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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当啷。”
“当啷。”
阵阵金属的碰撞声传开，并且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
“睿渊……”
“睿渊你怎么还不来看我，这是在逃避我的感情么……”
低沉的男声喃喃自语，仿佛有说不尽的不解与委屈。
“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番话，若不是如此，或许、或许……”
“睿渊……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咔嚓——”
忽的，地下室被幽幽的黄色灯光照亮，门也跟着打开。
灯光打在男人身上，让他不适的虚眯着双眼，“睿渊？是你吗睿渊？”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模样虽然和慕容睿渊别无二致，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一时间让他躁动的内心凉了又凉。
“你不是睿渊。”
他垂下目光，如雪一样的白发顺着肩头滑落，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的爷爷。”
慕容博文站在距离男人两米远的位置，遏制住内心想要将他千刀万剐情绪，尽量语气平静道。
这个人……不，这个外来生灵，可是杀害自己妻子，以及夺走自己女儿的元凶，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秉承慕容睿渊的遗志。
否则，在重新抓到这个外来生灵的那天，就已经让他人首分离。
“爷爷？”男人难以置信的抬头，自嘲般的笑了，就连瞳孔都是白色，“他竟有几十年都不再肯见我了么？”
“等等，你……是睿渊的孙子？”
原来，自己的那位心上人，竟然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么？
那自己呢？
自己又算什么？！
慕容博文点头。
“哈哈哈哈！”
男人发出几近癫狂的笑声，禁锢他的数十条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当啷作响，过了好半晌才逐渐停息。
“叫他来见我！”
“叫慕容睿渊来见我！”
慕容博文冷笑，“你究竟是失忆了，还是精神失常？难道忘了三十年前，是我亲口告诉你慕容睿渊的死讯么？”
“死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他不可能会死！”男人低吼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盯着面前的慕容博文。
“你在骗我，我要见他！”
“我能察觉到他对我的感情，他不可能会娶妻生子！不可能！”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意味着什么，就算慕容睿渊还活着，”慕容博文上前一步，直视着这双眼睛，毫不畏惧，“你们也绝无可能。”
“你……！”
男人被这番话激怒，试图挣脱禁锢自己的锁链。
“你说，你杀害我的族人以及我妻子的账，又该怎么算？”
“……是你，是你。”男人似乎突然回想起了什么，不再像刚刚那样癫狂，冷声说：“让我来告诉你，慕容睿渊的孙子，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就连你，也该陪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你若想将我千刀万剐，那就来吧，慕容睿渊已死，我早该一同下去陪他。”
“……”
慕容博文调整呼吸，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这上面的字迹，你应该并不陌生。”
“！”
男人瞳孔微缩。
他当然不陌生。
那是慕容睿渊的字迹。
就算过了千百年他都不会忘记。
“给我！”
“你能看懂么？”
“……”
的确，自己虽然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但根本不可能学习写字。
只是从前总是见慕容睿渊写字，自己自然认得那个字迹。
见男人沉默，慕容博文拆开信封，轻声读着信里的内容。
【音亲启：
都怨我，一切都怨我，我能置曾经族人的性命于不顾，你终究是我慕容全族的仇人，我别无办法。
你的那番话我想了许久，我何尝不想给你一个答复？是我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
为了我的族人，为了你不会被他人杀害，我被逼答应与那位副组长成婚。
对不起，音。
你大可以怨我、恨我，但有一件事，算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后代，好吗？
你的爱人，慕容睿渊
1932年10月25日】
信到此结束。
音早已湿了眼眶。
“爱人……我是他的爱人……”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悔恨，“他叫我不要伤害他的后代，可我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他回想着与慕容睿渊的曾经，一幕幕都仿佛历历在目。
看着几近崩溃的人，慕容博文退出地下室，随后又加固了几条锁链。
“刺啦——”
回到书房，他直接撕毁了那封信。
只有他，知道这封信的真正内容。
什么爱人，什么真情流露。
通通都是假的。
只有字迹是真。
二十年前，他找到了有关自己爷爷过往的东西。
那里有诸多和奶奶的合影，完全找不到有关那个外来生灵的东西。
正当他要放弃时，却在墙壁暗格中发现了这封信。
【我从未心悦于你，死了这条心吧音，我已寻到自己最好的归宿，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就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
凉薄、决绝、狠心。
就像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一方面对这个杀害自己族人的外来生灵有好感，另一方面又对他恨之入骨，理智诉说着两人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隔阂。
当初那位副组长的逼婚，也不过正好给了慕容睿渊一个台阶，让他正好能够试着将这段不堪抛之脑后。
他们之间隔着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慕容睿渊做不到放下一切，带着音远走高飞。
因为他是一家之主，执行官内的最强者，他需要主持大局，为了家族、为了组织考虑。
当然，他最后还是为了那最后的感情，留下了这个外来生灵的性命。
对于这个背负血债的外来生灵，慕容家能够原谅吗？
或许在感情中，音确实卑微，但在这件事上，的确可恨。
“家主、家主！”
佣人急匆匆的闯入。
“什么事？”
“死了、那个地下室的人死了！”
慕容博文微愣，随即说：“下去吧，我这就去处理。”
他把撕碎的信丢进垃圾桶，长舒一口气。
“抱歉爷爷，此事换做我，绝不能允许再让他活在世间，我要为我的妻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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