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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顾庭衍，疑惑不解地问着，“叔，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我就是为了钱，为了吃的才去参加选秀的啊。”
顾庭衍摇头，眼神紧紧盯着顾尔。
“我能感觉到，尔尔你不是为了钱才进来的。虽然每次选秀你都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我知道，每次尔尔都是用尽全力去比赛的。”
顾庭衍一字一句地说着。
无论是初赛的召唤惊雷，还是复赛的直播算卦、决赛寒霜剑舞。
看起来顾尔漫不经心，根本不在意，其实每一次顾尔都在用全力。
除了初赛，顾庭衍都看过顾尔的比赛。
如果只是为了钱，以顾尔的性格根本不会拼到这种程度。
“你跟范丞签约，一定还为了其他的事。”
“尔尔，你要一直瞒着我么？”
顾尔沉默了，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顾庭衍坐在顾尔对面，也没有着急。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尔总是带着笑容的眼眸低了下去，盯着地面，一直看，一直看。
“我带着师父的推荐信下山找师叔，其实不是为了投奔师叔。同意签约，也不是为了那五百万的合同。”
而是为了……
“找我失踪一个多月的大师兄，江泽。”
“江泽？他不见了，跟你进不进娱乐圈有什么关系？”顾庭衍拧着眉头，不解地问着。
人不见了，不是应该去警局报案才对。
顾尔摇头，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大师兄，是因为我才会失踪的。”
顾尔声音有些哽咽，吸了一口气缓缓说着。
修道之人总是泄露太多的天机，是个与天抢饭吃的职业。
故而，入这一行的人命都不会太好。
五弊三缺，便是这样来的。
顾尔的师父清诸道长命犯三缺中的“钱”和“权”，故这一辈子都不能积蓄钱财，也不能从事官职。
否则，就会招来难以预料的祸事。
每个修道的人，都逃不过这场命运的束缚。
“而我……”说到这里，顾尔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几分不屈。
“五弊三缺中，师父说我偏偏天生犯了最重的“命”。就算不修道术，也注定，活不过24岁。”
什么？
顾庭衍心头一震，满眼的不敢置信。
“胡说八道，什么五弊三缺，都是假的。尔尔，你不会死的……五弊三缺，从来都没听说过。”
顾庭衍握住拳头，看着眼前脆弱的少女，心口像是被拉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也想是假的……”顾尔眼中蓄起了眼泪。
她比任何人都想这是假的。
可事实却是，她从小三魂七魄不全，气运缺失，根本就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七魄丢三魄，气运全无。
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阳气入身护体，天生阴阳眼，容易受到邪祟妖魔的侵扰。
别说24岁了，就算活到十二岁也是难如登天。
顾尔从小就比寻常的孩子体弱多病，常常需要浸泡在各种药浴中续命。
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挽回顾尔日渐衰弱的身体。
后来，清诸道长动用了禁术，不惜用寿命和命格为代价，替顾尔算了一把逆天改命卦。
九九八十一卦，卦卦皆是死局。
只有最后一卦，还有一线生机。
顾尔缺了三魄，就需要靠自身修道来弥补先天不足。
而丢失了气运，则需要用其他东西来替代。
鬼怪的阴德，凡人的阳德，可以暂代顾尔丢失的气运。
让顾尔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阴德和阳德不比气运，是珍贵的消耗品。
顾尔十岁前，一直都是清诸道长亲自下山替顾尔奔走四方，收集阴德阳德。
十岁后，便是顾尔的大师兄江泽一手包揽，每个月初一为顾尔续命。
说到这里，顾尔的眼泪便是止不住的流。
“我和七位师兄一起修行长大，自小我和大师兄的感情最好。他虽然是我大师兄，却也只比我大六岁。”
“我是被大师兄小时候从山下捡回来的。”
“十岁那年，大师兄也刚满六岁，就要一个人下山去面对邪灵和恶鬼。好几次他晚上回来……浑身都是伤，怕我看到，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敷药。”
滴答，滴答。
像珠子断了线，眼泪从顾尔的眼角不停滑落。
“是大师兄替我舍生忘死，才有了今天的我。八年二千九百天，月月都是如此。”
“可一个多月前的初一，大师兄突然没有了消息，迟迟未归。”
清诸道长用了诸天推演大术，也没能掐算出江泽的下落。
江泽再也回过清徽山，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唯一知道的，就是江泽在失踪前，曾是范丞的签约艺人。
“所以尔尔才想要进娱乐圈，希望找到大师兄的消息，对吗？”
顾庭衍小声地问着。
顾尔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坚定。
她一定要，一定要找到大师兄。
“大师兄身手和道术都比我更厉害，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大师兄平日最疼我，他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的。”
“唯一的可能，是他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人或者诡异的事……”
顾尔话还没有说完，顾庭衍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顾尔。
轻轻擦去了顾尔眼上的泪珠，“别哭了。”
“我陪尔尔一起找好不好？”
顾庭衍抱着怀里的人，越抱越紧，直到顾尔被抱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松开。
“只要有我在，师兄会找到，尔尔你也不会有事。”
顾庭衍的声音有些清冷，落在顾尔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温暖。
顾尔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理解为什么顾庭衍要对她这么好。
“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大概是第一眼看到就不一样吧……”
顾庭衍感慨道。
在警局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人抱住自己的大腿。那双眼睛是那么亮，那么充满希望。
顾庭衍看着那双眼睛，心都软了。
就像是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等了千百年了。
就好像，顾庭衍生来，就是为了顾尔一样。
这种奇妙的感受，顾庭衍将它定义为——一见钟情。
当然，这些话顾庭衍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宠溺地揉着顾尔的头顶。
淡淡说道，“尔尔不也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么？”
呃……这个……
顾尔额头露出大写的尴尬，抬头盯着眼前的顾庭衍。
讪讪开口，“叔，我说出口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一开始看到叔，不是因为那个什么……而是因为叔的命格好，我想沾沾福气，充充电……”
顾尔一时嘴快，竟然连最后一句话都脱口而出了。
赶紧捂住嘴巴，老实闭嘴。
充，充，电？
顾庭衍听到这三个字，眼睛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所以先前那些爱的牵手抱抱，都只是充充电？！
顾庭衍僵在原地，内心电闪雷鸣，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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