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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走吧！”赵钰眼见一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箱子过来，连忙拉开挡在道上的赵祯。
如此一下赵祯方才回过神，他最后转头看了看笑得像朵花儿一般的赵帝，似乎知道自己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重任了。
“走吧！”
眼见赵钰等一行三人跨过殿门便要离去，樊归急急忙忙地跟来，嗫喏地开口，“圣上……”
他扬着一张惨白的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灰败。
赵祯本还疑惑，可一见樊归的表情便明白。只见他轻轻摆手，“樊公公年岁大了，便回故乡好好享享福去吧！”
樊归听了这话，直挺挺地跪在赵祯身前，头磕得“咚咚”直响，“奴才谢圣上隆恩。”
当年他杖责大力的事还历历在目，樊归本以为赵祯不会放过他的。
就连赵钰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走出几步，她才开口，“兄长竟是要放过樊归？”
“斯人已逝。”赵祯的目光望得很远，似乎想透过缥缈的穹顶去追寻什么人似的，“大力哪会如此小家子气。”
“是啊。斯人已逝。”赵钰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安贵这几日的精神看着可不大好。
还有昨夜的一摊子事没处置，赵祯这会儿还没有歇下的权利，是以赵钰与齐渊也就随他一道去了御书房。
历经百年风霜的御书房在一天中送走老主人也迎来了这王朝的新帝。
几人自堂中坐定，金子银子麻利地替他们上了茶。
“薛唯少与五皇子，兄长可想过要如何处置？”一直沉默的齐渊终于是开了口。
赵祯眼里闪过一瞬的迷惘，而后侧目看向金子，“去将晋王兄请来。”
“是，奴才遵旨。”
如此吩咐一番，赵祯答道：“此事问问晋王兄的意思。”
齐渊眉头一动，“兄长还真是适合这个位置。”
赵祯若是就如此将人处置了也无不可，但他初登帝位，天下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还不知如何说他。
如今找了晋王一同商议，最后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赵祯独断专行、冷酷残忍。
“我是无意地位，又不是傻，若要做又有什么做不好的？”赵祯倒是毫不避讳。
两人说着事，赵钰却是满腹心事地坐在一侧，一点参与二人的想法也无。
不小片刻，晋王缓缓进殿。
他先是将手上的拐杖递给一旁的金子，而后才理了理衣襟，恭敬地跪在堂前。
“臣拜见圣上、拜见北齐帝君、拜见北齐帝后！”
赵祯有些不自然地想要起身，随即又像是回过神来，安然坐定，“平身！赐座。”
“臣谢主隆恩！”金子将晋王扶起，坐于下首的圈椅中，“不知圣上召见臣所谓何事？”
“晋王兄对于五皇兄的处置可有什么看法？”
赵祯与晋王说着话，齐渊斜倚一侧只顾品茶，赵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晋王看了看齐渊与赵钰一眼，见二人没有开口意思便明白这事他们无意插手。
“谋逆之罪，死有余辜。”晋王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祯垂首敛目，心上起伏一番，“薛唯少自是无法饶恕，至于五皇兄朕觉得便圈禁京郊别院吧！”
“圣上为何饶他？”晋王站起身，有些激动。
“五皇兄自小身子羸弱，活一日便痛苦一日，如今他是罪人，日子便更为艰难了。”赵祯喝着茶不慌不忙的开口。
晋王脑中一转，面上难得露出笑来，“圣上必将会成为我南赵名垂青史的明君。”
“晋王兄过誉了。”赵祯站起身行至晋王身前朝他拱了拱手，“多谢晋王兄相助。”
赵祯的确应该谢过晋王，昨夜那满殿的伏兵，禁卫军只占少数，多数是晋王这些年招揽的府兵。他们的战斗力远胜于禁卫军，在昨夜与薛唯少手下对战之时可是最大的助力。
“不必言谢。如今我赵国已有圣明主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晋王说完这话，向着赵祯行了一礼，而后操起拐杖便向殿外走了。
“兄长在此处置朝政吧，朕陪阿钰去天牢看看薛唯少。”齐渊一早就知道赵钰心中有事，他一心以为是因为薛唯少。
“你们去吧。我得开始劳作了。”
两人出得御书房不远，赵钰伸手拦了齐渊，“阿渊，薛唯少一死，安贵……”
齐渊还未想过此事，残魂归位，那约定可就成了。
三世畜生道换赵钰重生一世。
他拥住赵钰，抬手抚摸她的发顶，“你都知道了？”
赵钰埋在齐渊怀里点点头，闷声道：“我知道。”
“别怕，没关系的，三世以后我还来寻你！”
齐渊轻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赵钰不由得红了眼眶，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挽救这一切？
对了，竞天氏，那阿泫应该有办法。不行她得赶紧带齐渊回北齐。
想到这里，赵钰自齐渊怀中抽身，而后转身又向御书房几步而去，“阿渊，去帮父皇搬家去，我有事与兄长说。”
齐渊看着赵钰渐行渐远，宠溺地笑起。
梅花香弥漫的御书房中，赵祯正在一堆奏折后奋笔疾书，全神贯注之时，赵钰悄无声息踏进门来，绕到赵祯身后，她大喝一声，“皇兄。”
“怎么又回来了？”赵祯慢条斯理甚至头也未抬地说道。
赵钰嘟了嘟嘴，“你怎么没被吓着？”
“你当你兄长这么多年武功白练的？”赵祯放下笔，转头看向身后。
“兄长可否尽早处置薛唯少？”赵钰见赵祯看向自己，忙正色道。
“为何？”赵祯有些不解，他都不急，小钰儿急什么？
“我想早日回北齐，朝中有些事要处置。”
“既如此我明日上朝便下旨。”赵祯顿了顿，“只是母后伤势未愈你便要走，她能依？”
“没事，父皇与母后那里我自会去说。”
“也罢！”
赵钰得了赵祯的话，提着裙摆又是转身便走。
赵祯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也继续埋头政事。
御书房外，齐渊正等着。
“去和兄长说了什么？”
赵钰亲昵地走近挽上齐渊的手臂，将自己有些冰凉的手揣进齐渊怀中，“让兄长早些处置薛唯少。”
“为何？”齐渊没能明白赵钰此刻的用意。
“想早些回北齐。”
“不愿和父皇母后多待即日了？”
赵钰不敢将自己的所思说于齐渊，“总不能让宝宝生在赵国吧！”
齐渊低头看向赵钰近日越来越大的肚子，转念一想，也对。回程还得一段时间，倒时月份太大也不好。
“还是阿钰考虑得当。”
两人说笑着便向后宫而去，他们身后一片萧索之中的皇城似乎在新帝继位之时有了别样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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