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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季暖的背影消失在后台，顾北霆收回视线。
顾老爷子微微有些颤抖，摆了摆手，“洛玉，散会，回顾家老宅。”
顾家老宅。
客厅里，气氛安静得诡异，落针可闻。
顾老爷子终究还是拿起了顾北霆找到的证据，洛玉给老爷子戴上了老花镜，老爷子用老花镜看清楚了，季东海撕碎的陆晚晚的照片，顾清让给陆晚晚精心拍摄的照片……
完全就是一个人。
顾老爷子颤抖着放下了照片，“洛玉，扶我回楼上休息。”
洛玉刚扶上老爷子的轮椅把手，顾老爷子看了一眼顾北霆和顾承允两人，“我来了，遭受不了打击，下次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和我商量，不管怎样，顾景行都是我的重孙……”
“他当然是！”顾北霆拿出了那份dna鉴定书，递给了老爷子，“小宝是我的亲骨肉，我们的血缘指数高达九十几。”
“什么？”顾老爷子从顾北霆手里拿过了dna鉴定书，戴上老花镜，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果然如顾北霆所说，两人的亲缘指数非常高。
他就说，那个孩子怎么会和北霆小时候长得这么像，如果隔代遗传，不是说不通，但如果是顾北霆的亲生儿子，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洛玉。”回到房间，顾老爷子放心不下，嘱咐，“你再去验证一下他们两人的dna，天黑之前我就要知道结果，你自己跑去一趟，从头至尾都不要离开。”
他信不过任何人，这一次还是让心腹去查清楚这件事比较妥。
洛玉颔首，马上去办这件事了，拿了顾北霆搁在房间的牙刷，还有今早小宝用的牙刷，直奔dna鉴定处。
客厅。
顾北霆起身，“承允，对不起，小宝是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但是唯独这个孩子不行，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拱手让人。”
小宝……的确是顾北霆的骨肉。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只是顾承允从来不敢设想，自己是季暖同母异父的亲兄妹，现在脸色仍然是苍白得像是一张纸，十指漂亮细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了轮椅的把手。
半晌，顾承允抬眸，眼底一片红，“哥，小宝我可以给你，但是季暖不能，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你疯了？！”顾北霆英挺的眉宇紧皱而起，“你和季暖是亲兄妹，你们这是……”
“我不在乎是不是，我要季暖，哥你要是和我抢她，我也不会不择一切手段。”
顾承允对上顾北霆的眼眸，两人的视线相撞，顾承允因为长期疾病缠身，脸上不是很有血色，但眼神里意味分明。
顾北霆倍觉荒谬，转过身，看着窗外，“承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暖和你是不可能的，即便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会幸福，你难道要为了一个背负上道德伦理的谴责？”
“别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哥，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你自己，难道你对季暖就没有一点占有欲？你明知道我对季暖……还要说出这样的真相，你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
顾承允还没说完，就推动轮椅朝着顾家大门去，撂下最后一个字，人已经消失在了顾宅大门。
在沙发上坐下，两只手肘抵在膝盖上，两只手放在了太阳穴的位置，按压了两下胀痛欲裂的脑袋。
他欠承允太多，但不能用季暖还债，不能……
记者发布会，无故中断，参会的记者都只报导了顾老爷子有重孙的新闻，没放出姓名，没告诉吃瓜群众，到底谁是重孙的父亲，虽然不知道谁是，这新闻还是在网上引起了一阵热议。
季暖简略扫了一眼评论，看了眼在小床上熟睡的小家伙。
季暖放下手机的一瞬间，顾景行睡眼惺忪地醒了，似乎知道季暖有心事，所以睡得很浅，“妈咪，我爹地到底是谁呀？”
“你喜欢帅气叔叔吗？”季暖语气温和。
“喜欢……但是现在不太喜欢了，帅气叔叔有老婆了，还说喜欢妈咪，干妈说帅气叔叔是个花心大萝卜，让我不要喜欢帅气叔叔了。”
顾景行咬字有些不清晰，声音听起来嫩嫩软软的。
“那如果帅气的叔叔就是你爹地呢？”
顾景行一愣，“妈咪，你不是说干爹才是我爹地吗？”
“如果呢，妈咪说如果帅气叔叔才是，即便你再不喜欢帅气叔叔，帅气叔叔都是你的爹地，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知道吗。”
季暖的手落在了小家伙的肩上，轻声解释。
“那……”顾景行哽咽了好半天，忽然问，“帅气叔叔，会不会欺负妈咪？”
“……”
季暖眼角青筋跳动了两下，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小宝说了什么？
“方媛！你以后再教小宝这些乱七八糟，我就把你扔到太平洋！”季暖气炸了，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无师自通，方媛这个家伙，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媛掏掏耳朵，“怎么了？小宝都三岁了，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这是生物课，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小宝知道这些东西还太早了。”季暖恨不能顺着手机爬过去掐死这个家伙。
“可不是我主动说的，是小宝自己跟我形容，和我有什么关系，这锅我可不背！”
季暖咬咬牙，“别逼我我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小暖你好凶啊，嘤嘤嘤，人家好害怕，我让小宝保护我……”
“啪嗒！”
季暖恶狠狠地切了电话。
“妈咪？”顾景行揪了揪季暖的衣角，“你为什么生气？干妈说了……妈咪身体不好，不能……”
“够了。”季暖捂住了小家伙的嘴，“不要听你干妈乱说！”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
想到这，季暖整张脸不争气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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