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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回病房看了眼,里面果然空无一人,龙骧脸色一凛,直奔康复区去。
姜丽娜可算是等到龙骧回来了,拉着他急不可耐的说:“今天都练两回了,早上吃完练了一回,午休起来又来练,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最多每天训练三十分钟,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超负荷了,劝也劝不动,跟打了鸡血一样。”
龙骧眉头紧蹙,出差之前这丫头还丧得跟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一直逃避做复健,现在像突然变了个人,这很不对劲。
他问道:“最近这几天她心情怎样?有什么事发生没有?”
姜丽娜仔细回忆了下,不是十分确定:“这我倒是没太留意,不过我记得她好像从昨天下午开始,心情就不怎么好,昨晚李?过来陪她,说是晚上也没怎么睡。”
叶予薇彼时有点心虚,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刚听到姜丽娜的话突然慌了起来,她是昨天中午来找得苏暧的,听这话明显就是被那事刺激到了,她不想承认都不行,现在这种情况也只好老实交待。
叶予薇咬咬牙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没等龙骧开口责怪,姜丽娜就先一步揪起她的耳朵,气急败坏道:“你这丫头,整的什么破招!她现在本来内心就够敏感的,你还故意刺激她。”
龙骧微微皱眉斜了叶予薇一眼,吓得她连忙低下头,辩解道:“我也是关心则乱嘛。”
龙骧现在没时间收拾她,看着那边撑着助行器走得一瘸一拐的苏暧,叹了口气径直走过去,“回去休息,明天再练。”
苏暧闻声,抬眸看了一眼,没理他,继续咬着牙往前走。
龙骧有些急了,一急脾气也有点上来,声音跟着提高了几分:“痛得脸色都白了,还练什么练!”
姜丽娜走过来拍了他一掌,瞪着他道:“你吼她干嘛!”
这一巴掌算是把他给拍醒了,他的姑娘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为什么不能多点耐心对她呢。
其实他就是气她不信任自己,之前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她就是要放弃复健,现在又因为他和别的女人吃了个饭就这么逼自己,他在她眼里难道就是这么不堪吗?
苏暧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用猜都知道又哭了,这丫头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很大,经常动不动就掉金豆豆。
龙骧把她转过来,果然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把她抱过来,揉了揉她的头说:“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语气。”
苏暧一直在憋眼泪,憋得嗓子都是哑的,“我……我只是想快点好起来。”
龙骧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背说:“我知道,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苏暧没有接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龙骧直接架着她的肩膀,将人拎起来放在轮椅上,看天还没黑,便推着她往楼下花园里去。
在医院里住着总感觉日子很漫长,可其实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还有几天就要入夏了,但傍晚气温还是偏凉,龙骧担心苏暧身体没恢复好,容易着凉,便又打电话让姜丽娜送了件披肩下来。
傍晚五六点,天边还有些残余的晚霞,花园里的病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小路上散步的,坐石凳上发呆的,还有一个和她一样坐在轮椅上被家人推着走的。
苏暧不解的问:“太阳都落山了,你推我来这里干嘛?”
“带你去看个东西。”
龙骧把她推到花园角落里的一棵大榕树下,蹲下来看着她说:“这是医院里的许愿树。”
苏暧抬头看了眼粗壮的树干,上面系满了红绳,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居然会带她来看这些,她记得以前跟他聊过拍戏时的开机仪式,他都嗤之以鼻,说那是封建迷信。
她问:“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龙骧顿了一下,“嗯,现在信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护身符轻轻放在她的掌心,“出差的时候听说当地的寺庙很灵,就去给你求了一个。”
苏暧把护身符紧紧握在手里,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信这个了,喉咙滚了滚说:“那上面也有你给我系的红绳吗?”
当然有,他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经常来这里许愿,在同一根树枝上,随手就能给她找出来。
苏暧看着掌心里用红绳穿着的小木板,上面是男人工整有力的字,笔迹不似以前酣畅淋漓,生怕写漏一撇一点,愿望就不奏效了。
「愿我的爱人,早日苏醒,从此无病无灾。」
简短的一行字,是他最诚挚的祝愿。
苏暧胸口突然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闷闷的透不过气来,想到那会儿她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却没考虑过,他在失去自己的漫长岁月里该如何度过。
说到底,她对他的爱远不及他对她的,苏暧心里被内疚的情绪填满,她强压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泪意,把掌心贴到他的脸庞上,声音闷闷的喊了声,“哥哥。”
“嗯?”
她向他保证,“我以后都不离开你了。”
龙骧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一下一下亲吻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虔诚。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你对我很重要这件事情,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你昏迷的那半个月也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到现在我还处于应激的状态,
经常会梦见你一身都是血,在你睡太沉的时候必须要确认你的呼吸我才能安心,那段时间我唯一的期盼就是你能醒来,所以你能康复成这样,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恩赐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隐忍和克制,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认真:“我对你没有其他的要求,你可以不用有压力。”
爱本就应当是无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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