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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九凤像是早就预料到林雀要来一般。
林雀有些手足无措，刚才九凤开门那一眼，就已经把自己前来的目的看穿了。
“哈哈，好巧哦，九凤你在家啊。”林雀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愚蠢的发言。
九凤自顾自地继续抱着平板电脑，仔细看去，还是最新款的水果系列！
林雀蹑手蹑脚地上前偷看，发现九凤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校园论坛中关于赵可欣去世的讨论贴。
“她...真的死了吗？”林雀不想让九凤感觉自己是以质问责怪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也斟酌了半天，连语气都放轻了。
九凤关上手中的平板，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林雀的眼睛。
“楚曼枝想杀了你。”
“她也可能只是...只是吓唬我一下。”林雀说话时低着头。
九凤叹了声气：“林雀，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件事。”
林雀当初以为九凤最多去吓唬一下，让楚曼枝以后不敢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也知道她预谋已久，不止一次地令你陷入危险。林雀，你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更何况银雀一族向来嫉恶如仇。因果循环，楚曼枝的气运早就散了，苟延残存也是消耗他人的寿命。”
林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就好比马路边遇见的乞丐，出于善良给了钱后发现，他不仅是伪装，更试图伤害自己扬言嫉富如仇。
失望吗？很失望。
气愤吗？更多是被欺骗后的生气。
可当第二天得知乞丐死了后，林雀还是会觉得心里很难过。
可能更多的是对生命和世事万物的惋惜。
“九凤，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活着的这千万年万万年，见到的死人可能比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活人都要多......我从出生到现在，做过最大的善事可能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和公交车给孕妇让座，但我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恶。现在有一个曾经试图伤害我的人，因为我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我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哪怕...那个人是楚曼枝。”
林雀一口气说了很长的话，九凤理解能力有限但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拍了拍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腿上的人，说：“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早晚会回到云英，你早晚要面对比这件事，残忍千百倍的事。妖族本就天性薄情，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一家都不像妖。”
“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和老爹浅浅她们生活一辈子吗？”林雀红着眼哽咽地说。
虽然真相很残忍，但九凤还是开口：“云英大陆与这里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世界，长久地生活下去，会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也会受到天道的处罚。”
林雀觉得自己今天好久没有这么难过了，想到有一天会和老爹和浅浅和苏鸦...分开，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人开始新的生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九凤当然知道面前哭成泪人的小傻子在想什么，记得当初自己也曾说过当年那件事的经过啊，她怎么就是想不到身边的人或许也是自己的同族同类呢？
眼瞅着人越哭越凶，九凤有点慌了。
走到一旁林雀看不见的地方，掏出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打开知名的某度页面：怎么做才能让小孩停止哭泣？
这是九凤买了手机后get的新技能。
某度一下，你就知道！
在他的内心，林雀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遇到危险会哭，替别人难过也会哭。
好不容易跑到楼下蛋糕店买了一块草莓慕斯才成功地止住了震耳欲聋的哭声。
看着林雀拎着小蛋糕回学校时，走三步还一回头的身影，九凤觉自己今天对小孩说的话，好像有点过于残酷了。
还有，好像无形中替真正的“凶手”背了个锅！
......
坐在宿舍戴着耳机的梁宇凡，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早就觉得这个九凤有些古怪，没想到装的窃听器，真的听出了点东西！
林雀和九凤竟然都是妖！楚曼枝的死也与两人脱不了干系！
梁宇凡摘下耳机，意外地是当自己知道林雀是妖时，内心竟然没有太大的波动，好像这件事的存在本就合理一般。
“林雀，就算你是妖，我也要定了。”
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的林雀，一回宿舍就迫不及待约浅浅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打给了林老爹。
“哟，这不是我家的臭丫头吗！”
林雀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就一股鼻酸涌了上来。
“?G？怎么不说话呢？喂！能听到吗！林雀！”林老爹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出了问题。
“听得见听得见，老头儿最近身体怎么样？”
林老爹一下就听出了林雀声音的哽咽，连忙问道：“丫头，是不是苏鸦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老爹，老爹现在就过去neng死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爹要为自己出气凶巴巴的语气，林雀觉得自己更想哭了。
突然，林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林老爹地咆哮声：“丫头你等着，老爹带几件衣服就过去陪你！！”
林雀噗哧一声就笑了，这老头这股冲动劲还是没改，“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再加上有点感冒，真的！”
说完主动弹了个视频。
林老爹看见屏幕上的人时，对方正在用尽全力擤着鼻子。瞬间嫌弃地在镜头这边都往后站了站。
“丫头，女孩子家家在外面要注意形象。”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没出什么事吧？”
林雀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讲着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
她没有说自己再一次被绑架差点危及性命的事情，也没有讲赵可欣也就是楚曼枝已经死了的事。
不想让这个已经有了白发的老头再为自己担心。
突然，林雀看到视频中林老爹身后床头上摆着的那张银雀照片，再想到那次他趴在床边对着小雪团痛哭流涕的事情。
以及...九凤讲到妖族大战自己的身世。
她觉得，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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