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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巧的抽了一张，仔细的擦拭自己的手。
一双水眸看着季子安转身回厨房，端了两碗饭回来。
晶莹的米饭里面还混着黄橙橙的玉米粒。
顾之言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刚出锅的米饭入口还烫，香软里夹着玉米的清香。
“好吃。”
季子安看着她骤然间亮起的眼眸，嘴角微微一勾。
伸手给又她夹了一筷子肉丝。
“我不做饭的时候，偶尔会吃外卖。”
顾之言被他时隔这么久才说出口的回复搞得不上不下。
她嘴里吃着肉丝，心里只想干饭。
出于礼貌还是接着问了一句。
“那不吃外卖的时候呢？”
“......”
埋头吃饭的顾之言没听到回复，觉得不太对劲。
她一抬头，对上季子安落寞的双眸。
这双眼幽深而孤寂，像刚从深海打捞起来的千年黑珠。
顾之言混沌了一早上的大脑骤然间清醒。
他厌食。
不做饭，不点外卖，还能吃什么。
当然是不吃。
她最近总会忘记，他还是个病人。
顾之言嘴里可口的饭菜突然难以下咽。
嗓子眼涌起一阵酸楚。
她长这么大还没做过一顿饭，最拿手的也只有一道烧开水，被爸妈养的白白胖胖。
而眼前这个男生，有着一手极好的厨艺。
却得了厌食。
她想说话。
季子安移开了盯着她眼眸的视线。
一双筷子夹了一道青菜放进自己碗里。
“顾之言，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以前，为什么会被人孤立吗？”
他这一句话说的很轻，却重重的砸在顾之言的心头。
说不好奇当然是假的，她有时候深夜都会脑补。
可这是他的伤口。
顾之言再好奇也从不揭人伤疤。
季子安余光见她停下筷子，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自己的那段自己从未说出口的过去。
“从小我爸就不常回家，一年最多三四次，街坊邻居都说他在外面有人，但是我妈说不可能，尽心尽力的将我抚养长大。”
“我上六年级的时候他彻底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初二，有一群警察来了我家，我在上学不知道他们跟我妈聊了什么。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小区的人都在传我爸是个罪犯，死在了外面，我和我妈用的钱，都是他在外面犯罪赚的。”
“那天，我妈歇斯底里的烧了全家所有我爸的照片，不许我再再提他的名字，带我改了姓，开始忙的也不回家。”
“我以为她是真的忙，直到有一天我照镜子，发现原来自己长得和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很像，我才知道她其实......不是忙，而是在躲着我。”
“我家里没有一张我爸的画像，她也从不解释，关于我爸是罪犯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小区。”
“她更忙了，开始疯狂赚钱带我搬家，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传遍了学校。”
“我厌烦了搬来搬去的日子，不论搬到哪里，总会遇到熟人，那件事情就会被人说起，所以我没有和她说学校的事情。”
季子安的话在这里停顿了一会，而后自嘲的又道：“她很少正眼看我，我就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只要戴个口罩撒个谎，她都发现不了异常。”
“直到后来......我晕倒在客厅，她才发现有问题带我转到了徐川中学。”
他的声音一直平缓，没有一丝情绪。
轻描淡写的叙述自己的经历。
顾之言听得呼吸停滞，心脏犹如被人骑车碾过爆裂一般的疼痛，她四肢冰冷的像从寒潭刚打捞起，此刻没有一丝力气。
他说的每一件遭遇，单拎出来都不是一个小孩能熬过去的。
他说出口却比一个旁观者还要淡然。
小时候被人说爸爸在外面偷人，没多久爸爸直接失踪。
初中回家，得知自己父亲是罪犯死在了外面，照顾他长大的母亲又因为他的长相疏离。
从初二开始，他在学校接受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言语霸凌，甚至拳打脚踢。
难怪她去他们家的时候没有看见一张关于男主人的照片，甚至连遗照也没有。
顾之言想过季子安的经历，可能跟他的爸爸有关。
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关系。
罪犯，多么令人遐想的词。
只需要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可以轻易覆灭一个人、一个家庭的所有幸福。
她喉间干涩，说不出任何话，眼里满是心疼。
季子安给她递了一杯凉白开。
一双寂寥的眸子看向阳台外的蓝天。
声音不咸不淡的接着说道：“就在我觉得好像生活就这样的时候，我遇见了你，我以为能重新开始......”
“向同学的出现让我知道有些事情终究逃避不了，所以我亲自告诉你我的过去，你们以后......就不要和我走一起了。”
他背脊挺得很直，没有回头再看顾之言一眼，站起来身。
不要走一起是什么意思？
顾之言被他最后一句话搞得有点懵懂，手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腕。
“你什么意思？”
“等大家都知道，你们也会被波及......”
季子安没有看顾之言，生硬的从顾之言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腕，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顾之言不敌他的手劲，气的一踹凳子。
不顾自己的脚伤两步追上，从背后抱住了季子安。
她勉强垫着脚将头靠近他的耳边。
咬牙切齿：“你他妈是我罩着的，徐川不是宿平，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欺负你。”
“你说不玩就不玩了，那我这一个月的努力都是在做什么，做一个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吗？”
“季子安，你现在是我的人，你没得选！”
顾之言一双藕臂将少年清瘦的腰掴得死死的，紧紧的贴在他背后。
“顾......”
“喊我名字也没用。”
顾之言被他以替她们考虑的想法气的不行，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季子安千算万算没算到顾之言这么生猛。
他本来就敏感。能清晰感觉到背后贴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
有热流不断涌向下腹，他捏紧拳头强忍着某些令人羞耻的冲动。
哑着嗓子开口。
“我只是想让你先松开我。”
【作者题外话】：1.5轮的日万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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