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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跟踪过来，一路躲躲藏藏没被发现，仗着脸蛋的优势，跟老板套了会儿近乎——好在简峋并未拆他的台，刑琅简单登记下身份证就开始干活。
做这行就要求手头勤快、动作利索，最好还是熟练工，刑琅看了眼玻璃门上贴的“招临时工”，心里嘀咕着：又不要学历，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看起来只是机械性的工作，很好学啊。
他想来想去就是——简峋瞧不起他。
刑琅心里火气直冒，洗菜洗得更来劲，抓着菜在水里淘了几把，被人“哎哎”地拦住。身侧的人道：“这还没洗干净呢！”
刑琅：“啊？”
“这里面还有泥，不能光洗外面。”这里的全职工掰开他洗的菜叶子，抓着那把丢进水里：“到时候根茎会被切掉，别洗根茎了，洗洗上面的菜叶。”
刑琅双手僵硬，看他熟练地唰了几把水，狐疑道：“这样就洗干净了？”
那人顿了下，微妙地看他：“简峋介绍你来的……你跟他很熟？”
他正想说话，搬啤酒经过的简峋看了一眼他，“不熟。”
刑琅：“……”
刑琅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熟，远房亲戚。”全职工秒懂，见他们俩这剑拔弩张的模样，低头小声道：“那你可别学他，都学他的话，我们也不要干活了。”
“怎么说？”
全职工偷瞄外面擦桌子的简峋，将菜叶子丢进不锈钢盆里，溅了一桌水，“他干活太利落了，反而显得我们像不干事。差不多就行了，你有空提点下他。”
刑琅挑起眉，心下有了几分估量——按那个死脑筋的专业度，连被人羞辱都能尽职尽责地脱衣服，怪不得被人看不顺眼。
就像他自己在那群二世祖中一样，如果太努力太上进，也免不了被人视为异类。
世人皆如此，很多情况下没有对错，只是做一件事的人多了，就显得少数人像错的。
但考虑到简峋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刑琅懒得帮他说话：“是哦。”老工见他跟自己一个阵营，瞬间耐心起来，指挥他这么做那么做，将不会洗菜的大少爷教着上手。
大排档下午还比较清闲，起码可以不紧不慢地准备。刑琅原先算盘打得很好，以为简峋干的活都是筛出来的工资高、好干，没想到他啥活都接，这种脏活累活也接。
他在那里洗了一会儿菜就脊背酸胀，因为后背一直要弓着，直起身板时仿佛能听到“嘎吱”的声响。刑琅捶了捶后腰，往外看时，简峋在那里耐心安静地擦桌台，毫不疲倦。
刑琅撇撇嘴，将洗到一半的菜叶丢进水里，坐在桌边吹空调，“什么时候吃晚饭？”
全职工接嘴道：“晚饭？简峋没跟你说？”
刑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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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会特意费功夫备小盘菜给他们吃晚饭，都是自己带点面包馒头抵肚子，除此之外要等到晚上九十点得了空才去吃饭。刑琅出来得急，只吃了两口馒头，肚子饿得唱空城计。
“别洗菜了，人手不够，出去招呼一下。”老板将一盘盐水毛豆塞他手里，指了指靠马路边的桌子，“那桌。”
到了六点多，人多了起来，刑琅娇贵的手被水泡得发皱发白，苦着脸被推去端菜：“老板，什么时候吃晚饭？”
老板忙着炒菜，锅里的火直往上蹿，听不清楚：“啊？”
刑琅在叮里哐当声里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吃晚饭？”
“饿了？”老板笑了笑，“晚点，晚点再说，现在正忙呢。”他催促道：“先去端菜，那桌等急了，记得多推销点龙虾虾球。”
……简峋怎么找的这活？真折腾人！
刑琅忍了忍饥饿的火气，端着盘子往桌上摆，力道没收好，桌子被搁得“啪”一声脆响。客人齐刷刷地抬头看他，刑琅拽得二五八万，将菜单往他们桌上一放，“点吧。”
说实话要不是他长得好看，早就被揍了，女客人脸色变了变，忽然压低了视线，几人对视了一圈，很暧昧。刑琅眼睛不抬都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懒懒地道：“加盘龙虾？”
女客人跟女伴犹豫道：“……龙虾不划算，加盘虾球吧。”
刑琅瞄了眼菜单，虾球小盘70，大盘130，“又不贵，加大盘？”
女客人嘀咕了几句，看到刑琅营业性地笑了笑，紧张地低下头，“那，那就点份大盘吧。”
“好嘞，还有没有要别的。”刑琅心头一喜，语气缓和了几分，“再来盘花甲？”
这么一通循循诱导下来，刑琅推销出去了一盘虾球一盘花甲。慢慢的，他掌握到了一丝诀窍，精神振奋地放缓语气，一桌一桌地随着点菜的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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