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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恒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刑琅这五年变化真的很大，若换做五年前，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了解，哪怕给他安排总经理位置，他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玩。然而现在他去了一趟国外，不光泡吧泡夜店，还拿着全a的成绩单回来，整个人的思想状态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
无知者无畏，而聪明人会先掂量审视自身。
“你的成绩单我看了，公关学的课程分数最高，还辅修了广告学。只要找个熟悉公司的人带你，适应应该不难。”刑恒：“vyach主战场在国内，故步自封太久，现在就需要一个眼界开拓的人来带领公关宣传。”
刑琅：“可是……”
刑恒：“别忘了，你是刑家儿子。”
刑琅：“……”
刑琅叹了口气，“行。”
刑恒：“下午没事吧，我先带你去公司看看。”
刑琅两条腿还软绵绵的，走路上都觉得屁股硌得慌，“这么快？”
刑恒：“不快了，回国前已经走任命流程，等你这两天熟悉一下，任职命令就下来了。”
刑琅：“那甘家——”
刑恒：“再说。”
刑琅抿紧唇，闷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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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在国外闲置已久，回国下飞机时不知今夕是何年，今天去了公司才发现是工作日。vyach集团下设多个子公司，总部坐落户城，正赶上fashionweek（时尚周）活动准备时段，产品开发部、公关部等忙得脚不沾地，人来人往，甚至无人有空停下来聊天。
刑琅在国外的公司实习过拿学分，只不过懒散的性子犯了，拿到学分就辞职，半点不耽误回家躺平。此刻他被社会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有点不适应。
“这是公关部部长居思颖，后面由她带你熟悉公司。”刑恒道：“去吧，我还有个会。”
穿着正装的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笑着伸手：“刑总监，您好，叫我joyce就行。”
刑琅伸手：“你好。”
居思颖视线在他的脸上停驻了一秒，随之抿唇笑了起来，“怪不得。”
刑琅：“？”
居思颖没多说，带他先去工作区域。
“产品部和公关部，与其他部门的工位摆放不一样。”居思颖带他和书页堆成山的行政部打了个招呼，行政和财务都有分开的大场地封闭隔间，工位桌子摆放得整齐有序，确保资料安全的严密度，尤其财务按照规定安设防盗门。
vyach的公关总监属于高管级别，直管公关部部长和产品部部长。等到产品部门口，刑琅才知道什么叫“不一样”——部门区域内是简约型的现代办公隔断，工位风格像国外的开放型创业公司，桌子呈岛屿式摆放，椅子下面一律有滑轮，便于员工间快速对接沟通。
刑琅进去时，办公区域里的人坐得乱七八糟，这边一圈，那边一圈，静音滑轮没拖出声音，但阵仗一个比一个大，夹杂着激情昂扬的讨论。居思颖敲了敲玻璃隔断，里面人瞬间安静，齐刷刷回头看。
刑琅：“……嗨。”
居思颖：“这是新上任的公关总监，刑琅。”
喝水的不喝了，吃零食的不吃了，一个个睁圆了眼看他，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对领导层变更的接受。
刑琅在一连串的“总监好”中边示意边撤退，那群人盯着他的眼神都有点怪，甚至有些眼底放光，看得他如芒在背。
居思颖：“你们部长呢？”
“在仓库。”
居思颖点点头，“你们忙，我去找他。”
等到公关部，又是差不多的场景，然而比起产品部满白板的奢侈品拼贴画和设计图稿，公关部更多的是西装革履的员工，座机电话和手机响个不停，走廊的电话间站满了打电话的人。时装周要联系邀请的客户太多，所有人已经忙得团团转。
这里是居思颖的地盘，多介绍了几句刑琅，主要员工也专门过来跟他打招呼，刑琅才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拐出去。
“之前的公关总监跳槽了，刚好在fashionweek的对接洽谈期，所以事情有点安排不过来。”居思颖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刑琅似笑非笑，“那是真巧。”
居思颖苦笑道：“所以可算是把您等来了，不然活太多，我都想跳槽。”
看过休息室、茶水间、展示区，刑琅跟她来到仓库。说是仓库其实不同于印象里灰扑扑的感觉，奢侈品公司的仓库更像大型的闲置展示型办公室，除了保障封闭性和干燥度，各类产品按照编号摆放整齐，一排成衣、包具挂在定制的架子上。一个隔间则是放高定的东西，高定的服装从制作厂到仓库再到之后的展示台，全部需要挂起来，不能进行任何折叠。
钻进包具、衣服堆里的产品部长是个高高壮壮的蓄短胡子男人，被居思颖拎出来，跟刑琅打了个照面又继续去干活。
居思颖对于各产品摆放位置如数家珍，看来没少来逛。刑琅：“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居思颖想了想，再开口却是一串英文，“fashionisveryimportant.itislifeenhancingand,likeeverythingthatgivespleasure,itisworthdoingwell.（时尚很重要。它可以改善生活，它就像那些可以带来乐趣的一切，是值得去做好的事情。）”
刑琅挑起眉，“不想去产品部？”
居思颖思忖道：“怎么说呢……有些东西远观是很美的，但变成自己的日常工作，就会觉得很无趣，另可选个靠近但不贴近的位置。”
刑琅：“也是。”
刑琅顺口接道：“fashionisaboutdressingaccordingtowhat’sfashionable.styleismoreaboutbeingyourself.（时尚是跟随潮流，风格则是成为你自己。）”
居思颖眼睛一亮，“我很喜欢德拉伦塔这句话，您之前学过设计？”
刑琅：“呃……”
刑琅不好说自己五年前恶补过一段时间设计内容，顺便记下了这句话。
居思颖：“我还以为您主修的管理，没想到您对设计还有涉猎。”
刑琅：“算了解一点吧。”
居思颖松了口气：“不是完全不了解就行，毕竟要做我们这行，门外汉和不感兴趣的人是最难适应的。”
刑琅开玩笑道：“那我作为空降，是不是得拽一点、脾气坏点才能符合人设？”
居思颖笑道：“其实您已经很符合人设了。”
刑琅：“？”
居思颖：“您的脸，很符合人设。”
刑琅：“……”
这么细皮嫩肉的漂亮少爷模样，一看就不是穷人家能养出来的——完完全全继承了妈妈美貌的空降富二代脸。
刑琅忽然惊觉为什么每个人看到他都是那副模样，“……那我以后工作岂不是很麻烦？”
“不，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居思颖翻出一件新款包给他看，“vyach是做包起家的，合适的、漂亮的包是衣服的点缀，不论多普通的衣服都能被衬托得高档起来，这是一种magic。”
包是造型的魔法，好的包永远能画龙点睛。
居思颖看向他，手掌朝自己的脸做了个虚虚收拢的动作。
“脸好看，是能力的点缀，更是别人求不来的天赋——您是赢在公关行业的起跑线上了。”
过去最让他痛恨的漂亮脸蛋换了领域，竟然成了天赋。刑琅心里一哂，莫名有被安慰道：“所以你之前的‘怪不得’是指这个？”
“我原先还在为空降上司头疼，现在见面以后，觉得应该可以安心喝下咖啡了。”居思颖伸手，这次比刚才要认真，“总监，共事愉快。”
能在vyach集团总部做到部长级别，基本都是表面听话实则恃才傲物的性格，居思颖更不例外。
刑琅嘴角噙着笑，伸出手：“共事愉快，等会请你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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