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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长风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又或者他听进去了，但没有往心里去。
其实高长风自己心里也没底。
即便容琛和何一帆都很肯定，说宁世学就是主谋，可他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所以看到宁世学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高长风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了，他险些都要问容琛，是不是他们搞错了，这件事其实跟宁世学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所以呢，你们现在想问什么？”宁世学的表情有几分无奈：“即便你们姜市长被绑架，是跟老营有关系，我又能帮你们什么呢？老营他出狱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你们想了解他们的情况，应该要去缉私队找罗警官吧？”
“我们想问的是他以前的事。”容琛神情平静地看着宁世学，问道：“宁老，您知不知道除了监狱里的这几个人，还有谁是跟老营关系比较密切的？之前老营的手下或者他的同伙，还有没落网的吗？”
“漏网之鱼，什么时候都有，可我早就不在警队了，这个案子也不归我管了，你们现在要找他的同伙，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明显的能感觉出来，宁世学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并不想跟他们再谈下去，虽然他努力的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别说是容琛和高长风，就算是叶灵这个菜鸟都能看得出来，他只是表面平静而已，心里其实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和上一次他们在监狱见面时那胸有成竹、谈吐自如的样子比起来，显然是有些底气不足，就算他表现得再好，也掩盖不住内心的不安。
看来容琛的法子还是起作用了，他们出发之前陈小乐就在发帖子了，从江阳城到这里，这几个小时内，已经足够陈小乐把帖子的内容炒起来了，宁世学开始沉不住气了。
没准已经气炸肺了。
他花了多功夫，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要警方出面澄清十年前旧案的真相，让警方承认自己的错误，还那两名学生一个清白，可没想到适得其反。
他非但没得到官方的说法，非但没有人出来给他一个答案，相反，竟然还有人把那两名学生跟绑匪勾结的事爆出来了，而且爆出这件事的，竟然还是以警局内部知情人身份爆出来的，甚至列举了一些证据，结果现在舆论是一边倒的，非但没有人同情那两名学生，反而都在骂他们罪有应得什么什么之类的。
而且不少网友情绪非常激动，表示要人肉当初那个发帖人，说他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把网友都当傻子耍了。
当初发那个帖子的人也没有出来澄清，估计这种时候，正在风口浪尖上，他也是不敢冒出来说话了，可也就是因为这样，网友更加觉得这人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骂得更厉害了。
过了这么多个小时，这事情也不知道发酵成什么样了，宁世学也肯定是知道了，他能平静下来才是奇怪了。
容琛观察了一下宁世学的神情，才又问道：“有一桩旧案，不知道宁老您知不知道？”
“旧案？”宁世学眼皮子一跳。
“是啊，旧案！十年前的旧案。那个时候宁老您才刚离开刑警队没多久，应该会有印象，而且当时那个案子在警局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牵扯进去的警员也不少，也许有不少还是宁老您的老熟人呢。”
“哦！”宁世学低下头，拿起茶壶给他们续茶，不冷不热地说道：“十年前？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我听过，也不一定会记得。”
容琛笑了：“宁老怎么会不记得，要说是普通人，偶尔听说过倒有可能忘，但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案件是最难忘了，尤其是一些大案要案，就算不是自己的经手的，也一样会印象深刻的。”
“说说吧。”宁世学把茶壶放下来，又拿起了烧水的壶去节水，似乎漠不关心地：“十年前的案子？案子太多了，我也很多年不接触这些东西了，你们问我，我还真给不了你们什么意见。”
“也是一起绑架案。”容琛说着就问宁世学：“宁老，你一定也会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十年前的一起绑架案吧？”
“十年前的绑架案？”宁世学把水壶放到了电磁炉上烧水：“绑架案有很多吧，一年全国不知道有多少起。你们突然说起拿起绑架案，难道是怀疑那次绑架跟老营他们有关系？容队长，你们弄错了吧？那个时候老营可在监狱里，他们怎么会去绑架别人？”
容琛慢慢地说道：“有没有关系，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他们的嫌疑很大。宁老，当年有人跟您提过那起案子吗？”
宁世学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烧水的水壶上，似乎对容琛他们说的事没什么兴趣，容琛又问了一次，他才说道：“容队长，你一直没说清楚，到底是哪起绑架案？这全国上下这么多地方，这么多省份，一年下来，绑架案不知道有多少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起？”
“九月十七。三名学生被绑架的案子。”容琛看着宁世学，追问道：“宁老，您记得了吗？”
宁世学没说话，那正烧着的水沸腾起来了，他似乎是顾不上回答容琛的问题了，把水壶拿了起来，给茶壶续水，很认真，认真到仿佛已经忽略了身边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事，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最在意的，是怎么泡好这一壶茶。
叶灵脖子都酸了，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这个宁老啊，是在跟他们打太极呢。
估计他也能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了，多精明的一个人，要是连这都猜不到，他也不是宁世学了。
可宁世学肯定也知道，他们没有证据，所以就慢慢的跟他们耗。
毕竟人质还在他手上，所以，其实耗不起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他这算盘还真是打得挺好的。
容琛倒是没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很是耐心的看着宁世学泡茶，等他泡好了茶之后，才继续问道：“宁老，十年前，九月十七日，有三名学生被绑架的这起案子，你应该听说过吧？当时不仅那五个绑匪被狙击手击毙，连其中两名人质也被误杀了，宁老，您记得了吗？”
宁世学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有点儿印象。”
“当时有人跟您说过这起案件吗？”容琛盯着宁世学，缓缓地问道：“据我所知，那两名被误杀的学生，其实根本就不是被误杀的，对吧？他们跟绑匪是一伙的，跟绑匪勾结绑架他们的同学，而当时情况危急，绑匪手上有枪，还打伤了我们的警员，他们拒绝谈判，拒绝交出人质，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们的狙击手只得选择了设计，将几名绑匪和他们的同伙都击毙了，是这样的吧？”
宁世学脸色很难看。
容琛多说一句，他脸色的沉下一分，等容琛把话说完的时候，他脸已经黑得是一片乌云密布了，手里紧紧的捏着茶杯，一语不发。
关业马上说道：“就是这样，容法医，你不知道这事，说起来，我们警队还真冤。”
“我不知道？”容琛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还能知道？十年前你初中还没毕业吧，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别人说的啊，就是当时参与这起案件的一名狙击手说的，容法医，这事说起来，还是我们警队给背的黑锅呢！明明是那两个学生自己不学好，勾结绑匪，绑架自己同学，结果他们家长却还到处闹，说他们的儿子是被我们警察误杀的！你说冤不冤？”
“我们的狙击手，那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怎么会误杀人质？以前类似这种绑架事件，他们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经验丰富，怎么会误杀？而且误杀了两名人质？这更不可能了！”
“就是很巧，那三名学生里，其中一名学生，他老爸是当官的，也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他的那两个同学才跟绑匪勾结了绑架他的。”
“事后这事，也被那两个学生的家长拿来做文章，说什么另一名人质，因为家里人是当官的，所以我们警察就照顾他，为了讨好领导，就把他儿子给救了，不管其他人的死活。简直就是小人之心嘛……宁老，你说我们冤不冤？”
宁世学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冤？谁冤？”
“还有谁，当然是我们的警员了。”关业愤愤不平地说道：“明明是他们的错，到后来还让我们警方给他们背黑锅！简直就没天理，是不是？要不是这件事被人挖出来，我们还不知道呢，原来是我们警队给那两个犯罪分子背了黑锅……”
“背黑锅？”宁世学抬头，看了关业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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