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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子等人忙着调查楚家之事时,楚寻也在行动着。
楚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在不损害楚家名声的基础上,想方设法让楚家脱离朝堂。楚家用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样的好名声,如果毁在了他的手上,那么等他百年之后,他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呢?
楚相对于发生的一切茫然无措。
刚想找着,他就被太子喊住了。
“太子殿下,不知您留下微臣,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楚相朝着太子拱了拱手。
“楚相大人,有一件事情,本殿十分疑惑,还请楚相大人解惑。”太子微微一笑,“不知道,楚相大人现在是否有时间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既然太子殿下有疑惑,微臣自当全力解惑。”楚相颔首,“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本殿向来都知道,楚家是与庆安侯府交好的。这一次,本殿之所以会如此针对庆安侯府,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不知道,楚相大人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太子紧盯着楚相,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楚相心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这天底下的人,谁人不知庆安侯府有此遭遇,完全是其咎由自取。竟然敢包藏祸乱之心,如此严惩也是理所当然,微臣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
“这果真是楚相大人的真实想法吗?”太子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像楚相大人这般明事理的人,已经不多了啊。”
“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有微臣能够帮上的忙,还请太子殿下尽管吩咐。”楚寻一脸严肃地看着太子,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
“楚相大人,如果有朝一日,本殿真的需要楚相大人帮忙,还请楚相大人不要忘记今天的承诺才是。”太子说罢,转过身,“令郎也算是人中龙凤,若是被那一桩不该有的婚约束缚一生,倒也可惜。”
言下之意,他可以帮楚寻废掉那一道冥婚圣旨。
楚寻眼中一亮。
眼中一亮,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楚寻能够摆脱那一段过往,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下这道圣旨的人是太后,谁又有能力改变呢?
可现在,太子却告诉他,楚寻有机会解除圣旨,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太子殿下,如果您真的能够做到,那么,我楚家必当以太子马首是瞻,从此以后,尽心拥护太子殿下!”楚相说着,缓缓跪了下去。
“楚相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伸出手扶住楚相,阻止了他的下跪,借势将他扶起来。
“这道赐婚的圣旨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说起来,还是我们皇室愧对于你们楚家,本殿又怎么敢受你一拜?”
太子摆了摆手,“本殿现在回去,就下旨取消赐婚,并且给楚寻赐一门好婚事。”
楚相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坠入了冰谷一般。
刚刚才摆脱了一门婚事,转眼间又要有一门,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见楚相面带退色,太子眯了眯眸子。
“楚相大人,这也是本殿不得已而为之哎。”太子状私无奈道:“那道圣旨,是皇祖母亲口所赐,按理说,本殿这个做孙子的人不应该违背的,可是,本殿深知这道圣旨对你们楚家太不公平,所以才想着帮你们推掉。但是,这毕竟与我皇室的颜面紧密相连,本殿还是应该给皇祖母一个台阶下,不是吗?”
“这……”楚相动了动嘴唇,“太子殿下,不知您是否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考虑一下?毕竟事关犬子,微臣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商量一下的。”
“这天底下的婚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你觉得合适,帮楚寻应下又有何妨?”太子面带不悦,“更何况,本殿为令郎选的婚事,还能差到哪里去?楚相大人,你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孤独终老?你就不想尽早抱到孙子?若是这婚事下了,令郎也就不必再孤身一人了,如此难道不好吗?”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代犬子谢过太子殿下了。”楚相叹了一口气,恭身道。
太子这才满意离去。
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楚相满脸苦涩。
他这算不算是把楚寻从一个火坑里拉出来,又推进了另一个火坑呢?
“唉,寻儿,爹这一次,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
丞相府。
“爹,您找孩儿有事?”
楚寻踏进楚相的书房,就看见楚寻背对他站在墙边,看着画上的一个女子出神。
“转眼间,你娘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啊。”
突然,楚相感慨道:“当初,是爹没用,没能帮你挡下那道圣旨,才会害得你娘郁郁而终。你娘临终前,还跟我说,让我无论如何要照顾好你,要替你把那道圣旨给推了。”
一听到楚相说起这件事情,楚寻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
那个婚约间接害死了丞相夫人,也成为了整个丞相府的禁忌。这些年来,丞相府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欺骗着自己,让自己觉得没有人提到,那道圣旨就不存在。
可现在,楚相居然自己又提起了。
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说,那道圣旨出现了什么转机。
现在唯一有能力改变那道圣旨的人就是太子了,只是,太子真的会这么做吗?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寻上前一步,“是不是太子今日说起那道圣旨了?”
“是。”楚寻回过头,看着楚寻,缓缓道:“今日,太子殿下特意留下我,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他说,那道圣旨对我们楚家不公平,所以,他打算帮我们推掉那道圣旨。”
楚寻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楚相接着道:“但是,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给你再赐一门婚事,因为那道圣旨是太后所下,他必须要维护太后的颜面。只不过,他一定会给你赐一道让你满意的婚事,好让你不再孤身一人。。”
楚寻脸色一沉。
“看来,太子殿下是怀疑我们有异心了。”楚寻握紧双拳,“什么让我不再孤身一人,那些都是借口!这只不过是他想往丞相府添眼线的借口罢了!”
“胡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楚相厉喝一声,“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些话是你轻易能说的吗?”
“爹,孩儿不相信您不知道孩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楚寻步步紧逼,“爹,您难道真的打算一直任由皇室摆布吗?”
“混账!”楚相伸出手,狠狠地打了楚寻一巴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逆子!”
楚寻瞪大眼睛。
这还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挨打。
“寻儿……”
刚打完,楚相就后悔了。
楚寻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疼这个儿子呢?他当然知道,太子给楚寻赐的婚事必然是楚寻不喜欢的,只是,比起那些,他更希望楚寻早点给楚家开枝散叶。
若是楚家的香火断在他手里,他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寻儿,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记得,他是君,你是臣。”
楚相收回颤抖着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但你记住,你是楚家的孩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楚家,楚家百年的声望,绝对不可以败在你的手里。”
说罢,楚相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楚寻转过身,在踏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楚相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顿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楚相打他,也是一时心急,并非出于故意。打在儿子身上,疼在自己心里。
看来,他必须要尽快行动了,一旦不能占据主动优势,那么,他们楚家就要永远被太子摆布了。
……
偏院。
颜以曦坐在院中的摇椅里,闭着眼睛惬意地小憩着。
“你倒是好悠闲,却不知我们差点被忙死。”
墨轩朗和楚寻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颜以曦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颜以曦,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像是一个事外人一样,什么都不在意呀?”
颜以曦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我这个人很懒的,除非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我绝对不会参与其他人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们跟亓瑾言的交情上,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太子昨天跟我爹谈话了。”楚寻直言,“你说有办法让太子放弃我们楚家,可为什么我现在却觉得,他已经等不及要利用我们楚家了呢?”
“你的感觉没有错,他现在确实是狗急跳墙了。”颜以曦坐直身子,看着他们,“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太子已经收到消息,说你们楚家跟容贵妃中蛊之事有关,他已经开始派人调查这件事情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胡来!”楚寻急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很我们楚家有所瓜葛,那么我们楚家这么多年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我是想让楚家脱离朝廷,但绝对不能是以牺牲楚家的名声为代价!”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了。”颜以曦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以为我真的那么傻,把这么大的楚家送到太子面前让他下手?我要的,就是他看得见吃不着!”
“你的意思是……”楚寻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可思议。
“没错。”眼见楚寻已经明白了,颜以曦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语?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墨轩朗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颜以曦,你现在这么做,不是等于是把楚家这块肥肉推到了太子面前吗?”
“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颜以曦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去,“墨轩朗,你能如此安稳地活到现在,当真是一个奇迹。”
墨轩朗还么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身旁楚寻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墨轩朗瞪了他一眼,“赶紧说,颜以曦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就同意了?”
“她说这话,就已经代表她有了下一步的招式,能够让太子忌惮我们楚家,却又拿我们没有办法。”楚寻抿了抿唇,“太子如今,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们跟容贵妃之事有关了,那么,他一定会派身边最得力的人来调查这件事情,而颜以曦如此有信心,看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让太子失望而归。”
“如此一来,太子既怀疑你们,又没有证据,就算想重用你们,心里也会有一根刺。”
墨轩朗终于明白了,“看来,颜以曦这是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了。”
“我们还真是小瞧她了。”楚寻苦笑道:“每发生一件事情,就能让我对她的认知完全颠覆,看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好些日子才能看清。”
“还好这样的人是我们的朋友,否则,我们只怕是要吃尽苦头了。”墨轩朗耸了耸肩,“只不过,她既然这么有主意,为什么不直接把劭冥救出来呢?她不是很爱劭冥吗?”
“她想救,也得看劭冥想不想让她救。”楚寻拍了拍墨轩朗的肩膀,“我们三个人相识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劭冥的为人吗?他若是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你以为他没有办法离开天牢吗?他留在里面,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再考虑如何搭救他。”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墨轩朗看了看天牢的方向,“天牢那地方,我以前进去过一次,那可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暗无天日不说,每日的刑罚也是必不可少的。劭冥在里面,必然要吃苦。”
“那我们就要尽快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好匀出时间来想一想如何救他。”楚寻双手负后,“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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