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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人性可言。
为了一口吃的，她们可以折断别人的胳膊，可以咬掉别人的耳朵，也可以把别人打个半死。
刘代娣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挨过打。
后来她学聪明了，每次拿到馒头，都主动送给监狱里最凶的女囚——罗萍。
她还给罗萍洗衣服，洗鞋子，洗内裤。
渐渐地，混成了罗萍的小跟班。
罗萍满脸横肉，力气很大，整个女子监狱，几乎没人能打得过她。
罗萍在听说了刘代娣的遭遇后，问她：“你还喜欢那个男人吗？”
“我恨他！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刘代娣一面给罗萍敲腿，一面试探道：“萍姐，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罗萍斜睨了她一眼：“你想怎样？”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会写字的人，我要给我一个朋友写信。”
“这个好办。”
罗萍说话算话，当天晚上，她们在上完思想教育课之后，便找到狱警，借来了纸和笔。
罗萍把纸铺在桌子上：“说吧，我帮你写。”
刘代娣惊讶道：“萍姐，你会写字呀？”
“别废话了，快说呀，这信你要写给谁？”
“我要写给宋南音。”
“宋，南，音……”
罗萍写好这三个字，又问：“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刘代娣面露戚色：“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
桑枣村。
宋南音给丁桂香把脉之后，又让丁桂香平躺在床上，对着她的腹部一阵按压。
然后严肃的说道：“桂香嫂子，你这肚子里不是孩子，而是瘤子。”
“瘤，瘤子？”
丁桂香吓得脸都白了：“我肚子里有瘤子？”
宋南音点头：“是子宫肌瘤，目前估计是多发性的子宫肌瘤，已经对你的子宫造成了挤占，才会让你看上去像是怀孕了。”
“瘤子就瘤子吧，只要不是孩子就好。”
丁桂香起身，穿好衣服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南音妹子，谢谢你，今儿要不是你，我真的就只有破开肚子给他们看了。”
“桂香嫂子，你以后遇事别这么悲观，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
宋南音安慰了丁桂香，又去外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柳氏。
陈柳氏一脸震惊的问。
“是瘤子？”
“是的，婶婶。”
“我听人说，瘤子长在身上，是会吸血的？”
“嗯，子宫肌瘤是会对身体造成一些影响，嫂子气血虚，身体弱，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子宫肌瘤造成的。”
“那怎么办呀？”
陈柳氏听不懂什么鸡瘤鸭瘤，她只知道自己错怪了儿媳妇。
平心而论，丁桂香是一个非常好的儿媳妇。
她听信流言，不分青红皂白，把丁桂香逮着骂了一宿，是她不对。
她满怀期待的望着宋南音。
“闺女，你是神医，你能剖腹取子，一定也能剖腹取瘤对不对？”
“原则上来说，我是可以做这个手术，不过……”
宋南音话还没有说完，陈柳氏已经激动的接过了话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家桂香的，真的太谢谢你了。”
陈柳氏拉过宋南音的手，从手腕上退下一只有些发黑的银手镯，套在宋南音白净的手腕上。
宋南音看着这是个老物件，说什么也不肯要。
陈柳氏就说：“闺女，你别嫌弃，我们家里穷，也没有诊费给你，这个你一定得收下。”
宋南音推辞不过，只得暂时收下。
她转过身，看到狗娃蹲在墙角，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宋南音看到他乌青的眼窝，忍不住走过去。
“狗娃，你怎么也受伤了？”
“我没事。”
狗娃一说话，门牙处的缺口也露了出来：“干妈，谢谢你救我妈妈，如果不是你，我妈妈肯定已经死了。”
狗娃眼里含着热泪，说着就又跪了下去。
“干妈，我给你磕头。”
“快起来。”
宋南音扶起狗娃，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温言道：“你是男子汉，以后别动不动就跪。”
狗娃点头：“嗯，我记住了。”
*
快中午了。
宋南音从丁桂香家里出来，算了算时间，今天是来不及去县监狱了。
韩恕不在，这个村子对她来说就缺少了一些温度。
也不知道他去晋城干什么。
晋城那么远，没个两三天，应该是回不来吧？
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有可能见不到韩恕，她这心里就有些失落。
“南音妹子。”
王菊芬从后面追了上来：“南音妹子，等等我。”
“菊芬嫂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身体已经好了。”
王菊芬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跟我回家吃午饭去。”
“不了不了，我回去自己煮点就行了。”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嘛？”
王菊芬热情道：“今天一大早，韩恕就来我们家打过招呼了，他说他要出门几天，你又不会煮饭，这段时间你就在我们家吃饭了。”
“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走吧走吧，我妈知道你今天中午要来家吃饭，特地煮了酸菜疙瘩汤，可香了。”
“刘家婶婶也同意我去蹭饭？”
“你这不废话么？在他们眼里，你跟韩恕都是大恩人，大恩人来家里吃饭，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菊芬带着韩恕，往刘家大院走去。
宋南音刚一走进大院子，便听见刘代娣跟刘卫国以前的家里，传来悠扬的口琴声。
这个历子谦，自从昨晚过了一把开演唱会的瘾之后，对音乐更是多了一份执念。
王菊芬推开自家院门，高声喊了句：“爸，妈，南音妹子来啦。”
“来啦？”
刘马氏和刘满贯从屋里出来，笑容满面道：“南音同志饿了吧？坐坐坐，我们马上就开饭了。”
“谢谢。”
宋南音看出他们笑容真诚，也就没有跟他们过多客气。
几分钟后。
一大盆鲜香扑鼻的酸菜疙瘩汤端上了桌子。
与之搭配的，是一锅热腾腾的白米饭。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白米饭跟疙瘩汤绝对算得上是高标准的午餐了。
宋南音想起不久后的粮荒，吃着这白米饭就觉得有些罪过。
“刘家婶婶，家里有粮食还是省着点吃吧，这田里地里都没有播种，等到秋冬天大家可能都会挨饿。”
“没事儿，历支书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刘马氏把疙瘩汤往宋南音面前推了推：“南音同志，你尝尝我做的疙瘩汤。”
“好。”
宋南音吃了几口，便听刘满贯说：“铁柱最喜欢吃这疙瘩汤了，孩他娘，你明天一早给我煮一锅，我送到监狱让铁柱尝尝。”
宋南音眼前一亮：“刘叔，你明天要去县监狱？”
“嗯，铁柱被关了快半个月了，我这个当爹的，该去看看他了。”
“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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