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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顿，她轻轻扶住了楼梯，背影僵直着，但并未转过身。
“再说吧，这么深奥的问题，我眼下没心思想。”
“再没心思想也得想啊，你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
这四个字没来由得让她神伤，喉咙微哽着，像是吞下了一颗莲子，心头一片苦。
感觉整个人都跟着沧桑起来。
“随缘吧，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爸，这事儿您跟妈就别操心了，我目前只想把江氏的工作做好，别的我真没这心思了。”
江天不再说什么，盯着她越趋越远的瘦小身影，长叹出声。
医院
顾城南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护士刚刚来查过房，还给他测了一下血压，跟着换了药，他在床头拧开了一盏暖桔色的小灯，柔柔的灯光氤氲着他俊逸的脸。
他有些躁动。
最后还是趁朱慧如不在，伸长手，拿过了桌上的手机。
他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接起。
“顾总？都这么晚了，您怎么……”
sara刚要入睡，就被他的来电吵得睡意全无。
“你今天去了江家，那边怎么说的？”
一阵????，她说得有些怯：“江董的态度很明确，他是不会接受您的安排的。”
他支起身，换了个手拿电话，声音也不由得微微拔高了些：“那你不会和他解释吗？拿出你的诚意来啊，对了，我让你做的文案，你也一并带去了吗？”
“我全都带去了，就像对平日里的客户那样，可，可人家油盐不进啊……”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儿，她都有些躁了，sara可是有名的谈判高手，当初跟在顾城南身后，多少难搞的大客户，都让她一一拿下，这会儿可倒好，阴沟里翻了船，还是翻在江氏的手上，可谁不知道，人家之所以这么排斥顾城南，无非就是为了他和江心橙之间的事情，心照不宣罢了，可她一个做下属的，又能说什么呢？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想想就没了面子。
“人江董说了，江氏不缺那些个客户，而且……”
“而且什么？”他拧着眉心，面色一片沉郁。
“而且人家还说了，说用不着搞那套，他哪怕是把江氏关门大吉，也不会接受您的帮助的……”
她越说越小声，一颗心也被高高提着，她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此时顾城南的脸色，一定比抹了锅底灰还要黑上几分。
“顾总，要我说，您之前对江氏做的那些事，要换作我是江董，我也不会乐意接受的。”
手机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要不……”
顾城南一把打断了她：“你不用管那么多，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记住，我只看结果！”
她默了两秒，失笑：“可，人家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摆明了就是拒绝了啊，我今天晚上还见到江小姐了。”
“心橙，她也在场？那她什么反应？”
顾城南一听到那个名字，整个人都清醒了三分，下意识就想起身，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是他顾不上那些。
“心橙怎么说的？”
sara撇了撇唇：“江小姐的态度和江董一样，噢不！比江董还要抗拒，还好我跑得快，直接把那份文案留在了那儿，要是晚一点，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奚落我呢。”
他的心重重一跳。
她始终不肯原谅他。
顾城南有些黯然神伤，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两眼死死地瞪着墙上的那大片阴影，似乎想把那厚厚的墙壁凿透。
他又沙哑地问道：“恒通那边呢？你联系过了没？”
“联系了，秦副行长一直在和江小姐谈着，说是行长那边的问题也不大，照着这形势，那笔贷款应该能拨下来。”
他点点头，神色略微有所缓和：“那就这样吧，江董那边你得继续帮我跟进，你不用管其他的，就把他当成客户那样去服务就行，他应该不是个死板的人，有必要的时候，我会放手，利润那边都有得商量，至于你其他的工作，我会安排别人暂时顶替，这几天你就一心忙你自己的。”
sara的眉头拧得死紧，她捂住手机，用力的深呼吸几下，这算什么啊？如果是单纯的客户，sara分分钟都能把他拿下，可江天不是，他是顾城南的前岳父，两家中间还隔着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呢，他们自己都理不清楚，她一个旁人干嘛得掺和进这趟混水？
要她说，这事儿就两个字：无解。
“顾总，您，您看这不是为难我嘛，我真是……我今天已经让人吃了个闭门羹了，连江小姐自个儿都表态了，我再去……”
顾城南身心疲惫，他按住了狂跳不已的眉心，用一种极尽委婉的，恳求的语气，求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sara，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不是你求我，而是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可以吗？”
尾音攸地被微微挑高，带着一丝惶恐，他颤着声。
“跟了我这么久，你几时见过我这样？”
sara咬紧了唇，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心里一定也会想，我把rs这几年谈下的业务，连同利益，人脉，都毫无保留地无条件奉送，就跟赔钱倒贴没什么分别，可除了这些，我都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了，你也是女人，女人之间，有些话应该更容易说些……”
声线一下子沉了下去，像是落入了无尽的虚空，仔细听，似乎还有着隐隐的回响，像是低沉的哭泣。
sara的心一下就被揪紧了，眼圈也莫名的跟着发热。
他极少向人说起这些，但是她一个贴身助理，早已经将一切都看得仔细分明，如今再经由他的嘴里头说出来，她更是无限喟然。
sara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空了会约见一下江小姐，江董的立场那么坚定，就从江小姐身上着手，您看可以吗？江氏之前被打压了这么久，她就是再恼您，也得先让江氏活起来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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