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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过了几个春夏。
某天下午六点，两人出了s大。
陶子以为这下阿焱肯定要带她去见某个朋友的时候，他反倒带着她去了一家西餐厅，吃起了烛光晚餐。
仍旧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陶子也不好奇那个人了。
此时店里灯光昏暗，音乐暧昧旖旎，他的面容在火烛的晕染下忽明忽暗，俊朗的五官像是挂着笑意，桌边是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这个氛围，完完全全就是求婚的前兆啊。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拿出戒指，单膝下跪跟她求婚。
可是自己也才18岁。
陶子满怀期待地等到了最后一刻，在吃饭后甜点的时候，都比平时热情了一些。但直到她挖到底部，都没有挖到她想到的东西。
她不死心地又挖了几下。
随后，阿焱就喊了服务员过来，准备买单走人了。
陶子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心情大起大落到只想吐血：“你不是过来见朋友的吗？再不见就没时间啊，我明天还要上班。”
阿焱低头看了看手机，像是在跟人联系：“准备去了。”
走之前，阿焱还把桌上那捧花塞进她的怀里：“拿着，别浪费了。”
“……”
出了店，陶子下意识牵着他往地铁站走，没走几步，就被阿焱拖回，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陶子纳闷道：“你那个朋友在哪？”
“不坐地铁。”阿焱轻声道，“去坐公交车。”
“哦。”
到车站后，陶子看了看车牌，问道：“去哪？”
阿焱的视线往马路上看着，像是在找些什么，随口道：“等11路吧。”啊，没有11路啊。”
“那12。”
“也没有12。”
阿焱皱了眉，往车牌看了一眼，随便选了个数字：“33路。”
话音刚落，33路就开了过来。
陶子往包里翻着零钱，连忙扯着他往那头走：“来了。”
“……”阿焱把她扯了回来，“人太多，等下一辆。”
陶子懵了，看着那辆连人都没坐满的车，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今天好奇怪。”
她盯着阿焱，还等着他的解释，突然间就被他扯上了一辆车：“33路来了。”
陶子比他先上车，看着除了司机位空位一人的车内，以及并排的座位，立刻回头问他：“阿焱，是不是上错了啊——这是大巴啊。”
司机突然开了口：“这我没办法，租不到公交车啊——”
陶子：“……”
什么玩意儿？
而且这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阿焱抬了抬下巴，仿佛没听到那个司机的话，示意她往后走。
“坐最后一排去。”
陶子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前方，突然想起了两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度过的那个跨年夜。
那时候也是这样，空旷的车内，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以及那个略带青涩的吻。车子发动，开了好一阵子后。
陶子抱着手里的花看向阿焱，疑惑地问：“我们是坐了黑车吗……”
阿焱抿了抿唇，没回答，从包里拿出那个盒子，放到她眼前。
“试试今天的密码。”
“哦。”
陶子接了过来，指腹轻轻滑动，将密码转到0710。她忽然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这安静的车内，又也许是因为阿焱一直望过来的目光。
她舔了舔唇，拧了下上面的旋钮，慢吞吞地把盒子打开。
里边是一张纸，还有一个戒指盒。陶子的呼吸一滞。
再抬眼时，就发现车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在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方。她愣愣地往前看，就看到司机起身下了车。
陶子紧张地掌心冒汗，她的眼睫微颤，想拿起那张纸来看。
阿焱却摁住了她的手。
陶子这才发现他的掌心也是湿的。
“不用看了，我记得上面的内容。”
阿焱拿出那个戒指盒，伸手打开，看着里边的戒指。
“我算过时间，我应该会在2022年的7月10日把钥匙给你，其实这张纸你也没必要看，因为你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我一定在你的身边。”
“今年是2022年，送你这个礼物的时候，你刚好20岁。给你准备这个礼物的时候，我刚过完21岁的生日没多久。”
“21岁的生日，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为在那天，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我有多么期待这件事情，所以我想用这份礼物来告诉你，从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抱着跟你结婚的念头。”
“并且我坚信，以后的我，依然对这件事情非常地渴望。”
说到这，阿焱停了下来，笑了：“下一句我忘了。”
陶子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拿起那张纸来看，想提醒他。瞬间看到末尾的字：
——所以你明白了吧？要不要嫁给我？
她抬头。
撞上阿焱那双略带紧张，却满是如愿以偿的眼。
“要不要嫁给我？”
夜色浓沉,远离了闹市的喧嚣，似乎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夏日的夜里，连风都是燥的。
大巴车的味道很重,头顶的空调透凉，白灯大亮着。
没有其他人的车内，安静得像是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个世界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
陶子垂眸，盯着戒指盒里的戒指。
款式有点俭朴,银色的环,内面刻着t;y。
她的目光像是被黏在了上面,半天都挪不开。
时间像是停了下来。
阿焱一直没等到陶子的回应,舔了舔嘴角,背脊紧张得冒出汗来。
他低下眼,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翻了翻口袋,哑着嗓子说：“买这戒指的时候我大……”
还没等他说完,陶子突然伸手拿起那枚戒指,懵懵地往无名指上套：“我是不是戴上就好了……”
“……”
阿焱想阻止她都来不及了。
看着她把戒指套入手指中,大小居然还刚刚好,直接推到白皙纤细的手指尾部。
气氛瞬间被打破。
阿焱闭了闭眼，几乎想把她抓过来狠打一顿。他的眼尾稍扬,双眸被这黑夜衬得越发幽深，像是点缀着最浓郁的墨。
“你见过有人自己戴求婚戒指的？”
被他说的一愣，陶子神情呆滞，又懵懵地想把戒指摘下来。她像是还没缓过神来，小巧的脸上，圆眼亮晶晶的，眼尾泛红，被眼线笔勾勒上扬。
阿焱被她弄得无可奈何，原本处心积虑弄出来的氛围完全消失，再想找回来也难。他按住她的动作，轻声道：“戴着。”
“送你的东西我还拿回来用来跟你求婚，说出去我面子往哪搁。”
阿焱的嘴角勾起，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个戒指盒，“当时没钱，买不起贵的。”
他挠了挠头：“虽然现在也买不起太贵的。”
与此同时，陶子开了口：“你等会儿，让我缓一缓。”
随后，陶子抬手用手背盖着眼，轻轻蹭着，像是在擦眼泪，她似乎觉得怀里的玫瑰花碍事，还塞到了他的怀里。
阿焱也觉得碍事，直接放到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上。
看到陶子的反应，阿焱突然有点憋屈，声音硬邦邦地：“我早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还没什么钱，你现在哭也来不及了。”
“……”
陶子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又因他这话觉得自己的眼泪掉得太不值得了。她放下手，瞪他：“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做感动。”
闻言，阿焱顿了下，拿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
“我没见过有人在被求婚后，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开始哭，一般都是边被求婚边哭的吧。”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倒也没继续哭，唯有那双眼还红艳艳的，“你跟很多人求过婚吗？你怎么那么清楚。”
阿焱此时没心思跟她计较，打开戒指盒，放在
她的眼前。
“嫁不嫁。”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了。
刚刚还柔情蜜意地问她：“要不要嫁给我？”现在就能冷着一张脸，像是高利贷收债一样，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嫁不嫁。”
陶子把手藏到身后，不可思议地问：“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我刚刚温柔的时候也不见你好好珍惜。”阿焱不想等了，朝她逼近，“再给你考虑三秒，三，二——”
陶子有点不爽，很刻意地说：“你再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阿焱扯过她另一只没戴着戒指的手，低着眼说，“你还想嫁给谁？你可以试一下啊，你看我会不会揍死他。”
陶子想了想，也不继续刻意了：“我想嫁给阿焱。”
阿焱眼也没抬：“我就是阿焱。”
“哦。”陶子凑近去看他的眼，盯了几秒后，点点头，“那就是你了。”
尽管知道绝对不会是否认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时，阿焱的心脏还是漏了半拍。
他把戒指拿了起来，套入她的无名指中，缓缓地向里推。他弯起唇，眉眼舒展开来，低头吻了下那个戒指，声音缱绻带笑。
“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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