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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大队长还严厉批评了平时浪费粮食的行为，在粮食所剩无几的仓库前，村民们一个个都被训得抬不起来头，也不知道是美梦被打破了难以接受现实，还是在为自己浪费粮食的错误行为而忏悔。
不管他们怎么想，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人群陆陆续续的散了。
回到家的秦楠问郝猛有什么想吃的没？
其实郝猛并不饿，但是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在食堂里听到的那一句：“我要吃鸡蛋！给我吃鸡蛋！”于是脱口而出：“我要吃鸡蛋！”
说完郝猛反射性的捂住嘴巴，一脸懊悔。
郝猛这种情况用一个现代网络词语形容非常贴切，那就是“魔性洗脑”。
秦楠没有多想。
“行，用陶罐给你煮两个。”
“姐，咱们的鸡蛋够不够吃啊？要不今天就算了。”
“够吃的，你不用担心。”
秦楠心想，空间里的小可爱们今天又添了二十多颗蛋，放着多可惜，吃到肚子里才算是物尽其用啊。
于是最终郝猛还是被投喂了。
第三大队就这样慢慢的接受了现实，虽然人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干活也开始摸鱼，偶尔也有抱怨的声音，但至少没有发生暴动或者流血事件，第三大队再次平静下来。
再加上现在大冬天的，也不用你下地干活什么的，所以也没多少影响。
而其他地方就不太平静了，比如说隔壁的第二大队。
他们最开始的做法和第三大队相似，首先是吃的减量，然后干脆从一天吃三顿减少到一天吃两顿，村民们哀声怨道，都被压了下来。
不同的是第二大队的大队长和书记没有和大伙儿说明粮食不够的问题，还抱着最后的幻想，幻想能从其他地方借到粮食。
但这样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一日，秦楠早上出门的时候久违的见到了从她家门前路过的张二丫。
接着到食堂的时候就看到大队长召集大伙儿说有事宣布，秦楠恍然：“张二丫他们队的食堂解散了啊~”
大队长具体说了什么，秦楠和郝猛离得远，听的迷糊，最后一句点题的话“集体食堂解散！”
倒是听清楚了。
毕竟这话一出，一众哗然，村民们议论纷纷，想不知道都难。
众人抗议无效，只能灰溜溜的排队领回了粮食。
秦楠和郝猛面色复杂的看着布袋里不足十斤的面粉，这是喂鸡呢？那喂鸡也不用面粉的啊！
“唉！楠楠别走，还有一袋呢！”分发粮食的林二婶说完，递给了郝猛一袋子红薯，“重的爷儿们来提。”
郝猛双手接过，表情更加复杂了。
这怕是四十斤都没有，天天打拳锻炼身体的郝猛表示，这真的不重......
土高炉的火熄了，没有活儿干了，人们的激情似乎也被浇灭了。
“书记，您这就只发粮食，不发铁锅吗？”
书记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大家的铁锅都炼成钢，建设祖国了，为了祖国的建设，我相信不管是什么困难，大家都能够克服。”
秦楠心想，不愧是能当领导的人，这话听着还真挺糊弄人的，不对，还挺振奋人心的。
村民们听到后都挺起了胸膛，神情充满了骄傲，为了信仰还要啥自行车。
不过也有个别务实的老人发出了灵魂的质问：“那就是不发了呗。可是也没见着土高炉炼出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啊。”
“大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没见着就不代表没炼出来啊。”
“就是就是！”
“哈哈，老头子你就是年纪大了，眼神也没年轻的时候好使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左一句右一句替书记解除了危机。
秦楠苦笑着摇头，谁眼神不好使还不知道呢，这大爷啊，永远都是你大爷！
秦楠和郝猛回到家，简单的吃了早饭，就迎来了放假在家的玉珠和江河。
正准备去地窖把吃饭的家伙拿出来的秦楠和郝猛对视一眼，看来是这段时间忙得放松了警惕，今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秦楠招呼郝猛带着玉珠和江河坐炕上，自己去厨房烧了些热水，又想到其他零食点心不好拿出来招待他们，便烤了几个红薯，权当解解馋。
“这个我们不能吃。”玉珠把烤红薯推到郝猛面前。
“楠楠，下次你可不许这样了，现在能和以前比吗？你们家拿了多少粮食今天早上我都看到了，那么丁点儿指定不够吃。我和江河来就是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镇上看看，看能不能买到粮食。”
秦楠不解：“现在不是不允许私人买卖了吗？”
“那不是还有供销社和粮站吗？我爸特意让我来通知你们俩的，村里想去的人多着呢！你就别犹豫了！”
秦楠想了想，说道：“行。现在就走吗？”
玉珠点头：“对，现在就走。”
牛车上有些拥挤。
因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吹一两个小时冷风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难熬。
玉珠叽叽喳喳的说着学校的趣闻；大人们则都是心事重重，三句离不开粮食；一旁的老人则对明年的收成担心不已：“今年只有收麦子的时候下了一场雪，不到几天就化得干干净净，这都快过年了，不见下雨也不见下雪的，明年怕是难。”边说边摇头。
“咱们大队依山傍水，只要有清水河在，总能种出粮食来的。”有乐观的婶子出口安慰道。
老人摇摇头：“清水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明年怕是要旱呐！”
众人闻言，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段时间坏消息太多了。
秦楠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村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这简直比天气预报和卫星都厉害！
看大家的模样，多多少少都听进去了一些，只要重视起来，相信以后的日子多少能好过一些。
众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牛车到达粮站。
秦楠看着粮站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的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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