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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茴小姐是本案的报警人，同样也是目击证人，在案子真相大白之前，不能离开本县。”苏凡又缓缓说了一遍，目光扫过其他几个人，“包括你们，我们警方都会一一盘问，还请各位多留几天，我们县别的没有，风景名胜和美食多的是，大家反正都是来玩的，不如玩个尽兴。”
“说的好听，花费你出啊。”吴为青小声嘟哝。
他们几个都是学生，身上自然没有多少钱，再留几天恐怕要远远超出本来的预算。
“苏警官，您恐怕没有这个权力吧，而且我并不是第一目击证人，知道的也就那么点信息，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山茴站到苏凡对面，两个人的气势搅和到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看澳门风云四。
“上头很重视，我也没办法。”苏凡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
滑雪场的大半游客都在这个酒店里，苏凡他们今天过来就是再问一遍有没有相关的知情者，另外还要问一问山茴的几位朋友。上头对这个案子确实很重视，要求苏凡三天之内破案给群众一个交代，苏凡那是实打实的压力很大。
“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赵婷婷问。
“我和沈琅在山坡上。”
“为什么你们在山坡上?”
“我看见远处有红色的东西在移动，弟妹让我和沈琅待在山坡上，她和岚岚还有文起下去看看。”
“红色的东西?”
“对，一大片红色的东西，比人的体积要大，但是又不像是车，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没看清楚。”
“好的，谢谢。”
警局。
“红色的东西?”苏凡抬起头看着赵婷婷。
“对，吴为青说他们在山坡上看见了一大片快速移动的红色物体，于是山茴让他和沈琅留在山坡上，她跟燕岚还有文起下去看看。”
“为什么让沈琅和吴为青两个大男人留在山坡上?”
“这个很重要吗？”赵婷婷一脸懵。
“当然很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男人下去查看，还有，”苏凡将陈凡中和沈琅的供词递给赵婷婷，“山茴曾经让沈琅给先滑下去的陈凡中打电话，让他先回到室内，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赵婷婷还是一头雾水。
“说明山茴明显是知道点什么，让沈琅和吴为青留在山坡上，让陈凡中回到室内，这些安排都是为了避免让他们涉险。可为什么是他们三个人去看呢?”苏凡这一点想不明白，文起和燕岚有什么特别的吗？
“哦哦，老大，我明白了。”赵婷婷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
“明白就好，下次注意点，你才刚刚调过来，敏锐度肯定没有我们这些多年搞刑侦的老油条好，不用太在意，见得多了就养起来了。”
“好，谢谢队长指点。”
“没事，下去忙吧。”
“老大，我回来了。”李景带着两个警员兴冲冲地回来了。
他和苏凡是老搭档了，苏凡看他这个?N瑟样子就知道他有发现。
“有新发现?”
“那发现大了去了。”李景扬了扬手里的u盘。
李景本来今天去滑雪场是为了调查负责人，没想到意外得知了有一处监控并没有被自动覆盖掉的消息。
昨天得知事故发生地点没有摄像头之后，他们就想要去调另外的监控录像，看看里面有没有蛛丝马迹，结果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他们的监控录像是一周一自动覆盖，碰巧昨天就是周一，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摄像头的内存满了，无法进行自动覆盖，因为不是在什么重要地方，没有多少人注意，就忘记更换了，我已经把关键有用的拷回来了。”李景将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再投放到大屏幕上。
“法医说死者死亡的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这个摄像头对着的是离事发地点不远处的一块平地。”
“不对啊，”赵婷婷突然说，李景和苏凡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赵婷婷被他们这样看着，有点局促地捏了捏手里的本子，“队长，山茴他们是第二天早上才到我们县的啊。”
“我又没说她杀人。”
“那您怀疑她什么?”
“怀疑她知道点什么。”
山茴本来就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苏凡之所以要死死咬住她，是因为她怀疑山茴知道什么内情。
前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照到雪地上，纵使灯光很暗，却还是能看清楚屏幕里的那个人的完整样貌。
苏凡目光一暗，对李景说:“去把人带回来。”
“好。”
审讯室。
“我们上一次见面，你跟我说，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这天寒地冻的，跑出去干什么?”李景得到指示，在林珂面前播放了那段录像。
录像里林珂穿着黑色羽绒服鬼鬼祟祟地从案发地点的方向跑出来，脸上都是慌张，甚至还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她一样。
林珂看见录像里的自己，身子不由得一抖，脸上血色尽褪，今天工作人员来告诉她有一处监控没有被覆盖掉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完了。
林珂抠着自己的手指，苏凡瞥她一眼:“说说吧。”
“其实这也不是我们滑雪场死的第一个人了，今年冬天以来，我们滑雪场已经死了四五个人，死状都是跟这次的一样，只有头还是完整的，剩下的部位被人硬生生撕扯得稀巴烂，我只是小小的一个负责人，什么权力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只能上报给我们滑雪场的老板，可没想到老板一点儿也不意外，居然让我将尸体处理好，不要报警。我还要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自然丢不起，只好按照他说的做。”林珂一边哭一边说，脸上精致的妆容掉了个干干净净，看起来跟鬼一样。
“你是说命案都跟你没关系，你只是个抛尸的?”李景气笑了。
“警官，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尸体破坏成那个样子?”
“你还弱女子?”
眼前的林珂接近一米七，虽然不胖，却还是有够壮实，绝对跟她口中所说的弱女子没关系。
“那你那天晚上去干什么?”苏凡问。
“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小林子看看，因为前几具尸体都是在那里发现的，那片小林子一直是禁区，这一次被其他游客发现也是我们的意料之外。”
“他让你去处理尸体?”
“老板怕又死了人，让我去看看，结果我刚刚走到小林子入口，就看见林子里有一大片红色的物体，它当时没动，我还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在里面挂了红绸子，结果……”林珂抖起来，喝了一口水，“结果那东西回头，居然是一个凶面獠牙的怪物，嘴上还挂着血渣子，我吓得屁滚尿流，一面跑一面看它有没有追过来，我真是魂飞魄散。”
“老大，什么鬼嘛，一会儿说老板让她处理尸体一会儿又说看见了青面獠牙的怪物，她当我们警察好骗啊，依我说，直接把证据交上去算了。”
“她法盲你也法盲?”苏凡瞪了李景一眼，“她现在咬死自己只是受人教唆抛尸恐怕是以为自己什么罪也没有。还有什么证据?现在证据链根本就不完善，你交过去是等着我被领导骂吗?”
李景也是在气头上，现在被苏凡一通说，算是没了火气。
“带人去她交代的地方把另外的尸体找到，然后核对好死者身份。”
“好。”
“小赵，你再去一趟酒店和滑雪场，问问还有没有游客和工作人员，看见过不明红色物体。”
“好。”
苏凡则去了法医科，想要再问问温雪法医一些事情。
“人有可能造成这样子吗？”苏凡问。
“有可能，只是可能很小。”温雪将尸检的照片调出来指给苏凡看:“苏队长你看，这些地方，有明显的爪痕，如果这个案子发生在动物园而不是滑雪场，那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是被一头狗熊撕扯成这个样子。”
“我当时也想过，只是我们整个县都没有狗熊，滑雪场附近也有护栏，怎么可能有狗熊。”
“还有一个疑点，要是是狗熊吃人的话，我们见到的应该是局部尸体，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稀巴烂，但是部位都很完整，而且头部是一点儿损伤也没有的。”
“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我待会儿会做模拟实验，看看什么情况下用什么工具才能将一个人破坏成这个样子，之后会将结果发给你。”
“好，辛苦了。”苏凡拍拍温雪的肩膀。
“对了……”
“怎么了？”苏凡正要跨出门，听见温雪的声音，又回过头看着她。
“岑星找到了吗？”
“还没有。”苏凡低了低头。
“总会找到的。”
“已经三个月了，我们是当警察的，心里都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苏凡再一次抬起头，眼睛里似有水雾。
温雪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里面关于刑侦的那些都是我根据一些电视剧写的，可能没有很专业，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也不要被我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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