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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么烂的借口，你自己会相信吗？”
陆丰心说，我当然相信，因为我刚跟水鬼经过一番殊死搏斗。
可问题是，如何说服陈警官？
这个时候，罗正基开口了：
“警官，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陆丰所说的话千真万确。”
陈警官扫了一眼罗正基，意味深长地说：
“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有什么话，回到所里好好交代。”
陆丰跟罗正基对视了一眼，刚从水鬼手里逃出生天，巴不得赶紧回去休息一下，这尼玛的无缘无故还要去派出所，这叫什么事？
罗正基抢先辩解说：
“陈警官，就算我们半夜下水游泳，也不犯法吧？”
“游泳？”
陈警官冷笑一声：
“你当我没长眼睛吗？你们两个，穿着衣服下水游泳？”
陆丰赶忙补救：
“陈警官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二人晚上闲得蛋疼，听说这湖里有水怪，就找来一艘船，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水怪，究竟长什么样子。“
”结果，水里还真的有水怪，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船顶翻了，而且落水之后，那水怪还追着不放，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狼狈。”
考虑到直接说水鬼，太过惊世骇俗，也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可，陆丰就换了一种说法，把水鬼说成水怪，看看警察能不能接受这种说辞。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编的，就这短短几分钟，就编出这么一段故事。”
陈警官压根儿就不相信陆丰的鬼话，呵斥道：
“少废话！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要我用铐子带着你们走？”
罗正基连忙大叫冤枉。
他大老远的从山城赶来鹿岛调查水鬼事件，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这会儿又被警察抓住，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陈警官眼睛一瞪：
“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法律说了算。你到了派出所，老老实实交代今晚发生的事情，警方自然会根据你的行为，作出正确的判断。”
面对这种义正言辞的说法，陆丰和罗正基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是配合警方的工作。
陆丰右手的伤势不轻，一路上血流不止，陈警官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让两个协警把罗正基带回所里，自己则带着陆丰去湖边医院走一趟。
多亏今晚苏颖没有值班，让陆丰不必继续尴尬。
负责缝合伤口的医师，看见警察寸步不离，还以为陆丰是个犯罪嫌疑人，于是麻药也省了，直接上手给他止血缝线，疼得陆丰龇牙咧嘴，还什么抱怨的话都不能说。
回到派出所里。
陆丰和罗正基被分别看押，身上的私人物品也被收缴。
其实在水里一番折腾后，他俩身上也没什么东西。
罗正基除了一身衣服，口袋里就剩下一张过期了的山城至鹿岛的车票，其余的钱包手机之类物品，全部遗失，想必都沉到了湖底。
陆丰的口袋里本来就只有手机，因为裤兜拉着拉链，倒是没有掉落水里，但是手机进水已经无法开机。
此外，他后腰的挂具里，还有几根磨尖的不锈钢筷子。
陈警官见到后如获至宝，这铁筷子都可以作为凶器使用了。
理所当然，这些东西都收进了物证袋。
在拘留室里羁押到天亮。
到了上班时间，在所里随便找个地方眯了几个小时的陈警官，很快就提审了他。
这回，陆丰成了陈警官眼中的重大嫌疑人，可就没上次那么客气了，审讯地点不再是办公室，改成了专门的审讯室。
虽然不是正式的拘留提审，但气氛却非常严肃。
陈警官正襟危坐，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当记录员。
陆丰虽然没有上铐子，却被勒令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得起身。
陈警官点了一根烟，悠悠地抽着，目光一直锁定陆丰，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惊惧、恐慌的情绪。
可惜，他失望了。
陆丰完全没有成为阶下囚的觉悟，不卑不亢地与警察对视，气势上完全不弱对方。
几分钟后，陈警官放弃了无谓的逼视，开始了程式化的问话。
陆丰很配合，按照提示，说了一遍完整的个人基本信息。
然后，正式的语言交锋开始了——
“现在，你还坚持刚才的说法吗？我是指你说的捉妖……水怪什么的。”
“是的，陈警官。苑山湖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罗正基的两个朋友就是在那里出事的，事后也没有尸体浮上来。就在刚才，我本人也亲眼目睹水里有一个水怪，差点要了我的命。”
陈警官用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
“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朋友罗正基，就在隔壁审讯室里，我的同事正在对他进行突审，你就不怕他说实话吗？”
实话？
实话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陆丰有点哭笑不得，这么离奇的事情，也难怪陈警官完全不相信。
陈警官见陆丰无言以对，于是话锋一转：
“咱们还是来谈谈钟志翔吧！”
钟志翔？
那个下落不明的阿翔？
陆丰不明白陈警官为何突然提及此人。
此前陈警官怀疑阿翔的失踪，可能跟自己有关，所以还叫自己来所里录了口供。
不过当时陈警官对陆丰的怀疑程度并不高，所以也没有为难他，问完话就放他走了。
眼下陈警官又提起这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警官没有等陆丰回话，就开始自问自答：
“我来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吧，看看你有什么补充的内容。“
”前两天晚上，你跟钟志翔发生冲突，当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你趁他不备，用随身携带的尖头铁筷子捅进他的要害，然后把他从湖边的石板路，一下子推进湖里。”
“钟志翔本来就不会游泳，又遭了你的毒手，很快就沉到水底不见了。而你，则可以狡辩说钟志翔的失踪，是他自己躲起来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杀了钟志翔，却还是放心不下，因为钟志翔的尸体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它随时都可能浮出水面，被警方打捞上来。到那时，尸体身上的伤口，就会指向你这个杀人凶手。”
“所以，你上网雇佣擅长游泳的外地人，趁着今晚下水打捞尸体……不，很有可能你们是给尸体绑上重物，让它永远留在湖底，成为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会有路过木栈道的热心群众，向派出所报告说湖面上有可疑人物。“
”所以，你们一上岸，就被警方抓住，这就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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