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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院长已然下葬。
过去几日里一直浑浑噩噩的李朝阳在葬礼后悄然离去。
葬礼很好，是香田薰帮忙搞得一条龙。
来的人很多，出身青阳孤儿院存有联系方式的人都来了。
所有人都很满意，院长走的很风光，多年不见的友人感伤地聊起在孤儿院的事。
只是李朝阳下意识逃避这稍显热闹的场景。
一路走回孤儿院，坐在院长的房间发呆。
那儿有很多书，多数他看过，是在孤儿院的时候。
那儿有很多照片，他都很熟悉，小时候院长抱着他看过那些宝贝。
一直到下午，他又沿着当年摆摊的路漫无目的地转着。
很多孩子包括李朝阳都跟着院长走过那条路，先到菜市场去，路上吃一顿秘密的早餐。
在市场骑了三轮又往批发市场去，路上他搂着院长的腰，贴在其背上挡风。
买了菜回来，他帮着院长整理，招呼客人，收钱。
十年过去，很多地方都大变样了。
李朝阳找不到什么当年的影子，只有回忆里的欢声笑语回荡。
最后天色暗了，他展开双翼飞升到高空，无比的安静，只有风与星月之光陪伴。
放空心神的李朝阳一会儿滑翔，一会儿升空，像鱼儿畅游在宽阔的水域中。
“小家伙，你这可是很危险的哦。”
身穿唐装的老人脚下如履平地般地走来，轻笑着说道。
听到有人的声音响起，李朝阳僵了僵身子。
循声望去，李朝阳有些吃惊，他疑惑地问道：“老爷爷，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对眼前的老人莫名的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方继业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记性不好，真不好。”
他也是惯例地扫视阳都时，发现李朝阳在高空上情绪有些不对劲。
还以为是经历了那场战斗，李朝阳没有缓过来，打算来开导一下。
未曾想对方已经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啊！是你！对不起，老爷爷，我这两天脑子有点不清醒。”
反复思索的李朝阳最终还是想起来方继业，他急忙道歉。
毕竟当初多亏了方继业救了他，否则他第一次飞行就折翼了。
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就将对方忘记了，实在是他的过失。
想到这里，李朝阳又是一愣。
“原来才一个月，这时间未免太漫长了，这故事也写的太多了。”他心情复杂地想着。
一个月前他还在饭馆端盘子，茫然地等待这高考分数。
一个月后原本期待地分数已经出了，可他早已经为成为塔徒全力准备着。
这个月，他与同龄人激战，与天骄相识，与恐怖份子搏斗，与新兵一起训练，与挚爱亲人永远告别。
方继业沉默地看着李朝阳突然开始感伤，他走到李朝阳身边捏着其金铁般的青铜羽翼。
这个老人不知道李朝阳经历了什么，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准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有足够能力成为塔徒的成年男人。
但方继业知道那一定是很精彩的故事，不会因岁月而褪色，反而如老酒越发醇厚。
因为这样的故事，他装了一整颗心。
“孩子，大晚上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吹冷风。”
李朝阳不是一个惯于和别人袒露伤口的人，也许是怕方继业觉得敷衍，他又补充道：“冷静冷静。”
有些失笑的方继业看了看倔犟的李朝阳，这孩子很坚强啊。
他家里大人一定很担心，因为太懂事了啊，怕他受委屈。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嗯，有亲人离世。”
遇到避无可避的问题，李朝阳也不屑于撒谎，一味地遮掩又太显做作。
低声的回答，出乎方继业的意外，看来这孩子真的很坚强。
他原先想的理由未免可笑，这样的人很难被外在的困难与逆境击垮。
但同样也会被心中的柔软一击致命，方继业看着意志消沉的李朝阳说道：“那很难受啊，我也经历过很多，你知道，像我这把年纪，很难避免这些。”
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让李朝阳心里放松了很多。
随后方继业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夜无云，月亮星明。
他伸出手指了指，充满着感慨说道：“不知道，你家里的老人有没有说过那个浪漫的故事。
死后的人啊，都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地上的人呢。”
“说过。”
顺着方继业的手望去，李朝阳眼神迷离地看着星空。
黑暗之中，那一颗颗明星照耀着地上的游子。
“院长，繁星万点可有你啊？”他心里想到。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很多光年外的恒星，虽然现在我们出不去了，但好在我们能看到。”
方继业继续说道，却好像有些煞风景，基础天文学李朝阳自然是学过的。
他也知道方继业是在说高塔降临后，人类就被封锁在了地表，无法进入星空，只能利用各种工具进行观测。
可明明刚刚才说了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故事。
现在又用科学的现实给李朝阳泼了盆冰冷的水。
这让李朝阳刚刚升起的共鸣瞬间烟消云散，不知道方继业是什么意思。
“死亡后化为繁星的故事是假的，可他们对我们的爱，对我们的留恋，对我们的关心却胜过十足赤金。
小伙子，振作起来吧，然后充满笑容地迎接希望满满的明天。
相信这才是已经离世的人对你最大的期望。”
老人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一个已经白发苍苍，一个却是血气磅礴的朝阳。
他感慨道：“以后我要是下去了，有哪个兔崽子跟你似的，我恨不得再跳出来扇他脑瓜子。”
方继业踏空而去，将空间留给李朝阳一人，他相信李朝阳能自己走出去。
“故事是假的，期望是真的吗？”
星空下李朝阳抬头笑了笑，他想起院长的脾气，看到自己这样肯定要狠狠揉捏他的头。
喃喃自语在夜风中消逝，而原本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万家灯火中的一点，李朝阳打开家门望着四张神情各异的脸，尴尬一笑道。
“大家都在啊，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你还知道啊？！”x4
【作者题外话】：?(?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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