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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则一听他说起家里，就想到那天晚上的争吵，立马理解道：“没事，我和母丹一起玩，你在不在都没关系。”
白凇默默看着季玉：“......”虽然知道季玉是什么意思，但这个话听起来莫名扎心是怎么回事。母丹早已习惯季玉这忽高忽低的情商，她此刻趴在桌子上，只想睡死过去。
三人早早回家休息，白凇的二天一早就被父亲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白凇接起电话，等待那头的发声。
“爸爸，你别看手机，陪我玩嘛......”白凇似乎能看到一个小女孩正拉着父亲的手撒娇，而他父亲正温柔慈爱地回应：“宝贝乖，爸爸今天有事，办完了就回来陪你玩，还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公主屋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想现在就和你一起玩......”女孩不依不饶，此时另外一个女人柔声地哄道：“楠楠听话，今天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和妈妈一起玩好不好......”
声音渐远，那副温馨的画面也从白凇的想象中消失。他静默地等待着这位慈爱的父亲的言语。
白父离开了女儿和他未来的第二任妻子，仿佛那些温情、慈爱也跟着那母女俩远去：“你妈到了吗。”
冷冰冰几个字，是在他压抑着厌恶和憎恨的情况下最温和的表达。白凇垂眸看向楼下电视机柜旁失去了花瓶的空处，回以同样的冷淡：“还没。”
“他妈的......”白父似乎低声谩骂了几句，又用不太耐烦地对白凇道：“我等会就到，跟你妈商量离婚的事情，你在家里不要出去。”
说完这句话白父就立马挂断，白凇将手机关上，去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两周的建模大赛让他一直没有怎么休息好，原本今天想多睡一会的。
他下楼在餐厅吃了吐司和煎蛋后，外头就响起了汽车鸣笛声，随后而来的就是脆响的脚步声。门外响起????地几声，一个女人的面孔就露出来了。
她保养得很好，画着精致的妆容，衣着时尚、装饰名贵，猛然看去竟像是才三十出头。
“妈。”白凇看到她礼貌地喊了一声。白母颔首，面上扯出一丝笑作为回应，然后目光在客厅里打量着。
白凇知道她在找什么：“他还没到。”
白母原本优雅冷艳的气质顷刻消散：“这个......”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她和那个人的儿子，白母把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她才终于有了一点怜爱的模样，把白凇拉到沙发上坐着。她沉默片刻，用一种仿佛解脱的语气说道：“我和你爸要离婚了。”
“我知道。”
“你......你现在也十八岁了，是个大人，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么些年我和他已经折腾得够久了。”白母抓住提包的指尖渐渐发白，又忽然一松“我们分开对你而言或许也是件好事，总算有个了结了......”
白凇垂眸静静听着，并不发表言论，他这位母亲也不需要他去发表言论。没两分钟，
门外再次重复了白母到来时的声响。
“我等会儿还有事，就不要废话了，这是最新的一份离婚协议，你看看。”白父一边往沙发这边走着一边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叠纸，嘴上也不停，仿佛恨不得将时间掰成几分来用。
白母身体坐直，目光冷冷地看向他：“只要你别又往里头加什么隐含条例，我当然懒得跟你废话。”
白父目光凶狠地朝她一瞪，把文件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拍：“你自己看看吧，这段时间商量出来的结果我又没有偷偷改动。”
白母拿起协议细细地看着，白父带着冷嘲的目光瞪向她。
白凇坐在两人中间，突然觉得很无趣，不知道他们非要把自己留下来做什么，想离婚去民政局走一趟就行了。
然而下父母很快就给出了解答。
“凇凇，我们决定把部分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剩下的我和你爸均分，所以后边你也要和我们一起跑一下程序。”
看完了协议后，白母冷漠地说道，仿佛在做一桩生意。
“b市富林的b栋六楼那套房子现在市值两千三百九十六万，我们会以买卖的方式转给你，这样缴的税金会少一些。x市这套别墅市值三百四十五万，我们会以赠与的名义转到你名下，还有一百三十七万的现金。房子的税你不用交，我和你爸会平分。”
白母把最终决定分割给白凇的财产告知给他。白凇听着，内心却毫无波澜。不过是把不那么重要、又不像送给对方的东西像垃圾一样扔到他这里，以求达到双方的心理平衡罢了。
至少白凇还流动有自己一半的血脉，给了他也不算亏。
“过户的时候凇凇请个假，我们早办完早了事。协议你还有意见吗，没有的话就这样定了。”白父蹙眉说道，他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女儿和妻子还在等他回去团聚。
白母将其中一份收起，站起身，优雅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一叹，又很快冷硬起来：“等我回去请律师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办离婚。”
“随便你。”白父眼神都不给一个，转身就走。白母看到他这样就克制不住心底的厌烦，她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凇，语气淡淡：“我走了。”
这对父母似乎已经忘了白凇正在上高三，又或者觉得哪怕这种事情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也无所谓。
白凇起身相送，门还未关上时，就听到母亲举着手机耐心温柔地诉说着什么，或许电话那边是和“楠楠”一样的孩子，他们都能得到他早已失去的亲情。
白凇将门合上。“吧嗒”一声，似在庆祝，似在叹息。他终于从无限止的恨海中游出，他也终于......
变成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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