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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
明遥冷冷的握着手机发笑。
多有意思，明明他自己才是这场联姻的真正促成者！
手指沉重的在拨号界面反复点出三个数字，她同样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犹豫。
遗像里，妈妈的目光依旧温柔坚定。
她俯身拿起来轻轻贴近自己心口，脑子里全是她临终前的那个晚上。
妈妈也是这么温柔而坚定的看着她，告诉她，走出阴霾唯一的道路是面对而不是逃避。
只可惜那时的她被自作多情的爱给蒙蔽了双眼，最终让自己掉进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再也爬不上来……
她仰头长叹一口气，一件件摘下自己身上本就不属于她的珠宝首饰，连同车钥匙和手机一起摆在茶几上。
然后关了灯，孑然一身走向距离最近的街道派出所，就像当初走向宗公馆。
“我来自首，我杀了人。”
程斐接到通知的时候，脑子完全都是懵的！
才刚开场的饭局也顾不上了，一路猛超车过去，“小姑奶奶你开什么玩笑，快跟我回去！”
来自首，却什么都不肯交代，只一再要求他亲自去做笔录，他宁可相信她是来这儿寻他开心。
老天爷保佑，一定要是！
明遥平静的坐在审讯椅上，抬头与他对视，“三年前的正月，一个七岁女孩死于火灾……”
“好了别说了！”程斐心底突生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来，以至于他连好好说话的耐性都失去了，急躁的呵住她，“你现在要做的是回家，回到宗先生身边，其他的都跟你没关系！”
“她是宗家唯一的千金，宗多多。”明遥不为所动的继续道：“也是宗先生的女儿。”
霎时间，惊雷炸响大地！
饶是程斐这样身经百战的人，心脏也一度处于罢工状态！
他一直都知道明遥和宗先生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比表面上呈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他的反应并不在明遥的意料之外，紧绷的肩头如释重负般舒展开来，只是目光空洞得厉害，“给他打电话。”
程斐下意识去摸手机，却迟疑着不敢拨出去。
“你只管给他打电话，其余的我自己跟他说。”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手机被无声放到扶手板上。
如果明遥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出生的时候她还未成年，很明显不是她的，但宗先生没追究，说明在他心目中这个女人的分量要更重！
程斐也搞不懂她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倒霉的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既然选择来自首，明遥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当着他的面开了免提。
不等这边说话，那头沉沉一声，“胡闹。”
程斐的心一下子跟着吊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揩了把额头沁出的汗，冲那个不知吃错什么药的活宝默默摇头。
明遥视若无睹的兀自道：“我欠您的，我自己还，放过他。”
宗先生没再回应，只留下一串短促的嘟嘟声。
几分钟后，蒋行远的电话如约而至，“是你吗阿遥，今晚我就回海城……”
干涩的声线中疲态尽显，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明遥却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笑容。
她不再多言，挂断后把手机递回，“好了，我们继续做笔录吧。”
“就为了他，值得吗？”稍一结合最近的新闻，程斐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夸这二位情比金坚还是骂一句胆大包天，“明知道没有结果的。”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一切回归到原点，不管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起码她的内心终于能够走向平和。
程斐良久没说话，从烟盒里倒了根烟出来叼着，打火机蹿起的光焰老高，似要燎着他浓密的眉毛，“这笔录我做不了。”
他看向她时，像看着一个没救了的叛逆少女，有失望，有惋惜。
“这是你的职责。”明遥平心静气的交代着，从她大三那年应聘成为宗公馆的家庭教师开始……
程斐抬眼去看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说错了，听命行事才是我的职责。”
“程副局。”有警员适时推门进来，递过一张印有描金家徽的名贴，“外面来了个排场好大的老头，说是来接人。”
这么快！
回想起刚才电话里宗先生了如指掌的从容，程斐不由得暗叹一声，莫名觉得有些同情，“走吧姑奶奶，好好回去冷静冷静……”
明遥有气无力的靠向椅背，“我哪儿也不去。”
“先生说您要是真不想回去，在这儿住两天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希望您想明白后能尽快回家，免得他挂心。”尹管家不知几时进来的，身后跟了七八个肩挑手提的佣人。
手一挥，空荡荡的笔录室瞬间被布置成了临时卧室，连她的小鹿也被打包其中。
明遥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处。
只要不用回宗公馆，呆哪儿对她来说都没区别，天堂有可能是地狱，但只要驱逐了内心的撒旦，地狱也能是天堂。
这地方很好，起码不会再有恶梦。
程斐肩负劝归重任，只好一天三餐的来报道，奈何成效甚微，没办法又主动联系了郭嘉言和于瑞庭。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沉默。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三年来明遥到底背负了什么，才会日夜承受着失眠恶梦的双重折磨，才会性情大变，整天沉迷于抽烟喝酒赌钱！
郭嘉言后知后觉的暴怒，“所以他不但结了婚而且还有孩子！就这样还要霸占着我们家阿遥不放，真他妈的拿她当情人养呢！”
“这事不是你想那样，宗先生的妻子在他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为车祸去世了，人家后来一直单着的。”跟着宗先生时间久了，于瑞庭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不过我不相信小遥会害死那个孩子，哪怕是无心的！”
怎么可能生个壁炉引发火灾，还活活烧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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