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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亲了我?
叶宜笑最近脑子时常会蹦出一些个片段,每个片段的内容都无比诡异。
那些画面里,自己和邹燃好像很亲密贴在一起,像梦一般。
或许这就是梦吧,真真假假,光怪陆离,让她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臆想了。
邹燃再次消失在学校里,春日里没有他的身影。
不仅是邹燃,身边的人都好像格外忙碌,连没个正形的向夏都去参加一个省上的钢琴比赛,几天没来学校。
高二下期的任务重,知识点、上课、周考、月考,纷至沓来,给她压得喘不过气。
没有文蕊蕊朝夕相处的陪伴,也没有向夏整日的笑语逗乐,她逐渐学会了独立。
下课后,不再等待谁的邀请,一个人上厕所,打水。
中午时,不需要成群结队一起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坐的时候也并不尴尬。
刚开始时,她很难适应,窘迫得手脚不安,后来无比坦然,甚至觉得一个人的时间实在太惬意了。
她不需要等待谁,不需要为谁配合,她只需要紧紧咬合住自己的计划表,把每个分钟都过得有意义。
更多的时间被叶宜笑投在学习中,清晨天还没完全亮,她就起床,在寝室里轻手轻脚洗漱。
踏着春日清晨的露水来到教室,作为第一个打开教室灯的人,在一片白荧下复习,等到窗外阳光普照。
学习,复习,做题,总结,她的每天都这样单调过去,但从不觉得乏味。
在疲惫时,她就想啊,作为一只木鱼,她不需要多么丰富的声音,同时,更不惧怕岁月漫长。
……
当然,这样紧绷的生活也终于会有失衡的一天。
这次月考,她最引以为豪的语文竟然严重失利了,掉到了110多分,没有了语文的优势,她整个排名都落下来。
“语文好有什么用,那么努力才保持住语文,别人数学一道大题的分数就超过去了。”
有这样的声音传来,让她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她开始怀疑自己,一连几天都消沉下去,连带着其他学科都不在状态。
不知低落多久,她点开了邹燃的联系人头像,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她敲击着:
“邹燃,我这次语文考得很差,我是不是本来就不行。”
发完这段话后,她趴在寝室的床上,默默流眼泪。
叶宜笑当然等不到邹燃的回复,他集训的时候不能带手机。
寝室里其他人都在休息,她不能发出声音,只是这样安静地,任由泪打湿枕头。
甚至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害怕抽泣声会传出去。
其实别的科目考查了她不会有那么难过,只是这是她投入最多,希望得到最大回报的语文。
也是被邹燃肯定过的语文。
兴许是因为憋着一口气,她羡慕林婧?的语文笔记能躺在一众尖子生的笔记之间供人学习。
她不想在自己最有优势的学科上输给她,不然自己什么都不如她了。
静静躺了一夜后,第二天她又必须得面对新的学习任务。
春天已经来了,整个校园都沉浸在惬意生机中。
梨花落下白色花瓣,埋进土壤里,穿着校服的人跑过,带起一阵风,又将它惊扰。
她的心绪就像梨花,难过那一片就掉落,暂且藏进土里,剩下的依旧在春风中摇曳。
最近班上的女生迷上了折星星,买来各式各样的彩色纸条,折出星星放在瓶子里,摆在桌上。
她一开始觉得这无疑是浪费时间,向夏教她折过一次后,她也被点燃了兴致。
大概女孩子对这些漂亮的、五颜六色的东西本来就没有抵抗力吧。
她也买来一叠星星纸条,学累了就折一颗星星。
星星中间是空的,外面被层层的纸包覆起来,最后成一个饱满的有棱有角的样子。
她有一个想法。
在一天折星星的时候,她拿起笔,在纸条内侧写下一段话。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努力了,就能追上你吧。”
一段小字,写下时间和日期。纸条被小心翼翼地叠成一颗星星,藏进玻璃瓶中。
……
春天彻底来到了,天气也变得暖和,空气里到处都是幽微湿润的花香。
叶宜笑最近喜欢站在窗前背单词,看着外面抽出嫩绿的树苗,她心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茁壮成长一样。
她终于正视了在语文上的失利,开始认识到只依靠语文成绩是有风险的,其余学科也得有优势才行。
她最害怕地理,就像当时在理科班害怕物理一样,所以她想努力攻克这个难关。
周末回家的时候,路过叶怀瑾的房间,听到自家老弟在给同学打电话。
他这学期经常给一个女生讲题,周末的时候都能听到他和她打电话。
“这个题?这个题其实就是想考你对三角函数的理解,根据公式……”
叶宜笑捂着嘴窃喜,自己迟钝的弟弟还不知道那个女生总是来问他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吗?
她回到房间,翻开地理书,望着上面复杂的地图,脑子先蒙上一层雾。
“不怕,不怕,叶宜笑,你可以的。”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硬生生扯起一抹笑,强迫自己像捧宝贝一样,把地理书捧在手里。
可惜弟弟不学文科,不然自己不懂的还能问他,这样的话,他讲题的对象就是本老姐了。
她脑里没由来钻出这句话,而后,她仿佛被会心一击一般,闪过一个灵感。
对啊!讲题!
她捧着地理书,走到叶怀瑾的房间外面,听到里面没有讲电话的声音之后,敲开了门。
“咋了老姐?”
叶怀瑾打开房门,懒洋洋地穿着家居服,衣领还有些歪,脚下踏着一双拖鞋,头发也凌乱,眼里有些迟钝的呆滞。
看到叶宜笑的目光越来越明亮,并且对他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意,叶怀瑾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一步:“姐?咋了?”
叶宜笑“嘿嘿嘿”地将地理书在手里扬了扬:“或许,你要不要听我给你讲讲地理?”
“啊?地理?”叶怀瑾皱了皱眉,他目光迟疑,心里想着,听地理干嘛啊他又不学。
可是见到叶宜笑突然凌厉的目光,他最终只能咽了咽口水,被迫点头。
于是他就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硬生生听叶宜笑讲了一个小时地理。
“这张图,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叶宜笑捧着书,学着老师的样子,在叶怀瑾面前指点,甚至将老师上课的语气都复刻得一模一样。
叶怀瑾配合地点点头,压抑着哈欠,眼角溢出水:“嗯,好的,不被迷惑。”
叶宜笑趁着这次给他讲题的机会,把最新一章的知识过了一遍,发现自己讲不通的地方正是她不懂的,哪怕是对着书也没讲明白,而那些能流畅地讲出来的,都是她所熟悉的知识点。
所以在最后,她快速地将不懂的地方都勾画下来,钻回自己的房间:“你,你等等!我先去复习一下再来给你讲!”
回房间重新仔细看书,将每个点的逻辑都想明白之后,她有种顿悟的感觉。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每次对一个新的知识不求甚解,老师说什么她听了就是了,从没自己去推演过,所以才一知半解,所以遇到题也不会。
她将这次的感觉铭记于心,重新去把整本书都这样仔细地读。
不仅要看知识点,还要问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背后的逻辑是什么,这里的题会怎么出。
她像一颗海绵一样,把自己泡在水里,尽可能地吸收。
不知多久后,她抬起头,发现天已经黑了,手机屏幕却闪了一瞬。
原来是邹燃时隔半个月,终于回复了她的消息。
男生的回复真挚如初:“你语文很好,别怀疑自己,总结一下原因,找到原因是最重要的。”
她了然地点头,笑着将手机熄屏,准备继续学习。
但在此之前,她又掏出一张星星纸条,写下一句:“谢谢你,我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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