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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晨认真且冷冽，“对，一直都是。”
见他不语，她又继续抒发着自己的不满，“你能不能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总为了我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我没事、别担心、不要紧’这种词听得都快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一味地付出不会累吗？”
她越说越激动，都忘了自己的音量逐渐变高，像是吵架一般。
“你不喜欢吗？”柏时深的声音很轻，“这样做让你很困扰？”
“我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困扰，我是希望你能……”言知晨哽咽，她脑海中又频繁地闪现着柏时深倒地的模样，“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她的眼中积满泪水，硬生生没有让其流下来，像是载着一轮圆月。
“我知道。”
“你不知道。”言知晨高声叫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只顾你自己，你付出了，你享受到成果。可我呢，你知道背着一份无法割舍，充满愧疚的感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柏时深眉头微皱，试探性地话慢慢问了出来，“我背叛了你？”
言知晨看着他自责而又内疚的表情，瞬间被气笑了，这个人真是，只知道从自己找原因，不去做自省员都可惜了。
她佯装怒意，“比这个更糟糕，你要真这样，我也不至于这么痛心，你做的事是无法让人原谅，永远无法释怀的。”
柏时深有点自嘲地笑笑，“我真这么坏吗？”
“是，就这么坏。”言知晨也不想故意刁难他，只是他今天的一番话又勾起那些陈旧的往事，她不吐不快。她太在乎他了，在乎到如果在两人之间只能选一个人活着，她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机会让给他。
可显然，柏时深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不明白，今晚的言知晨为何这般异常，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能告诉我原因吗？”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请求。
心一下变得软和，言知晨暗骂自己几句，好端端的怎么会吵成这种局面，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发泄情绪，真是小气至极。
“对不起。”她诚恳地道歉，“我刚刚着急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柏时深很夸张地轻叹一口气，“没关系，就算你是认真说的那也没关系。”
他用余光瞥了眼言知晨，月光刚好铺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空灵的有点缥缈，“但你刚刚的感情是真的。第一次见你这样，所以我很在意，你想说的是什么？关于我的事。”
他说得肯定，就像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一样。
言知晨了解他，一旦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总会去反复求证，直到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在感情方面，他有时太过于苛责自己。
她有点后悔刚刚太过冲动，明知这样说会让他心里难安，却还是忘了顾及他的感受。
她索性半真半假地解释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你以前说要请我看电影，但是一直没有去。”她眼神幽怨地看向他，“你说你很忙，永远不会有时间。”
“我这样说过？”
“嗯！所以说这场电影什么时候补上？”
柏时深笑了，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只要你有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的时间好说，就怕你又……算了，等我有时间了通知你。”
“好。”
转眼间已经到达小区楼下，言知晨将要上楼之际，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还没讨论结束，只说了一半就不知道从哪儿偏走。
“怎么了？”柏时深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行走的背影猛地停住，有点担心地问：“一个人上楼怕吗？”
言知晨转身，“瞧，刚刚光顾着说你了，都忘记正事。那个国外访学交流的项目，该怎么拒绝姚老师呢？”
“不打算去了？”
“本来就没机会。”言知晨说得坦荡，“对我来说高考最重要，这些只是锦上添花，没有照样可以前行。等上大学以后，我们假期一起出去，单纯的看看景，吃吃饭，怎么样？”
“是件浪漫的事，我很期待。”柏时深上前几步到她面前，脸色看不真切。
言知晨没来由紧张起来，绷紧了身子，嗓音有些发颤却不是害怕，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你怎么不说话？”
柏时深凑近她的耳朵，呼吸声格外响亮，带着挠人的气息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很憧憬。不过，你以后可要和我多多交流。”
不知是天太冷，还是他的语言太热。言知晨此时外冷内热，寒暖相驳，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
“你这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流？”
柏时深退后一步，云淡风轻地开口，“当然是学习方面的交流，不然我们怎么在大学里一起出行？”
“我只说是大学，又没说非要和你一个大学。”言知晨笑着说完，不顾他的反应就已经跑上楼去。
柏时深呆在原地，抬眼看着楼上窗户映出的橘黄色光芒，显得分外诱人。“真是狡猾，就知道骗我。”
还不等他挪开脚步，那扇窗户已变成一片银白色亮光，女孩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你怎么还不走？”
柏时深听不见她说什么，单看动作就已经知道是在催促他回家，他望着那个带给他快乐的身影，喃喃道：“如果你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就不会怪我总是不考虑自己。你也是吗？”
窗户外多了一个长方形的纸板，上边黑色字体很是显眼：别逼我下来送你。
柏时深一阵失笑，打着手势说：“我马上就走。”
见他还待在原地不动，纸板又被言知晨狠狠敲击两下，“快回家。”
柏时深笑意更深，在她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黑夜里有人目送是件很幸福的事，今晚有两个月亮，其中一个只为他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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