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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羿将她的脸转过来，强迫着女孩与他对视，眼眸里是让人忍不住依靠的平静和镇定。
他展开双臂拥住杳杳，双手搂过她冰凉的后颈，将她的头贴在他的肩膀处轻轻拍抚，如同哄孩子般温柔。
“怎么会这样？”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传来，杳杳僵硬的身体慢慢回暖，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它……”她扯着许之羿的衣角，手足无措地小声啜泣。
她现在闭着眼都是那一团血肉模糊，小猫的眼珠掉在地上，往日晶莹剔透如同琥珀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它就这么看着她，至死都是不瞑目的恨意。
“杳杳，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许之羿抬起她的脸，面色颇为不愉，语气严肃而认真：“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杳杳闻言怔愣半晌，定定地看着他，眼角的泪珠将落未落，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没有，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就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太清。”她纠结了许久，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相信我的话吗？会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了。”
“不会。”许之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不移，“其实你不是……”
他想说，其实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早在很久以前，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那个伤害你的人铲除掉了。
那个晚上，是许之羿跌落谷底宛如噩梦般的一晚。
那天是6月1日，距离高考还有六天，也是国际儿童节。
他记得那天一早来到学校，班上许多同学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起初觉得他们很吵，心里焦躁得要命，只能不停转着笔，但渐渐地，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开始对着一片空白的试题发呆。
他们在说儿童节送什么礼物给喜欢的人。
开始，许之羿只是默默嗤笑，真幼稚，一群已经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人，居然在认真地商讨着怎么过儿童节。
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分析几道错题，争取在考试里多拿点分回来。
可是，当那个女孩背着书包，挽着同伴的手快乐地走进教室时，他发现自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她扎了一个很高的马尾，坐在座位上时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长发会有意无意之间扫过他的手背。
痒痒的，像小动物在他心里轻轻挠了挠。
她扭头兴奋地加入隔壁那群男生女生的谈话，甚至兴致勃勃地摇着同桌，那个应该是叫魏薇的女孩子的手，撒娇要六一儿童节礼物。
“为什么？你都多大人了，羞不羞啊！”魏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不害臊我还不好意思送呢。”
许之羿悄悄抬头，装作无意间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他看见她生气地鼓了鼓脸，像只小仓鼠。
可爱极了。
他想笑，但还是憋了回去，只是轻轻咳了一声。
“可是成年人也是过期的小朋友啊。”女孩无辜地眨眨眼，“六一儿童节的意义就是告诉你，你成了全世界的大人，也还是一个人的小朋友。”
这话一出，逗得魏薇也开心地笑了：“那好，你就做我一个人的小朋友吧。”
许之羿垂眸，黑色的圆柱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他的心跳渐渐加速，扑通扑通好像要滚出胸腔。
一个人的小朋友吗？他歪了歪头，迷茫地思考，原来儿童节还有这种意义啊。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本还是空白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全是她的名字。
杳杳。
如果她想要的话，我可以送她一份礼物。
只是因为她想要而已，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
后来的课上的是什么，许之羿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从来没有像这天一般，觉得自己坐如针毡，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
就连他最喜欢的数学，此时此刻也像天书，各种符号歪七扭八，丑陋地占据了黑板的半壁江山。
前桌的两个女孩大概也觉得无聊，将小脑袋凑在一起，悄悄说着小话。
许之羿把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一点点靠近，让声音能透过老师的小蜜蜂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听见她们在聚精会神地讨论百乐笔哪个颜色好看又好用，聊着聊着话题又变成学校小卖部新进的悠哈很好吃，你最喜欢哪个味道的。
甚至，对于喜欢大耳狗还是库洛米，两人都能争论不休，面红耳赤。
许之羿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在上课，她们两个能为了这个什么什么狗和裤什么大米的玩意打起来。
无聊。
他闷闷地将下巴搭在桌子上，神色厌厌，不过听到最后，还算是有收获。
他得到了一个有用消息，杳杳喜欢大耳狗。
“好想要收集所有大耳狗的周边啊，可是我没有钞能力呜呜呜。”她皱起秀气的眉，苦恼地长声叹息。
当天下午下课，许之羿翘了晚自习，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他站在琳琅满目的稀奇古怪玩意的货架前，脑袋有点发懵，略微局促不安。
大耳狗，长什么样啊？
许之羿颇为不自在，他从来没在商场里买过东西，一时之间，自卑感涌上心头，像密布的网将他包围，他开始紧张到手足无措。
但好在网上有照片，他对着手机屏幕挠了挠头，一只带着两个巨大的耳朵的狗，有这么吸引人吗？
杳杳喜欢耳朵大的吗？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大也不小。
许之羿将货架上有大耳狗图案的发带、干发帽、钥匙扣以及小抱枕全买了下来，装在大大的纸袋里拎走。
东西有点贵，但没关系，他下个星期可以啃馒头，等高考奖金发下来了就好。
他提着这袋礼物，守在她家小区门口，耐心地等待着杳杳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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