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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说：“这有什么？不会可以学，不如你挑一个舞蹈，我现场带着你跳，还是敏如和安婷伴奏。我们不挑难的，就挑个简单的，适合新人练习的，怎么样？”
她把姿态摆的很平易近人，好像真的是个好老师。
柳蛰还是有些犹豫，“你真要我跳啊？你可别后悔啊……”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李泽兰听不下去了，把酒杯“铛”一声搁在桌子上，脸色一沉，“我李家女人自幼习武，可习的却不是舞蹈的舞，是武艺的武，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陈小姐今日作此邀请，是何居心，可否明言？”
李玄参吊儿郎当的用拇指擦擦嘴，“陈小姐，我看你此举不同寻常啊，这是要让我妹妹当众出丑，名誉扫地么？”
李文竹沉默半晌才说：“若要献舞也无不可，我的剑借长生一用。”
来段剑舞，这是柳蛰的拿手绝活。
陈月玲显然是忘了柳蛰这一群哥哥姐姐们，当时就有点招架不住。
柳蛰朝他们挤挤眼睛。
等他们把话说完了，李显成才咳了一声，怒道：“兔崽子，皇上皇后还在呢，轮得到你们说话吗？都把嘴闭上！”
李家人这几句话维护下来，让柳蛰心里暖洋洋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叹口气，“既然陈小姐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推辞，那就随小姐跳一段吧。”
不是推不掉，李家人在这，她不想跳谁也强迫不了，但她并不想躲。
这是个机会，反庶为嫡的机会。
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不过，”柳蛰话头一转，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若跳的不好，你可要耐心指导啊。”
“那是自然！请柳三小姐选一段舞吧。”
柳蛰一边擦手一边沉思，说：“那就《飞天别》吧。”
陈月玲闻言吓了一跳，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官家小姐，都知道这《飞天别》的地位：这是舞蹈一脉里程碑式的一段舞，讲述的是一位善良的穷苦女人舍己为人，最后飞升成仙，与亲人爱人痛苦分别的故事。
舞蹈前半段充满了纠结和希望，后半段飞仙华丽却孤独，整个舞蹈不管是动作技巧还是情感表达，都是极其有难度的。尤其后半段，掺杂了水袖，还要表现出天庭的华美仙气，自身由彷徨无措到高贵淡泊最后孤身一人的暗淡，这些情感转变复杂难理。
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新手练习的舞蹈。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柳画屏都蹙眉看着她。
陈月玲直接发问：“你知道什么是《飞天别》吗？”
估计是不知道从哪听说过这个名字，随口一说吧？
柳蛰已经擦完手站起来，绕到大殿中央的红毯上，笑吟吟的看着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
陈月玲冷笑，“怎么可能？不过你可想好了？这段舞非常难，不适合你跳，跳不好可要贻笑大方了。”
柳蛰心说你要的不就是我贻笑大方吗？
“放心，我就对这个感兴趣，你在前面跳，我在后面跟。多年习武，我肢体协调应该还是可以的。”她十分谦虚。
江锦年严重怀疑她是不知道别的舞蹈名字，只知道这个最出名的，所以才说了这个，根本不知道这个有多难！
就在他收了折扇要为柳蛰推掉时，萧应风压住他的手腕，朝他摇摇头，“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且再观望。”
江锦年想起她近日的种种反常，突然觉得，她也许真的未必不会跳舞呢？
心里怀着疑虑，他坐着没吭声。
李泽兰等人还是不放心，柳蛰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习常拍拍李泽兰的手，“她从来有主见，不会任人宰割的，想来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且看着吧。”
柳蛰如此坚持，陈月玲当然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好，不过这《飞天别》我就教你前半段吧，飞天后的那段动作太伤身，就不跳了。”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她跳不上来后半段，只会前半段，但所有跳舞的人会后半段的寥寥无几，这不算她丢人，能跳上来前半段已经是很厉害了。而且这“逐月醉鸟”配《飞天别》是最绝美的了，几乎就是为它而生，陈月玲有逐月醉鸟在身，跳《飞天别》如虎添翼啊！
柳蛰无所谓的点头，“好，开始吧。”她站到了陈月玲身后。整理了一下宽大的水蓝色袍袖。
她这样子落在陈月玲眼里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冷笑着站在前面，示意田敏如她们开始伴奏。
本来想着选一个简单点的舞蹈让她丢个人就得了，这可是她自己选的这叫人笑掉大牙的曲目。
易老夫人却扶额叹息，“这孩子，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都小声议论着，大多是看热闹，想看柳蛰出丑的，毕竟这段日子华京的话题十有八九都是围绕着柳蛰的，热度一共就那么多，全都被她一个人占去了，其他人当然就不那么看的惯她。
有一个能看她出丑的机会，谁不乐意呢？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红毯上那一抹蓝色的身影。
琴声起，箫来和，陈月玲在前做出第一个动作，柳蛰模仿着做出，一开始还有些笨拙，陈月玲心底轻笑。
李泽兰和李玄参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何打算。
模仿了一段后，柳蛰的动作顺畅了许多，但也只是跟上了个大概，动作不标准，节奏也是错的，李泽兰能听见身边其他小姐们的窃窃私语，低声嘲笑着柳蛰，即便有的素质好，也只是默默不语，眼神里的瞧不起是掩盖不住的。
李泽兰有些生气，跟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叫停，还没等说话，柳蛰就给了她一个按兵不动的眼神。
她只好再等等。
她的丈夫尹大人知道柳蛰是李家人的心头宝，小声问李泽兰：“还让她继续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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