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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小心噎着！”齐渊替赵钰端了清茶放在一旁。
赵钰不依，微微抬头张口，“喂我！”
齐渊手中一顿，迟疑片刻，顺从地端起茶盏放到了赵钰唇边。
赵钰张嘴饮下几口茶水，齐渊手上却还有些抖动。
“齐渊，你手抖什么啊？”赵钰伸手抓住齐渊的手腕处。
“兴许昨晚奏折批多了！”
赵钰一听瞪大了眼睛盯着齐渊，那意思很明显，批折子批到手抖？当她傻？
“咳咳咳……”齐渊被赵钰盯得不好意思，赶忙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今日选秀的事该怎么处理？”赵钰颇有些担忧，这背后可是牵扯了一众人的利益。
“交给我，他们不敢多言。”齐渊正色道。
的确如此，齐渊手段狠辣，向来说一不二。
“总这样不好，强硬手段固然重要……”赵钰话没说完便停了，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世齐渊便是因着这些手段背上了残暴不仁的名声，后来北齐多地**想要推翻齐渊的统治。
虽说皆被镇压，可到底伤了北齐根本，以至于薛唯少造反，北齐连驰援南赵的能力都没有。
“齐渊，先用膳！我不管了，这些都交给你！”赵钰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不用你忧心。多吃些。”齐渊抬手又给赵钰盛了一碗汤。
二人刚放下手上的筷子，大全从殿外急急忙忙赶来，进门便是一通行礼。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齐渊的语气里有些微的不悦。
他知道大全前来必定是有要事，今日难得他能与阿钰一道用膳，终究还是不愿被其他事务事务所扰。
大全抬头一瞧，见陛下与娘娘竟和和气气坐在一起用膳，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狠狠揉了揉眼。
以往皇后娘娘见了陛下哪次不是冷眼相待，莫说冷眼，有时是一个眼神也不愿给陛下的。
“大全，别发愣了，陛下问你话呢？”赵钰瞧着大全那傻傻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是是是，奴才该死！陛下，诸位大臣在勤政殿求见您！”
齐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侧身对赵钰说道：“阿钰，我先去看看，你用过膳早些休息！”
他一步步挪到门口，最后了却还是回头盯着赵钰，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活像是赵钰赶他走一般。
“好啦！你快去吧，晚了那些大臣得把勤政殿嚷翻天了。”
“那我走了。”
赵钰点点头，目送着齐渊离去的背影，心中仍觉得酸涩。
一直到齐渊领着大全走远，微月与晓风才相继出现。
微月瞧着赵钰愣愣地望着殿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娘娘……”
“让她们把膳食撤了吧！还有，有什么话就直说，傻姑娘！”
前世微月也是如此，有些怯懦。
赵钰做主将她许配给一锦衣卫，她自己已有心上人本是不愿的，却又不曾与赵钰开口。
嫁了过去终是郁郁寡欢，不得善终，倒是赵钰害了她一辈子。
“娘娘，陛下待您挺好的，倒是那薛公子，奴婢瞧着他早就心思不纯，您……”
微月鼓起勇气，却又点到为止。
“本宫知道的！以往是本宫蠢，以后不会了。”赵钰开口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
晓风赶紧凑过来，“娘娘别这样说自己，您可是天底下最聪明高贵的女子。”
“就你会说话哄我，好啦，本宫累了，先去歇一歇。”
赵钰一朝重生，脑子里混乱得很，心里也是慌慌的。
她早已疲惫，躺在凤榻之上却久久不能安眠，眼前浮现的还是前世那些人与事。
从这一刻起，所有一切都变了。
那个名叫沐柔的细作没有入宫，薛唯少便没了跳开她直接盗取军事机密的机会，如今她还得稳住，可不能再让他沾手北齐的朝堂。
如此忧虑许久，赵钰竟是愈发清醒了。
他缓缓起身，披上外衫，推开殿门，一点点打量这金碧辉煌的宫宇。
红砖绿瓦，一步一景，无一不是精良。她所钟爱的桃花、翠竹，也在这院中相映成趣。
从小园子向锦钰宫外行去，厚重的宫门在夜色中悄悄被推开，门外的齐渊却正好与赵钰相对而立。
二人眼中俱是诧异，“你……”，齐渊与赵钰同时开口。
齐渊跨步至赵钰身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小心地披在赵钰的身上。
“你要走？”齐渊话语中满是苦涩，“那也得将衣物穿好！”
赵钰刚想出口辩驳，齐渊却又开始说道：“今日你这般反常，我都知道的。阿钰，我不阻止了，如果真的是你想要，你去吧！只要你欢悦，也唯望你欢愉一生。”
“齐渊，你怎么这么傻？”赵钰轻轻捏了捏齐渊的手掌，“我只是睡不着，出门散散步。”
齐渊听了赵钰的话，面上扬起笑意，“你没有想要走？”
“这么晚站在宫门外就是为了送我走？”赵钰不答反问。
“习惯了，每夜都来锦钰宫门前站一站。”
“每夜？你以前每晚都来的？”赵钰心中一紧。
齐渊像是刚回过神，连忙否认，“没有没有。阿钰，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你不走，真好！”
赵钰看着笑得像个孩子的齐渊眼里突然有了泪意，这个男人，还真是傻！
“去哪里，去昌明宫！”
赵钰说完，率先迈步向昌明宫而去，齐渊赶紧上前紧跟着赵钰的身后。
北齐皇宫其实人很少，除了赵钰与齐渊两人，是再也没有半个主子。
所以啊，这夜里，格外的宁静。静到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一路，赵钰没有与齐渊说话，她在埋怨自己，怨自己前世辜负了这个男人，怨自己带给他那么多的伤害。
不多时，远远的一对宫人拎着宫灯靠近，为首的正是大全。
想来大全是遍寻不到齐渊特意向锦钰宫去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齐渊。
“陛下，奴才可算找到您了，你又去看皇后娘娘了？”
天色有些暗，大全并没有看到赵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赵钰有一天会和齐渊走在这条去往齐渊寝宫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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