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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握住了她的小手。
季暖抿唇一笑，脆弱得好像泡泡，好像一戳就会破。
早餐是清粥小菜，医生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太补充营养，只能吃清淡的东西静养，一日三餐都没什么油水，都是清淡朴素的菜，偶尔顾北霆会买点小零食回来，最后下场全都是被护士拿走了。
在医院躺了几天，季暖才能下床，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是悬空的，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一样。
手掌心，被男人握住，瞬间温热。
“慢点，雪天路滑。”男人磁性动听的嗓音在头顶响着。
季暖跟在男人身侧，以亦步亦趋，跟着男人一块往前走。
顾冉的墓碑上落满了雪，粉色的玫瑰花在积雪下露出一个小脑袋，顾北霆半蹲下来，赤手去将墓碑上的雪给抚去，粉色的玫瑰落了白色的雪花，放眼望去，粉白粉白，煞是好看。
墓碑上印着顾冉的照片，季暖看过这张照片，就在前不久的时候照的，但是顾冉要进幼儿园，要拍免冠照片，于是拍了这么一张照片，彩色的照片还放在她的钱夹里，只是季暖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泪水一下子就没入了雪地，转眼就消失不见，最后变成冰凝的珠子。
“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是妈妈的不好。”但是你放心，妈妈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一定会让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
火盆燃起，季暖一点点将纸钱之类的东西，放进火盆里烧，不知道是因为火盆冒上来的烟火味太过刺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的眼眶一直火辣辣地疼，一直往外掉眼泪。
顾北霆拿出干净的手帕，一直擦拭，脸颊都微微有些泛红了。
暮色四合，顾北霆扶起季暖的时候，季暖这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膝盖的位置疼得不行，动一下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回到车上，男人一直在给她轻轻按摩，季暖忍不住将脑袋抵在男人的身上，膝盖的疼痛才稍微和缓了一些。
直接回了医院，季暖身心疲惫，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吃过午饭，护士进来给季暖收拾东西，身体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也该出院了。
护士在收拾，季暖站在走廊，手里拿着手机给方媛发送微信消息，突然隔壁病房，出来了一个老奶奶，自己推着轮椅，手里拿着拐杖，慢悠悠地出来，然后慢悠悠地经过走廊。
“奶奶，早上好。”似乎想到了什么，季暖放下手机，走了上前，在老奶奶面前蹲下来，笑眯眯地问，“您要去哪里？我推您去好不好？”
来到花园，外头冰天雪地，即便是这个时候冰雪也没有消融，花园搭建成了一个温室，温度不是很冷，也不是非常热，里面的绿植都很新鲜，绿油油的，花朵都开着花骨朵。
花园很大，已经有几个老人在花园里坐着休息了。
季暖找了个好位置，停下了轮椅，“奶奶，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孩子，你心地真好，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情想说，你直说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你的问题。”
奶奶握住了季暖的手，老人的手都是褶皱，手感一点也不好，普通人一定会甩开老奶奶的手，季暖却没有动，反而蹲下来，“奶奶，你是不是住在顾冉的病房？”
“顾冉？就是那个像是天使一样冰雪聪明的孩子？我听说她小前两天不幸走了，真是怪可怜的，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要是长大了该有多可爱啊！”
老奶奶叹了口气，不住感慨。
季暖抿唇，“奶奶，您知不知道15号那天，是谁进了顾冉的病房？那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老奶奶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你瞧我这记性，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当时我刚好下来，因为我慢慢腾腾的，看到了一个穿着浑身黑色衣服的女人进了顾冉的房间，年纪有点大，当时我还以为是顾冉的奶奶还是外婆之类的……不过这个女人保养的很好……”
“她长得什么样，奶奶你还记得吗？”季暖忍不住追问。
这个医院，来看望顾冉的，除了顾家的人就只有护士了，前段时间只有她和顾北霆和顾景行经常来，不可能有别的人，这个人果然是蓄谋而来的。
“模样我记不清了，不过是个保养的很好的女人，身材也很好，戴着一副猫眼的太阳眼镜，我没仔细看长相……怎么了孩子？莫非这个女人和顾冉的死有关？”老奶奶吃惊。
季暖咬唇，“奶奶，这都被你猜到了！”
“我都活了七十年，肯定比你看得透，孩子啊，该抓住的就要抓住，不该有的执念也别有，活得透彻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老奶奶轻轻拍了拍季暖的手背。
季暖抿唇，“嗯。”
陪老奶奶在花园坐了好大一会，护士收拾好了东西，找不到季暖，几乎将整栋楼都找遍了，最后才在温室花园找到了季暖。
“顾夫人，东西都给您收拾好了，要等顾先生回来，还是现在回去？”护士问。
季暖略一沉吟，摆摆手，“不着急，再等等。”
护士离开了，季暖在长椅上坐下来，陪老奶奶说了一会话，顾北霆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事，季暖才起身，“奶奶，改天我来看您，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离开医院，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顾宅，季暖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就快回到顾宅了。
车子在花园缓缓停下，季暖推开车门，走下车，天空忽然落下了小雪，本来想抬头看看雪，抬头的一瞬间，顾宅有个人走了出来，季暖脚下一顿，站在那，就这么看着简心微笑来到了她眼前。
简心的脸上，还戴着一副猫眼墨镜。
“顾冉死了，我很遗憾，但是人要往前看，你一定要节哀顺变！”
简心站定脚步，冲着季暖做出一副遗憾惋惜的表情，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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