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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停歌舞厅门前。
此处地段繁华,商贩云集,多得是青葱可人的学生,也不乏妩媚娇俏的富太太,叫卖声与银铃笑不绝于耳。
可乱花丛中,唯有一抹墨绿色的身影最惊人。
无论是路过汽车内的富商,还是茶楼内消磨时间的公子哥,亦或是常在摊上叫卖的淳朴少年,甚至是眼高于顶的美人,都难以忽视那个,从街角缓缓走来的女人。
一席墨绿旗袍如泄如注,将那曲线惊人的娇躯堪堪拢住,外披银毛貂裘,长发挽于脑后,只一根木簪,似乎挽住了世间最富有光泽的绸缎。
于是所有的注意力便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张浓艳的脸颊上,眉眼深深,独唇间一抹殷红。
素净又瑰丽,克制又大胆。
不同于街上女子们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莲步轻移的模样,来人每一步都迈得很开,是以行走间裙角摇荡,兀自成风。
她的每一步,高跟鞋都像是重重踩在众人的心尖上,顷刻间,微风拂过,街上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甜香。
别说是男人们看直了眼,便是一整街的女人们也都停下了脚步,她们下意识地摸摸自己高高盘起的头发,和鲜艳富贵的旗袍衣衫。
不知怎么,觉得艳俗了些。
目送着那女人踏进松停歌舞厅的大门,街上又恢复了吵杂,行人交头接耳,谈论之事却大同小异。
男人们在说,松停新来了个妙人儿,今晚去瞧瞧;女人们则在说,头发挽那么低,步子迈那么大,当真好看?
许是好看的,因为当下便有女子钻进了车里,将盘起的卷发拆掉,有样学样地松松垮垮的挽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祁酒酒正坐在街边的摊子上吃烤地瓜。红香软糯的地瓜吃得祁酒酒脸上手上都是。
“真有她的。”
知道自己唱歌兴许不行,这一周以来也只练了一首歌,其他时间都用来琢磨穿搭,赚钱买衣服。
当然,她们目前的职业也买不起质地良好的衣物,其中打劫了多少个厉鬼的家也不必细说。
但祁酒酒是佩服林春池的。
她知道长得漂亮,或许是现在成本最低耗费精力最少的一张牌,但她也知道,美人多,美的方式自然也各有千秋。
浓艳的玫瑰有人喜欢,也有人喜欢清纯的白兰,所以便要做出改变,从这时代从这固有的形式中挣脱出来,叫见者无不心惊。
但又不能过于特立独行,免得戳中某些人的痛处,届时状况便无解。
一根地瓜吃完,祁酒酒拍拍手,又叫店家打包了一个带回去给午午吃。
余光瞥见歌舞厅门口已经凑了不少闲人,其中不缺衣裳华丽的贵人公子,祁酒酒放下心来。
人漂亮,还有脑子。
思及此,祁酒酒低头看看身上脏兮兮的军大衣,低骂一声。
当了一年保安不说,就知道天天晚上去偷看梅园,啥用没有。
晦气!
“嗯...林小姐还会唱别的歌曲么?”
面试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两枚圆溜溜的小镜片,配上两撮翘胡子,瞧着倒是和蔼,但眉头紧皱,代表他并没有被林春池的美貌迷晕了眼。
听出来那首《美丽女人》唱得不在调上。
闻言林春池并不露怯,单是低头浅笑。
废话,会别的我还会唱这个么?
《茉莉花》之流观众怕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只能完整地唱出这一个稍微符合场景的。
还担心歌词露骨,稍微改了下,一改可不就不在调子上。
姜无茗来这应该能混得不错。
“吴老板,我可以学习。”
林春池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吴良眯着眼睛,确实漂亮。
但松停歌舞厅又不做皮肉生意,上不了台说什么都是虚的...但确实漂亮。
真他娘的漂亮。
吴良的内心在商人和男人之间来回挣扎,很难抉择。
也不是不可以慢慢培养,尤其是这样好看的,送去梅园当仆人也赏心悦目。
当仆人,是不是有点埋没这独一份的美貌了?
吴良越想越多,已经愣神了好一会儿。
直到门童来耳边轻声禀报。
“晚上营业,大白天的来干嘛?”
吴良皱眉。
“是段二少来了,说是见着个美人儿进了咱屋,问是不是松停的人。”
闻言,吴良镜片后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低声道:“这段二少,心气高得很,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小李说是去望北街那家听曲儿,每晚都去。”
门童和吴良对视一眼,皆是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有时候,富家公子哥一掷千金,便足以顶上普通顾客一个月的花销。
再转过头来时,吴良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林小姐给自己起个名号吧。”
林春池毫不意外,含笑应下。
“由吴老板做主即可。”
吴良只是个小管事罢了,负责面试人选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人手不够时还得去收拾客人呕吐物等烂摊子。
眼下被林春池几个‘老板’砸下来,心情更好了,谁会不喜欢人美嘴又甜的女人呢?
当晚,松停歌舞厅客流量多了一倍。
即便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但还是引得台下公子少爷大打出手,说来可笑,不过是因为争夺一个离得近的位置。
事后松停医院内,被打伤的段二爷笑得像是脑子出了问题,不仅不生气,还扬言明晚包场。
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以十分诡异的速度传遍松停县。
翌日晚。
松停歌舞厅墙外,六个巨型展位上,换上去了一个新人,一席墨绿旗袍的女人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成了活招牌。
艺名,春也。
半个月后。
舒适漂亮的大房子内,林春池和祁酒酒坐在窗边嗑瓜子。
“该说不说,这瓜子挺香,不便宜吧。”
祁酒酒的精气神似乎随着JK一块消失了,晒着太阳懒洋洋地眯起眼睛,手边还有一壶热水,眼瞅着是直接步入老年生活。
林春池嗯了一声,“别人送的。”
“新鲜,还有送瓜子的。”
祁酒酒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也没吹直接灌进嘴里,舒服地叹了一声。
“确定明天赵松停会去?”
“嗯,小道消息,准的。”
“你要用美人计?”
“...那不能。”
说到此处林春池也有些感慨,这里真的就像是一处普通的县城,有富绅有平民,家家户户柴米油盐,若不是每每夜里都要抽出时间去清理鬼物,真要分不清了。
“赵松停还会去听歌,”祁酒酒啧啧称奇,“猜不透,会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了?”
林春池摇头,“你也说了,她们白日里还是普通人,要生活要消遣。换句话说,它们那些鬼日夜待在这里,总归还是要找点乐子。”
“说真的,真不用我潜进去保护你啊?”祁酒酒并不放心,“赵松停能稳稳压住这群魔乱舞的地界儿,可别大意。”
林春池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市井繁闹。
“不是说整个松停县,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么,假装不认识她就好了,演戏嘛,老本行。”
唐楚连着几天晚上去训练房嚯嚯沙袋,整个特安处据点都弥漫着一股黑云压城的紧迫感,心里头慌张,手头上便利索许多。
办事效率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长官,有电话。”
副手小心地将训练房门推开一道小缝,听着里头一下比一下重的拳击声,连眼皮都不敢抬,身子更是完全躲在门板后。
不一会儿,唐楚穿着湿透的运动背心走出来,“收拾一下。”
听着唐楚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副手往屋里头张望,只见偌大的拳击台上,静静吊着个残破的沙袋,被开膛破肚般,填充内胆的棉絮和细沙流了一地。
这沙袋是军用的,外衣格外有韧性,寻常刀具想要划开都费些功夫,竟然叫个女人徒手打碎。
副手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外面的散人玄师一直嘲讽他们是弱鸡组团,后勤保姆。
但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长官。”
唐楚接通电话时呼吸已然平顺,声线稳定,给人一种干练靠谱的感觉。
“师文...还不配合?”
“是。”
唐楚眼睑微微抽动,想起那女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
“但也没有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
“撑不了多久的,池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待她察觉到不对劲,你们怕是拦不住。”
唐楚哑然,这是事实。
“要给她透个底么?”
“她如果想出去,就放她走,但你们要跟在她身边,必要时候稳住她,便可。”
“是。”
尔后便是默契的沉默,但两人都没挂电话,还是唐楚先开口。
“长官就不怕林春池...回不来?”
“怕,但如果没有这么一遭,活着倒不如死了。”
唐楚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实时监控里师文正站在窗边,换上了他们准备的换洗衣物,但长刀却片刻不离身。
唐楚眼皮一跳。
单是看见她站在窗边,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下一秒这个女人就会拔刀,破窗而逃。
实在是危险人物,再想想此人与林春池,名为师姐妹,但电话里流露出的意思,唐楚哪里不懂。
“知道了。”
林春池难搞,师文更难搞。
唐楚挂断电话重重叹气。
果然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专挑鳖亲家。唐楚想了想林春池和师文变成王八的样子,稍稍解了点气。
“可惜,年假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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