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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沉罪如眠 > 第一百零五章: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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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着回去?

    这人到底白痴到什么地步了?

    叶灵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待会儿要是知道回不去,这家伙不会在警局里撒泼发狂,跟泼妇一样吧?

    容琛朝叶灵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松懈下来,还得继续做笔录呢。

    田标挪了挪椅子:“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知道的我可都说了。”

    “还有些细节问题。”相较于田标的焦躁不安,容琛显得平静多了:“你刚才说是田青用板凳砸死马小梅的?”

    田标愣了一下,没明白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禁有些疑惑:“是,是啊,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确认一下而已。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是啊。”田标眼神都有些飘忽了,似乎在躲避着容琛的目光。

    容琛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田标,你最好说实话!马小梅是不是你杀的!”

    田标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我?不是!警官,我说了,马小梅是田青杀的,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相信田青说的话,不相信我说的!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干的,跟我没一点儿关系。”

    容琛冷笑:“田标,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马小梅如果不是你杀的,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板凳砸死的!”

    “我……”田标愣了一下,急忙道:“警官,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田青在打马小梅的时候,我们听到声音就过去看了,后来还帮拦着了,谁知道马小梅已经死了。”

    容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刚才是这样说的,你说田青用板凳把马小梅给砸死了,砸死了马小梅之后,并不知情的田青还没停下来,继续对着马小梅的尸体拳打脚踢,直到你们赶来把他拉开,是不是这样?”

    “是啊。”田标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没错,我们赶到房间的时候,马小梅已经死了。”

    “那就奇怪了。”容琛看着田标,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赶到田青房间的时候,马小梅都已经死了,你们又怎么知道马小梅的死因?怎么知道她就是被砸死的,而不是被打死的?田青那个时候不是还在对马小梅拳打脚踢的吗?”

    “那是,那是……”田标脸色都变了,慌忙道:“那,那是我记错了,我记错了,我没说清楚,其实我和我爸听到声音,去到阿青屋子里的时候,看见他正用板凳砸马小梅的头,我们就去拦他,然后发现马小梅已经死了……”

    容琛冷冷地看着田标,十分不客气地说道:“田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清楚,想清楚了!”田标赶紧点头:“就是这样的,刚才,刚才没说清楚。我们进去的时候,就是看见阿青用板凳在砸马小梅的头,所以,所以我才知道马小梅是被他用板凳砸死的。”

    “那张板凳的?”

    “在家里,就在阿青房间里。”田标哭丧着脸说道:“警官,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马小梅的死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也舍不得她死啊,她死了,我心里比谁都难过……”

    “噗!”叶灵实在是忍不住给喷了。

    容琛瞪了她一眼,连田标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估计要不是容琛也在场,这田标都要开骂了。

    叶灵吐了吐舌头。

    这不能怪她啊,真的!要怪就怪这田标,说话这么逗,还说什么“她死了,我心里比谁都难过”,听听,这都什么话啊,搞得跟言情剧似的,她真是想忍都忍不住了。

    田标不敢朝叶灵发火,只得耐着性子小声的问容琛:“警官,没什么要问的了吧?”

    “谁说没有了?”容琛瞥了他一眼:“你们把马小梅的尸体扔哪儿了?”

    “就,就在山上啊。”

    “山上什么地方?”

    “山上,山上……”田标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在山上什么地方,我,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随便一扔。”

    “随便一扔?”容琛冷笑:“田标,你是怕我们查出马小梅的死因和你说的不符,所以不敢把抛尸地点告诉我们的吧?其实是你把马小梅杀了然后抛尸的吧?”

    “不,真不是!”田标慌了:“那尸体就扔在山上,那地方还是我爸带去的,他说有尸体就扔那里!从我们家后面上去,就沿着那小路一直走上前,没走多远就到了,有,有一道沟,我们就是从那儿把尸体扔下去的,不是,警官,我说真的,尸体真是从那里扔下去的,只不过,只不过……”

    容琛一拍桌子:“只不过什么?”

    田标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坐直了:“只不过下面就是海了,尸体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

    这句话,容琛直接忽略不计了,就问道:“你爸说有尸体就扔那沟里,是什么意思?”

    田标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就是,就是……谁死了就往下面扔呗,也不用埋了,多省事……”

    冷不防容琛突然说道:“马小梅不是第一个吧?”

    田标一愣:“啥,啥不是第一个?”

    “马小梅!”容琛盯着田标,缓缓地说道:“我说,马小梅不是第一个被你们囚禁杀害的吧?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田标惊得脸色发青,骇然失色地看着容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容琛把手上的笔往桌面上一拍:“田标!你还不说实话吗?根据我们警方的记录,你们手上所犯的命案至少有二十几起了!凡是到你们村子去旅游的年轻游客,尤其是女游客,都会被你们凌虐致死,是不是?别以为你不说就可以脱罪了?你不说,就是主犯!从重处理!”

    田标低着头,真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容琛朝叶灵使了个眼色:“记上!主犯田标认罪!”

    “不!”田标猛地抬起头来,急道:“我……我,我没杀他们,我,我就只,只有,只有马小梅和陈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的死,跟我有一点儿关系……前面那些,那些人都死多久了,我哪里知道,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不知道?”

    田标又低下了头,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来好几分钟,才慢慢地说道:“是村长他们……反正村子里这样已经很久了……村长说,不这样,大家都娶不到媳妇,要是谁敢说出去,就把他活活打死。”

    容琛看着田标,目光冷漠:“就你知道的,有多少?”

    “七八个吧……我记不太清楚了……”田标低声道:“就这十来年里的事,之前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呢?那些被囚禁在你们村子里的妇女,还有多少?”

    “好多吧……听说,听说好多都是……马小梅来之前,就,就……两年多前吧,村长还从外面带了两母女回来,那老的被打死了,女儿现在应该,应该还在村长家里吧,我也不知道……”

    后面的事,叶灵真是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

    从田毅他老婆那件事之后,村民是尝到了甜头,就想着办法往村子里带女人,听话的就留着,不听话的就活活打死,除了那些被打死的,也有不少被吓傻的,吓疯的,还有忍受不了折磨,自己寻死的。

    田标和田青这两兄弟的母亲就是,她也是被拐骗到岛上来的,生了田标田青两兄弟之后不久,就不堪忍受这种折磨,自己上吊自尽了。

    那个时候田青还小,不怎么记得,但田标倒还是有点儿印象,在他记忆里,他妈妈就经常被他爸打,一点儿不顺心就打。

    但真正让叶灵感到心寒的是田标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冷漠,好像那个被折磨死的人不是他自己的母亲一样,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已经见多了这种事,所以都变得冷血了,杀人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后,叶灵觉得很疲倦,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因为今天连续录了几份口供给累的,又或者是听到的那些话,让她觉得心累了,反正从办公室回到宿舍,都还是一直没什么精神。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给田青做笔录,心就更累了,这一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啊,连人命都不当一回事的。

    叶灵跌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脑门。

    “怎么了,很累吗?”容琛很贴心的给她捏了捏肩膀。

    “可能吧。”叶灵甩了甩手:“写字写得都快手抽筋了,找我这个写法,不出几个月,都能完成一部百万巨著了。”

    容琛失笑,又把她揉了揉手:“胡说什么呢!你这是想着天天都有案子吗?”

    叶灵赶紧捂住嘴巴:没说,她什么都没说!

    “好了。”容琛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叶灵趴在了沙发上:“为什么当法医这么辛苦,还要去帮人做笔录……我们又不是刑警……”

    容琛眨了眨眼:“我们可是在刑侦队。”

    叶灵大为不满:“都怪你,非要去学什么犯罪心理学!”

    不然这审问犯人,哪有他们法医什么事啊。

    容琛好气又好笑:“怎么意见这么大,我看你之前不是还玩得挺带劲儿的吗?”

    “我玩得挺带劲儿的?”叶灵没听明白:“什么时候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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