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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还是很了解钟薇的，道：“你嘴上看不起李军龙，其实还是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是吗？”
钟薇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答辩室并不大，有点像普通的接待室，四名评委坐在对面。
李军龙三人进入时，四名评判正在交头接耳，手里面互相传着文件。
这四位，平均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其中一位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怔住。
他的目光落在董义兵的身上。
看了一会儿，那名评委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那位老先生，您是……”
董义兵道：“三洋钢厂一员，我姓董。”
对方追问：“董大师？”
满脸写满了惊诧。
董义兵一愣：“你认识我？”
那么评委彻底坐不住了，带着几分激动。
“董大师，真的是您！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小潘，我叫潘洲洋！”
“潘洲洋……”董义兵想不起这个名字。
“八六年，您在旅大造船厂带过一个一千吨履带起重机的项目，我是二组的组长，负责走形机构的设计！那个项目解决了国内一千吨以上吨位起重设备不足的窘境，被评为全国优秀科技进步奖，当时您对奖项不感兴趣，是我代替您去领的。”潘洲洋越说越激动，原本手里的一些文件已经散落地面，也不以为意。
“哦，小潘啊，有印象，难得，在十年之后，你还能记得我老人家！”董义兵点点头。
其他三名评委，似乎还不清楚“董大师”到底是谁，潘洲洋说道：“董义兵大师，冶金重工行业的老前辈！”
听到董义兵的名字，三名评委均感诧异。
谁都没料到，这样一位国手，竟然出现在答辩现场。
潘洲洋太过激动，似乎忘记了这是答辩现场，他已经离开属于评委的坐席，来到董义兵跟前，一番问长问短，眼神中充满崇敬。
“董大师，我听说做完履带起重机项目后，您就‘消失’了，我们许多崇拜您的人找了好久，也不知道您的去向，您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与那一年的洞庭峰会有关吗？当年各种传言，传得挺凶的，说您的团队受了委屈……”
“当年的事，我忘得差不多了，不提了不提了。”董义兵摇头。
潘洲洋又问：“那您现在，是重出江湖了？”
问及这个问题，董义兵嘴角一翘，说道：“谈不上重出江湖，闲得无聊，随便玩玩。”
俩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聊了十多分钟，另一位评委提醒说，答辩要继续，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潘洲洋回过身，郑重地对其他三位说道：“我认为，三洋钢厂有董大师坐镇，资格肯定没问题，没有继续答辩的必要了。我建议直接给三洋团队满分！”
其他三名品位：“……”
“这不合规矩吧？”
“董大师的名号，的确响亮，但答辩会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况且，董大师已经十余年不在行业内了，现在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如果上面的领导询问，那咱们会担责任的！”
还有一句话，评委之间没有公开讲。
其实这次会议，重点要筛查资格的名单中，就有三洋。
最近三洋的名气，如日中天，有赞誉，也有诋毁，谁能保证三洋不是炒作？为了那项目补助？
上级领导点过名，这事必须重点关注。
潘洲洋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只好坐回评委席。
答辩继续。
答辩虽然继续，但气氛却有了不同，董义兵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四名评委，尤其是潘洲洋在发问时，态度上不像拷问，更像是咨询。
气氛，也就没那么严肃和紧张了。
再加上，董义兵脑子里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一些忽悠人的东西，基本张嘴就来。
“想当年，这类问题我处理过，当时……”
“这不是大问题，当年做过一个项目……”
“按照我的经验，这个问题的解决手段是……”
诸如此类的回答，其实是最流氓的。
因为往往没人能反驳。
你又无法断定他说的对不对。
整个答辩会，彻底被董义兵一个人hold住。李军龙和许沫沫坐在一旁，一言未发。
“不好意思，董大师，后面有几个问题，我们想跟另外两名成员聊一聊。”一名评委说道。
“好，你们聊。”董义兵不再讲话。
“我这有一个问题是关于精轧钢板物体特性的，需要你们讲述一下，这些特性指标在自动化控制中的实现手段，以及精度管理。”
“这个，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说话的人是许沫沫。
有了前面董义兵的开场，许沫沫的紧张感消失大半。
这类技术细节问题，正是她最近在研究的课题。
许沫沫的性格腼腆，说话声音像蚊子。
不过谈及技术问题，等于是到了她的主场，自信心慢慢上升。
“轧制钢板的主要物理特性，包括抗拉强度、屈服强度、断面伸长率和表面强度，可以通过对钢板在辊道上的流转速度，轧辊压力，冷却水流量，进行控制，具体的控制方式是这样的......
进入到自己的节奏中，许沫沫变得健谈起来，声音也有所提升。
语气方面仍然糯糯的，但带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
四位评委中，有三位频频点头。
点头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认同，而是因为不懂。
隔行如隔山。
其实，即便在同一个行业中的不同领域，技术差距也很大。
评委又不是全能的，听不懂也是正常。
点点头以避免自己看起来太无知。
然而。
有一名评委叫薛大同，恰好是研究这个领域的专家。
听完许沫沫论述的过程中，他就在微微摇头。
许沫沫论述完毕，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同志，你研究这个领域，多长时间了?”
许沫沫如实回答道：“快三个月了。
薛大同板起脸来：“研究三个月，就敢胡说八道?”
许沫沫有些紧张，道：“评委的意思，我说的不对吗?是这样的，我的这些结论，都是通过三洋钢厂的实测数据归纳总结出来的，如果……”
薛大同摆摆手，说道：“如果什么?如果你总结的有问题，而你又把错误的结论带入到ql07项目中，岂不要出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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