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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冬冬担忧地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叶子姐，你还好吗？”
叶书榕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没事。”
她走回工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投入工作。
晏冬冬觉得她的状态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作罢。
面对电脑屏幕，叶书榕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原本志在必得的第一名被挤掉了，还是被程修远亲手否决的。
这是妈妈的救命钱。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也曾遭遇过职场潜规则。
在安鸿公司，为了给集团公司领导的女儿腾位置，她被强行开除。
可这个潜规则是他亲手主导的。
这个人是他。
是那个见义勇为救她一命，令她深深儒慕多年的青年。
是她深爱了三年的男人。
这个事实令她难以接受。
“区区第一而已……”
程修远毫不在意的神情浮现在脑海中。
她清楚，他的确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正如他所说，这个第一，给谁都一样。所以最终给了能带来最大化利益的那一个人。
道理都懂，可这钱对她而言，不仅仅是荣誉，更是命……
接下来，她该用什么方式筹钱？
手机突然响起，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是医院的电话。
妈妈住院的这些日子，医院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慌忙接起来，心里乱成一团。
“请问是裴元香女士的家属吗？”
“我是她女儿。”叶书榕握紧手机，语气忍不住发抖。
“请问是我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对面听到她不稳的声音，语气柔和下来，略带安抚：“叶小姐，请不要紧张，这次打电话来，是准备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叶书榕深吸一口气，声音发紧。
“什么好消息？”
“您母亲的骨髓配对成功了，近期就可以安排手术。”
叶书榕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控制不住激动。
“真的吗！”
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引起注意，周围的同事不解地看过来。
叶书榕急忙走出办公室，走到走廊里，对着窗户，看向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是真的。”电话那头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喜悦，语调轻快：“所以想问问您，是不是准备尽快手术？”
“是！”叶书榕重重点头，“越快越好！”
“好的，那时间确定好我会提前通知您。”
“谢谢。”
妈妈有救了！
红唇忍不住上扬，两滴滚烫的泪珠滑落到唇角。
她慌忙低下头，用散落的发丝遮住脸颊，藏起眼泪，不让过路的同事看见。
从得知妈妈生病以来，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一边照顾妈妈，一边还要在妈妈和弟弟面前假装坚强。
为了获得年终考核的第一名，拿到奖金，回公司后又连着熬了十多个夜晚。
如今得知妈妈有救了，心底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挂掉电话，叶书榕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瘦直的小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
“病人应该是因为压力大，神经紧张，休息不好导致的昏迷，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谢谢。”
男人温和的嗓音穿透耳膜，叶书榕不舒服地动了动手指，慢慢清醒。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正在和医生交谈。
“......士谦。”
唤着白士谦的名字，发出的声音却沙哑轻微。
但这细小的呼唤，也被白士谦捕捉到。
他转过头，对上叶书榕略带迷蒙的眼眸。
“你醒了？”
一步迈过来，他站到她的身边，语气充满惊喜。
“我这是怎么了？”
“在公司晕倒了，还记得吗？”
白士谦一条一条列举她的罪状，“低血糖，再加上神经紧张，压力大，睡眠不好。”
“幸好我来找你问考核结果，正好看到你倒下，于是打了120把你送到医院。”
叶书榕用没有输液的手摸了摸后脑勺，怪不得觉得像磕到了什么一样，隐隐作痛。
“书榕，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白士谦轻叹口气，“能和我说说吗？”
这句话，让她从骨髓配对成功的喜悦中惊醒。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配对成功有什么用？
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攒到足够的手术费。
可晚一天手术，妈妈的身体就要遭受更多的折磨。
以前没有配对成功，只能干等着。
可现如今已经可以手术了，她如何眼睁睁看着妈妈经受折磨？
没有时间了。
垂下眼眸，叶书榕的下唇几乎被牙齿咬出血痕来。
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她抬起头，对上白士谦温和的视线。
“士谦，你能借我20万吗？”
白士谦愣了一下。
一向骄傲的女孩，低下头颅。
他什么也没追问。
“好。”
*
叶书榕在公司晕倒的消息，在国际事务部不胫而走。
第二天一早，她来到公司，向杨延德请假。
杨延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
“书榕，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既然改变不了，就不要困住自己。”
叶书榕垂下眼帘，语气平静。
“我知道。”
可是改变不了，不代表就是对的。
杨延德不再多说什么，递给她刚刚签好字的假条。
“给你放一周假，尽快调整情绪，好好照顾家人。”
“谢谢杨总。”
裴元香的手术日期定在明天。
拿到假条，叶书榕立即赶回老家。
刚送走叶书榕，杨延德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不紧不慢道：“申助，有什么事情？”
“杨总，明天老板要出国谈项目，请您安排个随行翻译。”
“我知道了，晚点给你发过去。”杨延德点头。
“好的。”
申良在电话那头笑道：“对了杨总，上次去k国出差，那个叫叶书榕的翻译水平不错，老板很认可，不如让她来吧？”
杨延德顺势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语气充满探究：“程总点名要的？”
“偶尔提到过一次。”
“上次在公司食堂，和你一桌吃饭的就是她吧，你们认识？”
“之前性骚扰事件的时候有过接触。”申良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吗？那不巧，她今天刚请了假。”
“没事。”申良温和道：“明天直接去机场汇合。”
“恐怕不行。”杨延德笑了一下，宽厚的手掌一松，将手机换到另一个耳边。“是请了一周的假。”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申良问：“为什么请假？”
“不好意思，这是员工的个人隐私。”
杨延德拒绝回答，笑意不达眼底。
“对了申助，请帮我转告一下。有用的时候拿起就用，没用的时候一把丢开，再想捡起来，可就难了。”
说完，杨延德挂掉电话。
他没说转告给谁。
可电话两端的人都明白。
申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底发毛。
他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老板的脸色异常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程修远才冷声道：
“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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