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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我就是个家喻户晓的混混罢了。青翼市当时的地痞流氓，没有不认识我的。”
这些明面上的信息，穆弈竹和司皓早早就调查到了，所以凌然清楚。
他无声的点头，示意杨天啸继续。
“人怕出名猪怕壮吧，还是被人给盯上了。当时，我在场子上打完牌，准备去街口的夜市摊喝酒，被人跟上了。他们人很多，我以为是仇家报复，哪知道他们带我到僻静的小巷子里，让我接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分不清是男是女，他说要和我做场交易。我们本来混灰色地带，鸡鸣狗盗什么事情都做，对方当时出的价又高，所以我没有拒绝。”
“交易就是让我毁一辆车子的手刹线，并且要求做的不那么明显。我以为就是一场报复，出个小车祸吓一吓车主，所以没想那么多。”
“时间地点都是对方通知我的，行动前，有人来给我送了一管水蓝色的液体，让我想办法放在车里，并且要保证随着车子的启动，让这些液体挥发。”
“既然已经开始了，肯定没有打退堂鼓的可能。所以我当时就将那些液体洒在了出风口处。害怕被车主察觉，所以手刹线我没敢下狠手。做完这一切时，我就继续去麻将馆打牌了。”
“当晚，电视上报道一家公司的ceo和妻子因车祸双双去世的消息，我一看那车子，就知道出大事了。”
“因为对方给的是现金，钱都在家里的床下塞着，我回去拿钱准备跑路的时候，被一群男人给架走了。”
凌然保持着姿势未变，他看向杨天啸，嗓音沙哑的问：“后来呢？”
“后来我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他们怕我逃跑，所以挑断我的手脚筋，左手更是被铁链穿透而钉在了屋内…”
杨天啸双手握拳，指关节发白，他颤抖着唇，继续讲述：“那段时间，生不如死。我有想过自杀的，可我根本无法挣脱那穿骨的铁链。他们每隔几天会给我身边丢些粮食和水，任由我自生自灭。起初我还想着苟延残喘，可时间久了，我连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都没有了。”
“说来也是可笑，就在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起了大火。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过来。”
“为了逃生，我只能挣脱手骨上的锁链。从房中逃出来后，我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独栋的别墅。别墅被半人高的植被包裹着，风一吹，火焰更是凶猛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
“呵呵呵～那人想让我死。”
“可我偏不能叫他如意，怕他们的人会在附近守着，所以我走了后门。别墅背后更是杂草丛生，压根看不清路，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最后失去了意识。”
杨天啸说完，沉沉的吁出一口气。
想必这么些年，他过的并不轻松吧。
童诗瑶叹息一声，浅声问道：“那是谁救的你？你又怎么会来这个地下拳馆呢？”
“我只知道，是这家拳馆的老板。”杨天啸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紧跟着他又续道：“他怕我活着的消息被那些人知道，所以就让我呆在拳馆里。时隔十几年，没想到事情还是被挖了出来。凌少，事情是我做的，若是你要报仇，我的命你随时拿去。”
凌然淡漠的摇头。
既然杨天啸内心里愤恨，那他逃生以后势必不会像表面这般苟延残喘。
想到这儿，凌然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曾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杨天啸猝然抬头，仿佛意想不到凌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眼底泛着水雾，却是咧嘴笑出了声音，笑着笑着，眼角有泪珠滑落，他整个人更是颓然的从椅子上跌坐在地。
“凌少，我没有能力啊，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查到当初是谁找上的我和我做的交易。因为不能出去，我所接收到的信息很有限。”
“那药水呢？”凌然问。
杨天啸闻言，瞳孔猛然放大：“对，药水。药水查到了，源头是在d国的斗兽场弄到的。”
童诗瑶蹙了蹙眉，杨天啸说他不能出去，那他又是如何查到药水的源头。
并且还是在国外。
“那这些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凌然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
“这家拳馆的老板，因为他对这个药水好奇，所以就弄到了一些。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d国后来取消了斗兽场，而那些药水，被他们国家明令禁止。听拳馆的老板说，那个药剂师后来也渺无音讯了。”
凌然坐起身，执起茶盏，没再开口。
童诗瑶动了动唇，浅声问道：“这家拳馆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杨天啸眼神躲闪的摇头回复着。
一旁凌然睨了一眼后，嗤笑道：“莫黎。”
童诗瑶发现，杨天啸在听到凌然的话时，明显动作慢了一拍，瞬间就被他后续的摇头晃脑给遮掩了起来。
可这仍是透露出，他是认识莫黎的。
“唉，可惜啊…”杨天啸极浅的溢出一句叹息。
童诗瑶敏锐的察觉到还有什么信息来着，她想也不想的问道：“可惜什么？”
“我们查到苏海琼和d国的药剂师之间渊源不浅，可惜苏海琼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唉…”
童诗瑶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话语比思想更快的冒出声音：“你说的可是东城的苏海琼？”
“是不是东城的我不清楚，但我说的这个苏海琼，是当年红透半边天的超模。”杨天啸回道。
童诗瑶有些失落。
苏海琼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她对母亲的了解和记忆，却是少之又少的。
她只记得，外婆说母亲是一个极度善良的女人。除此之外，她甚至是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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