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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没有说话，陆长生也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会对视一眼，一会看着桌子上两个发卡，整整十多分钟都没什么动作。
最终还是陆长生忍不住，率先起身说道：“不行，这个事越想越离谱……”
“发卡给我一下。”
陆长生微微挥手，利用遗忘之地的力量瞬间将两个发卡的力量屏蔽，随后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旋转打乱。
再次放到桌上，他看向明月问道：“能找到你的那个吗？”
“别闹了，怎么可能会找不到。”明月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低头就要伸手去拿。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忽然停顿在半空。
不对劲！
怎么感觉……没什么差别？
要知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处久了，能够凭借直觉就在人海中发现另一个人的位置。
换做是物品也是一样的道理。
哪怕是相同的东西也能凭借着熟悉感找到。
可是这一刻，感觉极其敏锐的明月犹豫了。
看着桌子上被屏蔽力量，且打乱了刚才顺序的黑色发卡，她竟然无法区分了！
“找不出来？”
“嗯……”
“真是见了鬼了。”陆长生吐槽了一句，伸手随便拿起一枚发卡闻了闻……
“嗯，这个应该是你的。”
“你怎么知道？”
“上面有你的味道啊。”
“……”
“有什么问题吗？”
“你好变态……”
“？？？”
无视陆长生不善的目光，明月接过发卡，仔细摩挲了一番后微微点头：“这个好像的确是我的。”
说着，她又拿起另一枚发卡：“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上面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可能。”陆长生一口否决。
虽然说这个判断方法的确是有那么点“暧昧”但明月身上特殊的体香是无法骗人的。
难不成还能指望一个扭曲恐怖、超出了人类理解范畴的诡异肉团上，也有体香？
嗯……还别说，都能有发卡，万一真有呢。
心中浮现出恶趣味的想法，陆长生从明月手中拿过另一枚发卡闻了闻……
“嗯？”
“一样的味道？”
这一刻，陆长生有点凌乱了。
如今情况之诡异，饶是刚刚还吐槽着陆长生方法“变态”的明月，也不禁拿起发卡闻了闻。
好像……真的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眼看着在屏蔽力量之后，两人怎么也找不出区别，陆长生不得不解除限制。
顿时，两枚看似普通且完全相同的发卡，骤然蒸腾起阵阵死气。
而根据死气的强度，两人也终于分清了两枚发卡。
诡异的是，一开始被两人一直确认为是明月的那枚发卡，此刻正散发着浓郁的死亡力量！可不就是在死地找到的那枚发卡么。
反倒是被一口否决的那枚发卡，上面的死亡力量相对弱上不少，正是明月的那枚。
“事情的走向开始有意思起来了。”陆长生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他坐正身体，直视明月的双眼问道：“所以回到最开始咱们忽略的问题上。”
“你……为什么会想要拿到这个发卡？”
明月摇摇头，随后从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拿起来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细烟，点燃后青烟缭绕，映的她眼神略有些迷茫。
好半晌，她才出声道：“我不知道，当时只是感觉，会是很重要的东西。”
“又是感觉吗……”
陆长生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快。
不过他的不快并不是针对明月，也并不是因为他对于“感觉”这两个模糊的字眼过于不信任。
恰恰相反。
同样身为特殊存在，他很清楚感觉这种东西，对于自己和明月乃至其他邪神来说更多是意味着“预判”。
就像当初让赵思思去到遗忘之地，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只是“感觉”应该这么做。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之所以不快，或者说是不安和焦虑，是因为随着对于时间力量了解的愈发深入，他也隐约洞察到了一些东西。
从根源上来讲，世界是既定的，压根就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有的只是被束缚在时间线内的生命，被迫的按照因果发展时，在“过去”和“现在”这个连续的线性进程内的感知。
于是乎，这些生命，将这种连续性的感知定义为“时间”。
可事实是，没有时间存在的世界，在因出现的那一刻，果就已经同时出现！
就好像一部已经拍完的电影上线，主角或者是被带入到剧情的观众，能够感觉到电影中的时间线，和“过去”已经经历的事情。
但实际上完整的电影情节，结局早已注定，只不过是进度条还没走到既定的位置罢了。
电影中的主角看似拥有着“自由意志”，可以决定未来如何发展。
可最终主角在各种因素的影响衡量中做出的自以为“自由”的选择下，正是走向了在电影开场就已经注定了的既定轨道。
而对于他和邪神这些特殊存在来说，“感觉”就像是这场电影的剧透。
不过是把未来注定会发生的剧情，提前预告了一下。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件好事。
然而他陆长生不一样，和那些邪神乃至于世界上其他的任何存在都不一样。
想着想着，陆长生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的飞远。
拥有掌控时间的力量，让他对于这件事更加敏感。
掌控了时间，却又没完全掌控。
为什么拥有着时间力量的自己，却和其他被束缚在这场“电影”内的其他生命一样，无法随意的将进度条拖到电影尚未播放到的地方？
说到底，自己也是这场“电影”里的人，只不过相比人类和其他邪神，多了个能把进度条拖回已经播放过的位置的权限罢了。
利用自以为是“自由意志”的思想，做着看似自由的决定。
最终却因为无法跳脱出这部“电影”看不到后面的剧情，到底还是处于轨道之内，推动着既定剧情的发生。
是，相比于其他存在，自己可能是特殊的。
特殊在自己在“不完整”的时间力量下，发现了这个世界一部分的本质。
但也仅限于此。
这种程度的特殊就好像配角和主角，再怎么区分也都是在“剧情”之中。
这种感觉并不好。
那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无力感。
是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哪怕是挑战命运也是命运一部分的绝望。
就好像……自己是一部电影，又或者是一本小说的主角？
所有的想法，决定，行为，都是编剧或者作者的安排。
甚至是此时此刻联想到这一切的想法也……
而这一切的目的，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更有意思？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长生？”
明月的声音将陆长生飘散到不知何处的意识唤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陆长生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对啊，刚刚他在想什么来着？
总感觉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个要怎么办？”明月拿着发卡在陆长生的眼前晃了晃。
陆长生也彻底回过神来，将目光放回到桌上发卡。
犹豫了一下，他喃喃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几个死亡庭院的狂信徒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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