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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矩一立出来，反对言论立马销声匿迹了，三个月来相安无事。
这么一折腾，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华京下了第一场雪。
江独楼早早的回了府，却发现柳蛰还没回来，一直等到了天色大黑，饭菜都热了两遍，就在他坐不住了想去国子监接人时，柳蛰才披着一身风雪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兴高采烈地大喊：“殿下！你快来看！这是我今天下午跟田大人和南宫前辈们一起商讨的，你看看可不可行！”
说着，把一摞纸递到他胸前。
江独楼只瞥了一眼就推到了一边。
柳蛰这才发现他兴致缺缺，弯着腰看他：“怎么了？生气了？”
江独楼歪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柳蛰又把脸凑到他目光所及之处，“因为我今天回来晚了？”
江独楼给了她一个不愉悦的眼神，又别开了头。
柳蛰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说句话嘛！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跟他们研究事情研究的太入迷了嘛，就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江独楼赏了她一个怨怼的目光，“就只是这样？”
“啊，啊？”
不然哪样？
江独楼不高兴的说：“我叫人去催了你三次，你说了三次等完事就回来，可你一直没说要到几点，要是你今晚不回来，是不是我要坐在这等你一整晚？”
柳蛰一看他眸子低垂，可怜极了，当即就心里发软，“我错了，我当时真是太忙了，一时间没想起来多说两句，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我保证！”
她把手里的稿纸扔到桌子上，蹲下来扒着他的腿，“真的，别生气了嘛，我以后一定做什么都跟你说，提前告诉你几点回来，说几点就几点，一刻钟都不耽误！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她耐心的哄着。
江独楼低头看着她，声音居然有些气鼓鼓的可爱，“你哄一哄认个错道个歉我就不生气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好哄？”
柳蛰眨眨眼，“那你想怎么？怎样显得哄你比较费力，让你更有面子？”
江独楼努力压下眼里的光，“听我的？”
“当然。”柳蛰毫不犹豫。
江独楼笑起来，眸光潋滟，拽起来一口吻住双唇，低声说：“那我要惩罚你——罚你给我生个孩子。”
柳蛰就得自己上了当。
果然是色迷心窍，她居然会相信江独楼会有那样楚楚可怜的一面。
判断失误的结果就是，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能下床。
江独楼这两天正休沐，很有时间。而国子监里也没什么大事需要柳蛰时时刻刻守着，她干脆就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刚好国子监上六休一，这两天里还占了一天休息日，确实也不耽误事。
柳蛰有整整一天没来得及跟江独楼说完一次完整的草稿上的方案，直到第二天傍晚，她一只脚死死抵着江独楼的胸口，拒绝了他第十二次威逼利诱美色诱惑，坚守阵地，终于获得了一晚的休息时间。
他坐在她身边，“说吧，你那个计划是什么来着？”
柳蛰嘴角微抽，“我记得我跟你说了两次了，虽然没说完，但也……”
“啊，那两次啊，”他掏掏耳朵，直白的说：“我没听。”
柳蛰深吸口气，怕自己一个激动踹他不成反而自伤。
她掰着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双腿，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见她行动多有不便，江独楼还十分贴心的把她抱起来放到床的里侧，然后给她做腿部按摩。
“你现在说说你那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西戎啊，我在想现在大邵也是劫后余生没多久，打西戎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滋养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西戎做我男女平等的试验点？”
“你是说在那边开放女子科考？”
“只是局部，”柳蛰撑起半边身子，“全面放开不现实，我只是想先放开小部分，比如那些权力不大的小官职，尤其在西戎那边开办的学院，都可以用我们国子监的人啊。你看，西戎不服我朝的人不少，很多官员追着西戎王自刎，朝廷人本来也不多，哪有那么多人往那边调配？这不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吗？”
江独楼一边听着一边做思考，觉得她这想法还真有可行性。
“可以先备案，但现在大邵恐怕没有精力了。皇上逼我逼得紧，我得先把他退位的事办完。”
在一个月前江危就提出过退位的事，本来是在中元节时就说好了一个月后退位的，但后来又起了战事，就耽搁下来了，现在合约都签完了，确实是该着手处理此事。
“其他人呢？同意吗？”
他点头，“这段时间皇上不管事也不问事，一切都是我经手，众人应该是没什么异议。”
柳蛰出了口气，躺在床上，“也行，早完事早安心，我看江危那孩子也是真的不想干了。那新皇登基，你要忙一阵子吧？”
她忽然问。
江独楼笑着看她，“怎么，怕耽误了生娃大计？放心，耽误不了你的。”
腊月初一，德仁皇帝江危列“罪己诏”，痛诉自己于国无为、亲近小人、使忠臣寒心等多项罪行，不堪为帝，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摄政王、凌王殿下江独楼。
这个给大邵带来一点活力和希望的时代在存续一年后，覆灭了。
随之而来的，是江独楼的时代。
腊月二十六，江独楼正是宣布即位，拟定正月十六举行登基大典，改年号敬和，大赦天下。
一般人对这“敬和”二字可能没什么感觉，只有西戎人看着不顺眼。
一言不合就打仗的人，在这说“敬和”，不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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