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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独楼被派去南巡，这才走到一半就无召回京，给的理由是路上忽感不适，回来养病的，南巡事宜都交给了年世子和萧侯爷。
回来后确实也以生病为由谢绝见客，但众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这凌王殿下一人可退万敌，怎么好端端就病了呢？
此时见他跟柳蛰一同出现，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都往他身上瞟，却见江独楼一如往常，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那传闻中失宠了的王妃华服盛装，妆容精致。
江独楼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皇上对江独楼的态度很模糊，因此没人敢来打招呼，倒是一个穿着天青色袍服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朝二人一拱手，“殿下，王妃。”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微臣南宫静，拜见摄政王殿下。”
“祭酒大人。”江独楼微微颔首作还礼。
“殿下和王妃为臣寻回犬儿，臣不胜感激，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登门道谢。殿下和王妃的大恩，臣铭记在心！”
南宫静有好一阵子没缓过来自己养了个乱臣贼子十几年的事情，再看真正的南宫秋时还时常怀疑他的真假。
南宫秋依旧点着眉间朱砂，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殿下之恩，小人定结草衔环。”
自从被柳蛰从萧良手里救出来，他一直得凌王府的庇护。
江独楼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毕竟柳蛰曾经与他有婚约，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后来他如凌王府的那段日子，一看就是对柳蛰不怀好意，江独楼实在对他提不起什么好感。
江独楼不说话，柳蛰只好出来打圆场，“是萧良狼子野心，我们也是为大邵考虑，秋公子和祭酒大人不必太过介怀。”
叶长安是个八面玲珑的，又是南宫静的得意门生，与南宫府来往颇多，早跟南宫秋玩到一起去了，看这边热闹也凑过来，“听说秋公子有入国子监的意思？”
南宫秋点头，“最近正在抓紧复习，下个月参加会考。我无才无德，不能像诸位大人一样报效朝廷，若有幸能成为国学院座师，为大邵培养人才，也不枉我爹一世清名。”
“本王听说，国学院要开女子学堂？”江独楼声音冷然。
这事儿在南疆时他就在靳文书的折子里看见过，回来还没得空细问，正好他们说起，江独楼就顺口问了一句。
柳蛰还没听说这事儿，乍一听还惊了一瞬，“开女子学堂？”
大邵建国百年，还是第一次提起这事儿。
南宫宇解释道：“这是长公主提出来的，说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效仿西域，开设女子学堂，提升文化水平。经大家一商议觉得可行，正好西戎有异动，看样子入秋后怕是要递国书来华京。”
说到这事，南宫静不由得叹了口气。
西戎是西域联军的首脑，这些年跟大邵摩擦不断。两国互有眼线，大邵发现最近一个月西戎不太平，一直在筹集物资，一开始还以为是要打仗，后来一看不太像，这准备的东西倒更像是要出使的。
柳蛰听到这话眼神微变，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西戎要来？”
萧良没死的事情没有大肆宣扬，但这一直是柳蛰心里悬着的一个石头。
尤其他现在手里还有玄灵草，她有预感，他一定还会找上自己。
她出神的功夫，那边的话题不知何时就拐出了十万八千里。
叶长安围着江独楼打转，“殿下，您这衣服不错啊，”他惊喜的看向柳蛰，“没想到王妃戎马半生，这烫衣服的手法竟然也这么好！”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江独楼的袍袖，双手捧着靠近鼻尖轻嗅，一脸的陶醉相，“这味道……王妃这手艺真是一绝……”
柳蛰脸色立马晴转多云，冷哼一声，“叶大人这句夸赞妾身可是担当不起了。这祭祖朝服向来都是由殿下最亲近的人负责，妾身如今哪里还算得上殿下亲近的人？”
叶长安一愣，不知此话如何说起。
江独楼把脸一沉，“在外慎言！”
柳蛰瞥他一眼，也没太把他的严色放在眼里，转身就去找李文竹说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猜测这朝服难不成是那个登基大典上被殿下带回府的舞姬给熏烫的？那舞姬还能有这样好的手法？
叶长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样子……明显就是宫中古法啊，跟给帝后熏烫衣物的姑姑是一个感觉，一个舞姬怎么可能会？”
他在太常寺任职，经常接触焚香祭祀，东西搁鼻子底下一过就能辨别出来，甚至还能闻出用了几道工序。
江独楼这衣服绝对跟宫里的姑姑出自同宗！
他的所有反应都落在不远处的柳蛰眼里，她微勾着唇看着叶长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神色颇为愉悦。
李文竹瞧她这样子，又看看毫不知情的叶长安，觉得她这笑里不怀好意，保不齐又在算计谁。
“长生，叶大人得罪你了？”
他记得叶长安跟靳文书关系一向不错，按说跟她也应该不是敌人。
柳蛰把目光收回来，“没有，哥哥想多了。”
祭祖大典上除了叶长安有点小小的疑惑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典后，江危把江独楼留下说些话，太常寺正负责这次祭祀，叶长安自然也留了下来。
回到皇帝休息的大殿里，江危这才好奇的打量江独楼，“皇叔这衣服着实熏烫的不错，王妃心灵手巧，皇叔有福了。”
江独楼谢了夸赞，“皇上误会了，这不是柳氏做的。”
“哦？”江危有些惊讶，“不是柳氏？那是白茶？”
“是臣的一个侍妾。”
“侍妾？”江危这才想起来那个赵容，有些意外的笑笑，“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艺，竟比起给朕熏烫朝服的姑姑也不差，不当埋没啊。”
江独楼顺着话说：“皇上说的是。得皇上一句夸赞，臣会好好奖赏她的。”
说到奖赏，江危瞥到桌子上摆着的一尊青铜双耳小香炉，拿起来递给他，“这是朕替先祖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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