是一愣,随即向她走过去。

    “怎么不穿件外套?”黎攸瑾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动作轻柔,语气宠溺。

    “你们去哪了?”苏琉夏披着有他体温的衣服,望着他们询问道。

    “秘密。”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有秘密瞒着我。”苏琉夏嗔笑着蹲下了身,温暖的手摸着他略显冰凉的脸蛋。

    “昨晚上。”小男孩回答。

    “连我都不能说的秘密?”苏琉夏偏头又问,

    “是的。”小男孩认真点头。

    “好吧!那我不问了。”苏琉夏遗憾失落的叹上一气,眼睛瞥瞥闭口不言的两人,无奈站起了身。

    “走吧!”黎攸瑾把人揽在怀里,旁边牵着小男孩的手,齐步往帐篷里走。

    上午时分,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细雨。

    苏琉夏看着这天气,心底忧忡,闷闷沉沉的,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林超然又一次面临着一大世纪难题,劝爱丽莎回家。

    “你在这里住得很久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想回家,那里没有你这里这么舒服。”爱丽莎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却又被站在门口的林超然挡了下来。

    “那里是你的家,你应该回家,而不是一直住在朋友家里。”林超然耐心劝说。

    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不管如何,总是不方便。

    他不想每天早上都要经历一次让人热血澎湃的画面,那会使他犯罪,做出一些难自控的行为。

    “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爱丽莎一脸纯真无害,碧蓝的眼眸直盯着他,险些让他心软放她进屋。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能长住朋友家,在我们华国,有一个词,叫做矜持。作为一个女人,要懂得矜持,不该像这样……”林超然循循善诱道。

    “这里不是华国,我不需要矜持。”爱丽莎蹙眉。

    “……总之,你不能再住在这里。”林超然被噎了下直接说。

    爱丽莎盯着他看了半响,无辜的眼睛,泪汪汪的,嘴一瘪委屈道:“你不喜欢我?”

    林超然看她一副“大有你敢说不喜欢我的话,我便哭给你看”的样子,充满了无奈。

    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偏偏让他受这苦?让他安安静静完成任务回家攒钱娶媳妇不好么?

    “不许哭。”林超然无力道。

    双肩垂下,主动开了门,让她进去。

    爱丽莎吸吸鼻,收起就要落下的泪水,迈步越过他走了进去。

    看她一进屋,自然地像是在自家一样,林超然再次心塞,捂着闷闷的胸口爬上楼。

    半小时后,肚子饿的爱丽莎上楼敲响了他卧室的门,在外面喊道:“林,我饿了。”

    卧室里,刚洗好澡出来的林超然听到门外的声音,满头黑线,拿毛巾狠擦两下头,咬了咬牙回应道:“自己在冰箱里先找点吃的。”

    “没有了,都吃完了。”爱丽莎说。

    话音刚落,林超然拉开门,一身白色睡袍,颈挂一条毛巾,望着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呆愣的爱丽莎道:“下楼等我几分钟。”

    说完就关上了门,隔绝了她发愣的眼神,盯着门看了良久才回过神,默默咽下两口唾沫,恍惚地转身下了楼。

    林超然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下楼来,瞥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爱丽莎,移开目光取下围裙进了厨房。

    简单煮了两碗意面,端上桌喊道:“吃饭了。”

    爱丽莎放下遥控,过去自行拉开椅子坐下,手拿叉子吃面,吃上一口便挑眉看他一眼。

    敏锐的林超然有所察觉,不解地抬起头对上她看来的目光问:“你有什么事?面不合你胃口?”

    “不……不是,很好吃。”爱丽莎心一慌,仓惶低下头,尬笑着吃面。

    林超然不疑有她,心底感叹一句她神经质,便又继续享用自己的晚餐。

    吃完了面,爱丽莎自告奋勇地说要洗碗,林超然停下收拾桌上碗筷的手,怀疑的看看她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想帮帮你。”爱丽莎被他一问,突然拔高了声调大声回答。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林超然想也不想的拒绝。

    吃完饭收拾桌面洗碗,他早已习惯,并不需要旁人的帮忙,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议员千金小姐。

    “我帮你。”爱丽莎说着就去抢夺他抱在手里的盘子,林超然在她扑过来的瞬间侧身躲开,扑了空,爱丽莎不服地又继续过去抢。

    “我说了不用。”林超然神语间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爱丽莎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他,垂下伸过去的手,耷拉着肩转身离开。

    林超然瞧她耷拉着脑袋,伤心失落的背影,内心自责,懊恼自己说话重了些,张张口想叫住她,却又不知要和她说什么,索性别开了头去刷洗。

    房间里,爱丽莎呆坐在床上,想起林超然对她的不耐烦,心里难受得像是有人拿着把锤子在敲,眼泪也止不住的滑落。

    林超然洗好出来,取下围裙挂好,扭头看上一眼紧闭的房门,站到门口抬起手想敲下,试了又试,最终放下了手,上楼回了卧室。

    雨又下了一整天,黄昏时分,小男孩外出打工的父亲赶了回来,看着已成废墟的家,泪水纵横。

    找到小男孩所住的帐篷,男人掀帘进去,眼前一幕让他怔住,里面小男孩蹦跳着正与身姿挺拔,贵气不凡的黎攸瑾抢夺着一颗糖,苏琉夏坐在一边眉梢带笑,画面温馨,就像是一家人般,而他的出现,让原本欢乐的场面变得僵持严肃,小男孩秒变严肃脸沉声向他喊道:“爸爸。”

    得知家里发生了地震,第一时间便向老板请了假,收拾着行李赶回来,一路的辗转奔波,身心俱疲,看到他平安无事,悬在空中的心落下,扔开手里的皮包,将小男孩紧抱在怀里,嘴里念着,“没事就好。”

    “爸爸,你勒到我了。”小男孩难受的皱起眉,嗓子干干的说。

    男人松开手,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睛,蕴含着沉如山的爱,左右打量着他有没有受伤。

    “爸爸,我没事。”小男孩按住他的手,眼底藏着悲伤,话语停顿几秒说:“奶奶被房梁压在了下面,没逃出来,已经……走了。”

    男人虎目泛着泪光,再次把他抱入怀里,轻应了声,眼角滚落一滴清泪。

    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苏琉夏泪点比较低,看到这一幕,泪目莹光,转身埋入身后人的怀中,手揪着他的衣服,越攥越紧。

    半响,男人起了身,眼眶泛红,望着苏琉夏等人的眼睛充斥着感激,对他们弯腰鞠了躬,诚挚道了句“谢谢”。

    为了养家糊口,他常年在外,过年时节才可回来一次,家中一切都是老母在操持,而今一场地震,夺去她才年过古稀的生命,一时间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残酷现实,他一夜间没了母亲,没了家。

    “喝点水吧!”苏琉夏用纸杯倒了杯热水给他。

    “谢谢。”男人双手接过谢道。

    视线落在她身旁面容冷峻的黎攸瑾身上,对上他寒潭似的眼神,匆忙移开,手捧着纸杯暖手。

    稍坐一会儿,喝了两口水,男人询问小男孩奶奶遗体被安放在何处,打上手电筒便出了帐篷。

    安放死者遗体的帐篷,隔的较远,男人走进去,里面阴沉沉的,所有死去的人,都用白布盖上,只等亲属过来认领。

    男人往里走着,后背起了鸡皮疙瘩,找到奶奶,神伤的喊了句,“妈,我回来喽。”

    阴寒的帐篷里,寂静无声,除却他一人的说话声,再没其他声响,在帐篷里呆了近半小时,男人才跚步离开。

    地震后的第三天,死者陆续火化下葬,苏琉夏陪在小男孩身边,一直到奶奶后事完毕,这才跟着黎攸瑾准备返回京都。

    因地震的缘故,毁坏了这里原本最自然的风景,取景不成,剧组只得打道回府,选地重拍。

    小男孩握紧苏琉夏葱白的手,送他们到车旁,不舍的望着她,渴望她留下,跑向来聪明懂事的他,也明白不可能,却存了这般小孩子心思。

    苏琉夏摸着他的头,弯唇笑笑说:“在家听爸爸的话,努力学习,姐姐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姐姐,你们就不能多留两天吗?”小男孩抿唇,长睫微颤。

    “姐姐还有工作,必须要离开了,不然就没法完成了。”苏琉夏向他解释着,上前抱抱他,在其耳旁说:“告诉你个秘密,在电视上可以看见姐姐哦。”

    “真的吗?”小男孩睁大了眼,一脸惊喜的问。

    “当然。”身后如芒在背的眼神,让她撒了手,肯定地点头。

    “那我会看电视想姐姐的。”小男孩郑重其事道。

    “嗯,但不能耽误了学习。”苏琉夏提醒。

    “我知道。”

    时辰不早了,他们也该启程出发,坐上车,苏琉夏按下车窗,向小男孩挥了挥手。

    车子越开越远,小男孩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挥舞着,目视他们远去,直至看不见。

    他的兜里,是一颗糖,是苏琉夏奖予他的糖,也是他从这场地震中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他们离开了,或许往后余生中,彼此再不能相见。这颗糖,成了他的纪念,共同的经历,成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

    “回家吧!”蔡健宁拉拉站立不动的小男孩道。

    “爸爸,在电视上真的可以看到姐姐吗?”小男孩攥着兜里的糖,跟随着他往回走,扬起头询问道。

    “当然可以看到,你苏姐姐是一个演员,她来我们木桐村,就是为了拍戏,你想看她,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了。”蔡健宁同他说。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小男孩说着加快了步子,一扫先前的不舍难过,眉宇间一派轻松愉悦。

    “好。”蔡健宁答了声,黝黑憨厚的脸带着灿笑,自觉加快了步伐。

    回京都的途中,苏琉夏看窗外飞快后移的树木,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奶奶之所以没能逃出来,是她拿存折去了,存折上记着她一生的积蓄,不多,但却是一分一滴血汗,弥足珍贵,你猜我在里面还看到了什么?”苏琉夏扭头看他一眼,继续看朝窗外说:“我看到了一张照片,一张很老久的照片。”

    黎攸瑾坐在旁边没搭话,静静地听她说着,车内很安静,只有她的说话声。

    “我想,那该是年轻时侯的爷爷吧!这么英俊潇洒,让奶奶冒着房子倒塌的危险也要把它带出去。”

    可她还没带出来,房子就塌了,把她永久留在了那儿,从此,世上再无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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