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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大相师 > 第16章 ,父子相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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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观中那明媚的阳光像碎金一样平铺在地面上,窗户外面的树木在燥热的空气中耷拉着树冠,那蝉虫也在吱呀吱呀的叫着。

    老道坐在石床上的蒲团上念诵着静心诀。

    扑簌一声,陈旭踢门走入了道观中,冲到道观中的里屋去了。

    老道意念被打断,显得有些生气,陈旭虽然调皮捣蛋,但却尊崇师道,从来也没有如此的行为。

    “徒儿你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陈旭藏在里屋中在没有说话。

    老道还没有从陈旭身上问出什么结果的时候,道观的窗口却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陈伟豪可劲地喊着:“儿子,我是你爸,你不能不认你的亲爸。”

    老道下榻推门走出了殿外,头朝着声源传来的方向说道:“你是谁,莫非是伟豪小辈,前来认子来了。”

    陈伟豪看着殿上的老道,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那宽大的道袍在金色的阳关下摆动着,整个人仙风道骨如羽化登仙,只是两只眼睛却微眯着。

    陈伟豪飞扑上前说道:“记祖叔,我是陈伟豪,你的眼睛怎么啦。”

    老道虽说双眼眯瞎,但却脑袋十分灵敏,很早以前就懂得听声辨器之法,记忆力极强,一旦听辨,便能终生牢记,此时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的远房亲戚,陈伟豪,陈旭的生身父亲,顿时脸上显现出一丝悲苦的笑意。

    陈伟豪虽说卖假药,却也讲究礼节,知道老道对他恩重,顿时做了一个意外的动作,俯身下拜,朝着老道称为道叔,叩了三个响头。

    “道叔你怎么看不见了,莫非遭了什么苦。”

    老道摆了摆衣袖,说道:“没事,这都过去了。”

    老道顿时明白陈旭刚才的表现,只是摇头叹息,手牵着陈伟豪,说道:“有我在这里,这小徒不敢不认你。”

    陈伟豪跟随着老道进了道观之中,看着里屋小门紧闭,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对陈旭充满了歉意。

    老道声音清朗说道:“徒儿你给我出来,你父亲赴五年之约,要来认回你,你快拜见他。”

    陈旭掘强地说道:“不,我不要,我恨他。”

    陈旭此时恨他,既狠当年陈伟豪当起了甩手掌柜,更是因为他在四川各地兜售加药已经有半年却不来找他,自己第一次碰到这个便宜老爸,还是陈伟豪到村里卖假药,自己还为他骗了村民们。

    要知道陈旭在五岁那年被老道带到蟠龙山中,当年身体赢弱的他可是在村姑中奶水滋养下身体长结实的,往后又是承蒙村民的照顾,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的,眼前还为了这个不靠谱老爸坑了对自己有大恩的村民们。

    老道轻叩了门扉,说道:“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人生在世,当以孝义为先,你不认你的生身父亲,这是不孝。”

    陈旭愤愤然说道:“我虽是他生的,确是师父您老人家养大的,他都不来认我,我也没有这样的便宜老爸。”

    陈伟豪说道:“旭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又何尝不想着早点来认回你呢,只不过是我不忍心看着你跟着我流窜在江湖上,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

    此时陈旭心中满是怨恨,无论陈伟豪怎么说,陈旭都认为是借口,就是藏在房间中不出来。

    两天过去,陈旭还是这样,老道深知他的这个徒儿倔强的秉性。

    老道只能选择一种折衷的方式,对着陈伟豪说道:“不如你先行离开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孩子不吃不喝我看着心疼。”

    陈伟豪眼神中满是失望的神情,朝着里屋说道:“哎,都是你老爸我的错,既然你不肯认我,那我也只能走了。”

    陈伟豪唉声叹气地走出了道观,但其实他并不是想着一去不复返,不想认回陈旭,他也选择了一种折衷的方式,决定到山下的墟市去买几份熟食,陈伟豪心中想得美美的,以为孩子的心性,必定口馋,或许买只烧鸡和烤肠回来,再慢慢哄着陈旭,或许能认回自己的宝贝儿子。

    蟠龙山上山路众多,曲径幽深,多有一些顽石棱角,荆棘灌木,陈伟豪可是一个老江湖,自然是挑最低的成本做最好的事情,走在蟠龙山下,朝着一条比较平直的山路走去。

    楼桑村的村民靠山吃山,对蟠龙山的各处山地类型了如指掌,陈伟豪所走的这一条山路名叫大漭路,虽说平直,下山也近了些,但这条山路时人多有忌讳,深入山林中,大树遮天蔽日,瘴疠缭绕,一派阴森森的景象。

    更重要的是,这一条山路正是那天夜晚,陈旭被地痞鬼寐了之后,发现葬洞的方向,陈伟豪是南方人,南方地区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大树丛生,瘴疠四起,陈伟豪见怪不怪。

    陈伟豪口中吊着一根狗尾巴草一直往前面走着,却看到山林中的开阔山麓上平添了一座坟墓,蟠龙山上坟墓极少,陈伟豪倒是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

    陈伟豪虽是江湖上卖假药的混混,自打小养父养母去世之后,就在一家古董当铺做帮工,当时当铺对面的是一家织绣作坊,织绣作坊几个大娘总是隔三差五就到铁匠铺中去做?丝的抽纱机器,多半是家境较好,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见陈伟豪身世可怜就教他读书写字。

    陈伟豪脑袋瓜灵活,渐渐也懂字,颇通文理,此时一眼便辨认出石碑上的字迹,感叹着:“哇,没有想到这还是一家土家族酋长的阴宅,墓穴修缮得如此精美,墓穴肯定有很多陪葬品。”

    陈伟豪是窜江湖的机灵鬼,一下子就看到左侧和豪华墓穴极为不相称的土地神祗,心想:奇怪,这个土地神祗的山包怎么焦黑一片,都坍塌下去了。

    陈伟豪双手摊开了焦黑的土胚,发现了一丝闪闪发亮的东西,刨开来一看,竟然是四只金牙。

    陈伟豪自然是乐不可支,兴奋异常地将四颗金牙收入囊中,将那镇煞的土地神祗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地鼓捣了一翻,又发现了不少金牙。

    陈伟豪呵呵大笑:没有想到今天头一天遇上了儿子就遇上如此好事,难不成宝贝儿子是我的招财童子。

    陈伟豪正对着那黑黝黝的葬洞,纯属是贪财不怕死,那葬洞中那如流水般的煞气朝着他吹来,初时,陈伟豪只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慢慢地,全身麻痹,脑袋疼痛欲裂,产生一阵阵幻觉。

    只感到一阵阵阴风吹来,耳朵听到一阵阵可怕的鬼笑声,满地都是骷髅,那骷髅扑簌从地面上滚起来,上下颌开合着,像小鬼一样,白森森的胳膊朝着他扑挑过来。

    陈伟豪吓得三魂渺渺,七魂荡荡,心中想喊救命,有鬼却硬是喊不出来,一个支撑不牢,整个人跌扑在了地面上。

    而此时的道观中,陈旭听到了陈伟豪已经下山,毕竟是小孩子的心性,陈旭无奈哇哇地哭了起来,扑到了老道的怀里面。

    老道轻轻抚摸着陈旭的头发说道:“孩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父子一场,打断骨头还连着根,你怎么就能不吃不喝藏在房间中不理你的父亲呢。”

    陈旭跟自己父亲的秉性相似,就是地里鬼出生,说什么不吃不喝两天,屁话,他早就在里屋中藏了几个窝窝头还有几块年糕,此时肚子一点都不饿。

    陈旭哭着说道:“师父,其实我不想见他还有一个原因,我生怕认回了我爸之后,下山就再也不能见到师父你老人家了。

    陈旭此话真情流露,老道心中也很受感动,心想着饶是一个孝顺的乖徒儿,既然有如此孝心,又怎么会不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肯定是心中还有怨恨。

    老道右手轻轻擦拭着陈旭脸上的泪痕说道:“孩子别哭了,放心吧,你的父亲不会不来认你的。”

    老道话刚说完,道院中小胖子还有他娘丁翠花就带着一个身穿灰褐色长衫,面向单薄的年轻人站在殿外一声吆喝了。

    陈旭还以为是陈伟豪,冲到殿外出去,一看不是,眼神不禁有些失望,说道:“丁大婶,这人是谁。”

    小胖子大喊着:“记祖爷爷,陈旭不好了,这位大哥在山下发现了一个病人,全身抽经发抖,脸色发青,遇到了我们。”

    楼桑村的村民都知道老道医术精湛,手段高明,一遇上什么病患都会来相求老道。

    老道说道:“人在哪里。”

    陌生男子说道:“就在山门外面。”

    小胖和丁翠花带着老道还有陈旭匆匆赶去,一见摊在平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伟豪,陈旭一紧张,差点哭起来,蹲在原地上摇着陈伟豪的身躯。

    “你怎么啦,你不是要认回我吗,你给我醒醒。”

    老道也颇为吃惊,安慰着陈旭,又让陌生男子帮忙将陈伟豪背到道观中。

    老道给陈伟豪把了脉搏,发现他脉息全无,整个人几乎没有什么生机。

    陈旭看到老道面如沉水,唉声叹气的样子,心神全乱,更为前两天的所做作为而悔恨不已,扑到了陈伟豪的身上,泪水流下。

    “爸,是我错了,儿子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快醒醒来。”

    陈旭摇晃着陈伟豪的手臂,陈伟豪的手掌心摊开来,滚出了几只金光闪烁着的金牙。

    陈旭立马认了出来金牙来,收住了眼泪,心想着莫不是那天在葬洞中带走镇煞的法器,葬洞中的煞气外泄,陈伟豪恰好经过那一处地方,被煞气侵入体内,致使整个人命悬一线。

    陈旭看着陈伟豪印堂发黑,嘴唇发紫,脖颈之处显现出一丝血痕,得到的结果跟刚才的判断没有差错,不靠谱老爸中煞了。

    老道双眼不挣,身体沟通不了天地气象,一时也都束手无策。

    此时陈旭脑海中扑簌的一声,阴阳两极交汇互生,一丝元气略过了他的双眼,看到了陈伟豪的体内果然被煞气入侵,那煞气在他的体内还有脑海之中郁结,近乎实质,像一双可怕的鬼手牢牢掐住了陈伟豪的生机。

    这煞气入体的人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通常这人都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恶鬼缠身一样,癫狂发疯,狂吼乱叫,古人称之为疯魔,正如马致远在折桂令叹世中,所说蒯通言哪里是疯魔,正是在此出处。

    还有一种就是整个人意识全无,天塌下来也浑然不知,生机几乎全无,昏厥过去,这就叫魔怔,正如喝醉酒的人,一种是走气,狂躁不安,一种是走脑,昏迷不醒。

    这前者是体弱多病,脑中意识容易被攻破,后者是身体强壮,显然陈伟豪身体强壮的资本是这些年走南闯北,兜售假药积攒下来的。

    陈旭眼见着老爸体内脑海煞气郁结,心中更是明白,如果三天过后,陈伟豪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治疗,必定会魂断九泉。

    陈旭心想这或许用脑中的阳术才能为陈伟豪驱除掉体内的煞气,否则别无他法。

    在老道的建议之下,陈旭先念起了静心诀,才自己身心先平静下来,否则等一下,使用脑中的阳术为便宜老爸排煞,若有一着不慎,或许会功亏一篑。

    首先,陈旭先把石床给整理干净,把陈伟豪搬到床上去,头枕着老道平时入定心修的蒲团上,然后帮着陈伟豪揉搓着身体各部分重要的经脉,这么做,只是让陈伟豪在封闭的意识里让他感到身心灵的通透和舒畅。

    眼见着陈伟豪的胸口有一点平缓的起伏,陈旭问着旁边的老道取来了几根针灸,朝着陈伟豪的头上的头维穴一阵扎下去,每扎一针,陈旭脑海中一片震颤,没有想到身体沟通天地气象,陈旭使用体内灵气的扎针也带动着气象的震颤。

    须臾,陈旭拔出了插在右边脑门的银针,只见在那头维穴的方位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显得很细微。

    陈旭将来手掌翻成了明王印,竖起了无名指也像一根银针一样戳到了左脑门的阳白穴上。

    扑簌一声,陈旭的脑海中一阴一阳两极打了一个滚,交汇互生,在弥漫的元气上空出现了阳术两字还有一些真文,陈旭念动着句句真文,启动阳术,身体中的灵气随着手臂输入了陈伟豪的身体中,陈伟豪身体中的煞气被灵气所排斥,那煞气对着那小小的针孔被抽离出体内。

    溢出脑中的煞气,正是让陈伟豪当场产生幻觉,看到那恶鬼缠身的罪魁祸首。

    场面上的几人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那煞气外泄如妖精的尾巴卷动着,而那老道修为已高,内外双修,虽然没有陈旭的脑中得到祖爷的师承,但也感受到了那阵平生最为忌讳的煞气,口中念动起了度人经,那死者尸骨化成的煞气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陈伟豪体内之中的煞气确是让他全身仿佛生机全无的根源,若是不尽快抽离出来,陈伟豪很难支撑过几天。

    陈旭手持着这一根银针猛戳到陈伟豪的气海穴上,手掌翻成手印,念懂这脑海真文,将灵气输入,把那郁结体内的煞气抽离掉,排出体外。

    陈旭运用身体灵气输入陈伟豪戳到穴位上,每次到牵动着体内的气机,心神耗费甚大,而且这时体内灵气空乏,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脸色苍白,看起来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而身体中煞气被完全抽离出来的陈伟豪慢慢回复了气色,脸上泛着一丝血色,慢慢地睁开双眼来,说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老道心中讶异陈旭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手段,当真是长江前浪退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心想着有如此天才的弟子,光大宗门,弘扬相术指日可待,心中充满了骄傲。

    老道说道:“伟豪小辈,你在山林中被煞气所侵,是你好儿子为你抽离出了煞气,否则你没命说话。”

    陈伟豪脑海中有灵气飘动,意识澄明,回想起了在酋长坟墓前的经历心有余悸,看着儿子脸色苍白,全身疲惫不堪,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感动。

    陈伟豪脸上横淌着泪水,将陈旭拢入了怀中,动情地说道:“儿子,好儿子都是我的过错,请你原谅爸吧。”

    看到陈伟豪真情外露,陈旭心中却有不好意思,敢情不靠谱老爸被煞气噬体,这一切都是自己买下的隐患,那天晚上正是陈旭取走了土地神祗的镇煞的法器,才使得葬洞煞气外泄。

    陈旭一直都存在这侥幸的心里,本以为恶小,葬洞地处荒僻,少有人经过,而且存量不多的煞气应该不会伤害到人,没有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却侵入了不靠谱老爸的体内,真是天地平衡,大道不亏,因果循环,天公地道。

    不靠谱老爸抱着孩子,身体还在打颤,埋怨起来:“幸亏有好儿子,哎呀,真是吓死我了,我梦境中一直被恶鬼追赶,都要张开大嘴要来咬死我。”

    煞气入脑,遂生幻觉,正如陈伟豪所讲,陈旭看着陈伟豪沧桑的面孔,唏嘘的胡渣子,心中带着歉意,蠕动着嘴唇,蹦出一个字是:爸。

    “嗯,好儿子。”

    老道看到陈旭和陈伟豪父子相认,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老辈人都说,父子相欠债,从这件事看来倒是有些意思,陈伟豪当甩手掌柜,没有人会陈旭,欠了陈旭的债,而陈旭拿走了葬洞的土地神祗的法器让葬洞的煞气侵入陈伟豪的身体,这就是来讨债,陈伟豪病倒在床榻上,全身上下生机几乎断绝,就是还债,眼前清醒过来,父子之间的债务扯平了,陈旭那有不认回自己亲爸的道理。

    小胖子和丁翠花知道了陈伟豪是陈旭的亲生父亲,眼前父子相认,心中也着实高兴。

    陈旭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了一枚法器,一枚的古玉,古玉中的沁色好像是一只生肖拿给了陈伟豪说道:“这个乃是一枚法器,你先给带着,往后必能逢凶化吉,辟邪镇煞。”

    陈伟豪看着那温润可爱,湛湛似水的古玉,安然带在身上。

    陈伟豪不明白这法器乃是大宝,老道抚摸之后方才明白,一问陈旭的法器从何而来,陈旭只说实在一处灵穴寻来,老道甚是得意说道:“不过,此子真有大造化,想我一生不过有几件法器,你小子一小子有了四件,说明你的际遇比为师好得多,听着,法器保之重之,你不可轻易外露,免得引得他人觊觎。”

    陈伟豪听到老道如此说,自觉地胸前的古玉肯定价值连城,而陈旭却是庆幸丁翠花和小胖子在殿外,不然跟自己要,自己也不好意思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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