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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晌，她把和亲妈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转发给了“柯小柯”，还配文字：【柯少爷，你可要对小的我负责~】
等了几秒，对方回了个【……】，她还能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柯小柯：【你若是被打断腿，我给你买石膏。】
“……”
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江湖义气呢？
鹿希兮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地继续给她亲妈发了条：【柯瀚宇转到我们班来了，我刚刚是问他呢，发错了。】
等了会儿，没人回。
鹿希兮瞄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松了口气，从课本下抽出手机，塞进书包内侧最底层，收拾好后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课本，坐等下课。
下课了，念书念得瞌睡的同学循着下课铃声趴到在了桌子上，往常鹿希兮也要趴在桌子上补觉，但今天有些不同。
她转过身，看着身后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字的少年，额前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口罩还没拿下，多了些冷清的神秘感。
鹿希兮凑近他，一只手掩着唇角，刻意压低声音：“柯小柯，你怎么换班就换到了我的班上，我们这么有缘分？”
嗯？柯瀚宇的笔尖顿了下，眼皮未抬，只是用笔的末尾挥开了鹿希兮凑得近的手指：“去问老刘？”
“……”开个玩笑还回答得这么正经，不愧是柯瀚宇。
鹿希兮还想再问，只听门口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柯瀚宇出来接客。”
学着古代青楼的老鸨，阴阳怪气的。
这本是他们班早晨调剂的一点玩闹——有谁被外班的同学找，门口的男生就帮着喊谁出来。但柯瀚宇显然第一次听到这种叫法，眉头微皱，朝门口看去。
许是和新同学不熟，许是柯瀚宇身上自带三分能冲破暖阳的寒意，门口的男生瞬间蔫儿了，改口：“柯同学，有人找你。”
柯瀚宇点了下头，视线在鹿希兮身上落了一瞬，就从后门走了出去，鹿希兮想问他怎么转文科的事情又无疾而终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一群女生围住了门口，扒着门边往外看。
“哇，是个女生?G，看来柯少换班还有红尘线未了哦~”
“啊，这女生好勇敢哦，是他以前班里那个学委吧……”
一听到“红尘线”这三个字，王铮的半仙嗅觉瞬间灵敏起来，推开椅子跑去门边，在一群妹子中间，他一个矮个子男生异常显眼。
鹿希兮回转着身子，一条胳膊支在柯瀚宇的桌子上，托着脑袋瞧着那些观望的人群。柯瀚宇的异性缘好到爆是她从小就明白的道理，不对，同性缘也不错，但偏偏柯瀚宇像是冰块一样对自己男女通吃的优良资源丝毫不知利用，她真不知道那些女生看上柯瀚宇哪里。
正想着，围观女生们爆发出深远绵长的一声“哦——”
怎么了？抱抱了还是亲亲了？
出于好奇，鹿希兮也凑到了门口，隔着黑压压的几颗脑袋看到了走廊上的柯瀚宇，和他身前一个递了信封大小东西的女孩。
情书吗？那这个女孩还挺孤勇的，只是比以前要死要活和他表白的女孩子还差了些。
“啧啧啧，不愧是写在我日记本首页的‘柯少’，换班都有女生穷追不舍。”
“你不知道咱们一中七字箴言吗？‘漂亮妹子千千万，一见柯少就凌乱’。”
鹿希兮：“？”她怎么没听说？
一旁，被挤成肉泥的王铮瞧见了鹿希兮忙从人缝中探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竟然也八卦?G！你们很熟？”
两人离得不算近，王铮声音不小，鹿希兮能感觉周围一些女生飞射而来的目光，她忙说：“我和他怎么会熟？就偶然加过微信。”
“也是，学渣和学霸有代沟嘛。”王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怀疑。
“……”
走廊上，女生递过来一封成绩单给柯瀚宇，因为紧张，成绩单的边角被汗水渗湿了，很认真：“从高一到现在，我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我从一百多名到现在的年纪前十。”
柯瀚宇没答话，接过她的成绩单，拆开看了一眼——年级第九，各科都很平均，还不错。
指尖划过排名下面的数字9时，他莫名想到若是鹿希兮能考到这个名次，大概开心得能把房顶掀了。想到她激动得上房揭瓦的样子，柯瀚宇唇角闪过一抹淡笑，稍纵即逝。
不知道他的想法，女生再接再厉：“可没想到你转了文科，以、以后……”面子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皱着一张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吸了一口气：“你，你可以做我……我喜欢你！”
时间凝固了几秒，柯瀚宇礼貌地笑了笑：“同学，你的好成绩是自己努力来的，我并没有帮你什么，高中还是要好好学习。”
女生垂着头还没来及想怎么回答或是落荒而逃，一声悠长有着调笑意味的流氓哨吹了进来。
“哟，柯少，这是第几个？”一个一身黑风衣松松垮垮耷拉在肩上的少年从楼梯口走过来，扎着脏辫，说话油腔滑调。
“霍子金！别瞎说！”柯瀚宇一个阴冷的眼神扫过来，被点了名字的霍子金状似无辜地举起双手，耸耸肩，默默地抵靠在了楼梯旁的墙柱上看戏。
眼看着因霍子金一句话周围聚了些人，小女生面子有些挂不住，柯瀚宇本冷淡的眸子染上几分烦躁，他眨眨眼，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回去，语气温和：“这几道题的答案我写在纸上了，快上课了，先回去看看？”
他语气温和，声音却不小，周围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四下散了，教室里那些女生们也听到了这话，议论了会儿，也散了。
女生接过成绩单，盯着自己的鞋尖点点头，突然也笑了，说了句谢谢离开了。
只有靠在墙角的霍子金双手环胸，看透一切似的咂咂嘴，走上前，刚想勾住柯瀚宇的肩膀就被他一记眼神吓得缩了回去：“柯少啊，柯小少爷，有风度啊。”
柯瀚宇躲他远些：“霍子金，别多嘴。”
“懂，我懂。”霍子金明白地点点头，也不拦着他，目送着他走回教室。两人高一同班，霍子金成绩总和他差两三分，每次考试都要和他比个高下，一来二去，霍子金也成了他少有的那几个朋友。
回了教室，一眼就看到鹿希兮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转笔，王铮闭着眼掐着手指，也不知道在坐什么法。
柯瀚宇无奈地走到自己的位子旁，拉开椅子，发出“嘶啦——”声响，王铮立马回头，还没等他坐下便急急地给他分享自己的成果：“柯兄，老衲瞧那姑娘和你八字不合，不配不配。”
说着，他抓来一把薯片递给他，想为他分解忧愁。
坐在椅子上转笔的鹿希兮也回过头，无情地泼了盆凉水：“你怎么知道人家八字的？人家背后写着呢么？”
王铮：“……”
不想再理鹿希兮，他抓着薯片的手往前挪挪：“柯兄，吃薯片吧，咱不理她。”
柯瀚宇垂眸看了看他的手，手指胡乱抓着一把薯片，指尖还有些蹭上的油，并且他记得好像王铮翻书都要先舔一下手指……
洁癖上身，柯瀚宇想回“谢谢，不用了”，鹿希兮已经转身，拿了一包新的薯片递给他，另一只手臂随意地支在了他的桌子上，托着脸：“柯少，没什么向我汇报的么？”
乍听到‘柯少’这两个字，柯瀚宇有些异样，平日里她都是叫他‘柯小柯’‘柯小狗’之类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疏远？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薯片，柯瀚宇想到走廊上类似于表白的戏码，恍然想到——莫非这小丫头是吃醋了？
想着，他轻抿着唇，压下微微翘起的唇角。
“那女孩和我没什么关系。”
“?G？哪个女孩？”鹿希兮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唇角笑出了两个小巧的梨涡，样子乖巧中透着点坏，阴阳怪气地道“哎呀——我就想问问你怎么转文了，你一直想着那女孩呢？”
柯瀚宇：“？”我理解错了？
“喜欢文科。”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他回答得简略。
喜欢文科？
鹿希兮撇撇嘴，她才不相信那个想成为航天设计师的柯瀚宇会喜欢文科，这人竟然开始学别人说谎了？
她瞥了王铮一眼，心道：若不是王半仙在这儿，我肯定要缠着‘柯小柯’问个明白，但现在她自己说和柯瀚宇不熟，还怎么问？
看到柯瀚宇接过了鹿希兮的薯片，王铮莫名其妙地把手上的薯片塞进自己嘴里，含糊地说：“柯兄，怎么她给你就要，我给你就不要？”
柯瀚宇心情莫名转好，“咔——”一声撕开包装袋，封口对着王铮递过去，岔开了话题：“王大师，要不你帮我算算，我和谁八字相合？”
鹿希兮：“……”
一听柯瀚宇这么信任他，他忙有模有样地端正坐好，掐着手指算了好久，慢慢地道：“这人啊，离你很近……”
这话，柯瀚宇视线微移，落在鹿希兮身上一瞬，又飞快移开。
“又离你很远……”
柯瀚宇：“？”果然不能信王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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